第10章 白光
…… 「卡茲卡茲.……」
這時，不知多久沒開的鐵門徐徐打開，散落諸多銹碎。
「進來吧。」何殊推開鐵門些許，就朝著余小林示意。
余小林擠過鐵門口，又回頭看了看倒地的行屍，然後大步朝著一側走去。
「別怕，死人而已。」何殊關著鐵門，一邊安慰地說道。
「我才沒有怕。」余小林頗有倔強的說著，又轉著眼看了看那屍體，然後嘀咕道，「我沒有怕.……」
她邊嘀咕著，邊探頭探腦的看向一個房間。
可惜她不敢走進去。
何殊關上鐵門，然後他邁步走進一間房間，緊接著，余小林就跟在何殊的身後，亦是邁步走進了那房裡。
這處駐點比何殊預料的還小上不少，房間里亦是集了不少灰塵，桌面上的器具顯然很久都沒有用過，而且還有不少乾癟的水果.……
而余小林則是四處翻著，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食物。
「別亂吃。」何殊用手撥了撥桌上都發霉的乾癟食物，一邊叮囑著，一邊翻了翻被褥。
這被褥霉味倒是嚴重，曬一曬的話.……也許還可以用。
接著，何殊在一側物資箱里翻著翻著，卻是搞鼓出一箱啤酒。
基於荒野特殊性，所以駐點儲藏的物資基本保質期都偏長，何殊打量著那啤酒上的期限印戳，許久才看清上面的保質期，然後他就用牙咬開啤酒蓋，頓頓喝了數口，又將啤酒遞給余小林。
余小林自然到處翻，可是她敢翻卻不敢吃，而何殊遞過來啤酒，她就趕忙抱著啤酒頓頓頓的喝著，沒有猶豫，也不在乎那啤酒的古怪味道，她一飲而盡，最後還『呃呃』的打了兩個嗝。
這一個小房間，是儲備食物的房間，裡面的食物到底不少，而且何殊知道獵人儲藏食物的方式，比如床下的暗隔，比如木箱里的暗門……
反正能翻的地方，都被何殊翻了個遍。
所以沒多久，余小林就拿著壓縮餅乾啃著，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就這麼看著何殊忙碌，沒有了最初的新意新奇。
對她來說，有的吃有的喝就夠了。
「去隔壁看看。」檢查完食物，心裡有了個數字之後，何殊就邁步朝著隔壁房間走去。
而余小林一把抓過壓縮餅乾塞進懷裡，亦是邁步跟在了何殊身後，兩人腳步相繼，就來到了另一側的小房間。
那房門是開著的，何殊還記得之前有行屍從這個房間里走出，但是這些不要緊，重點是進屋之後，卻不再是重重的霉味與腐朽氣息，而是濃厚的硫油味道。
這個房間里，卻是擺滿了不少槍械武器。
何殊走到武器台，他看了眼一側用來養護槍械配件的各類油桶，又看了眼武器台上的步槍，將手指輕輕在武器上劃過。
然後他捻了捻指尖的粘稠粉塵。
何殊只覺得很古怪，那鐵門可是完好無損，駐點裡也沒有任何搏鬥跡象，那麼這裡面的人是怎麼死的……
這麼一想，何殊只感覺渾身一陣發麻，因為身為無鬼神論的他突然想到了某種玄妙的可能，那就是……鬼.……
「沙沙沙……」
這時，細細啃著壓縮邊乾的余小林邁步走到何殊身邊，探頭探腦的看著四周的槍械。
她發出的古怪聲音，嚇得何殊背部剎那冷汗，甚至一時大腦缺氧，不知所措。
而余小林似乎什麼也沒想，她嘴可沒有停的說到，「怎麼了？」
何殊瞬間回神，他看了眼余小林的肚子，深深吐了吐氣，這才搖了搖頭散去自己的神鬼論。
與其恐懼那些，還不如……
於是何殊迅速的取著壁掛上的武器，然後「咔嚓」一下，測試著槍械性能。
這壁掛上的武器完好無損，可以說性能沒有一點掉落。
「你會用嗎？」余小林看著何殊保持著瞄準姿勢，便出聲問道。
「會。」何殊看了眼滿嘴酒氣臉色迷糊的余小林，就收起槍說道，「你喝了多少？」
「沒幾瓶。」余小林咧著嘴笑著，露著那頗有暗黑和壓縮餅乾粘著的牙齒朝著何殊笑道，「那邊還有好多.……」
說完，余小林又輕輕的『呃』了一聲，打了個嗝。
遺憾在於，何殊發現的桶裝水不明久置，他不敢直接飲用，所以他也只能喝喝啤酒而已。
「別喝了，這是啤酒，喝多了會醉的。」
何殊說著，然後他看了眼一側的行軍裝備，便準備換衣服。
只是他要脫衣服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不點，而余小林正咬著壓縮餅乾目定定的看著何殊。
似乎何殊做什麼她都要盯著一般。
「我要換衣服。」何殊沒好氣的朝著她說道。
不想余小林瞪著何殊說道，「那你換啊，我又沒攔著你。」
「.……」何殊突然感覺她說的很有道理，自己竟然無法反駁，只是他揉著太陽穴，無奈的搖了搖頭，最終還是衣裳破爛的走出房間，繼續朝著另一個房間走去。
而余小林拿著壓縮餅乾啃著，又繼續跟在了何殊的身後。
何殊走進另一個房間，只見房間里諸多床位被褥，還有一陣陣古怪的霉味臭味，便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甚至看到了發著青黴的鞋襪，顯然，這個地方沒人來很久了。
距離城市不遠的駐點竟然沒有人來過，這讓何殊感覺不是特別好。
他匆匆檢查了房間，就又離開這房間，來到另一側的房間里。
而這個房間明顯應該屬於隊長級的人員，獨門獨戶，甚至有著一個電台一般的通訊器。
何殊胡亂撥了撥通訊器，而那桌面通訊器毫無聲響，他便一屁股坐在一側的床上。
按照邏輯，隊長的房間定然有好東西……
所以何殊探手開始在床上胡亂翻著。
而余小林見何殊胡亂轉過那通訊器，她亦是抬手隨意的在上面撥弄了起來。
不想也不知她如何操作，那通訊器突然傳出一聲聲音。
「.……這裡沒有疾病……我們提供水……這裡是陽城庇護所……這裡是陽城庇護所……」
「.……」何殊從枕頭下掏出一把手槍，他聽到那通訊器聲音，就朝著余小林喊到，「別動.……」
余小林正感覺這東西怎麼突然出聲，不想何殊這麼一喝，她就手一頓，愣愣的將手收了回去。
何殊探身在通訊器上轉著，隨即，那聲音又徐徐傳出，「這裡是陽城庇護所……」
「庇護所？」何殊挑了挑眉，看了眼余小林，「庇護所是什麼？」
「.……」余小林瞪著眼看著何殊，似乎在看傻子一般毫無回應。
何殊也覺得自己問錯了人，他轉著頭又看著那通訊電台，然後仔細的思索著，這才朝著一側坐在床鋪上的余小林說到，「我們要在這待一段時間。」
「哦。」余小林獃獃的回到，卻是毫無在意的收起咬了一半的壓縮餅乾。
事實上壓縮餅乾並不好吃，吃多了她只覺得肚子脹得很，嘴裡還沒什麼味道。
「你把被子抱出去曬。」何殊指了指隊長床鋪上的被褥，便朝著余小林說到，「曬被子會嗎？」
「我會。」余小林一個骨碌下床，然後開始抱著床上的被子，只是她要出去的時候，突然回頭問道，「那些人都死了嗎？」
「都死了。」何殊擺擺手，「一會我把他們埋了。」
不想余小林又抱著被子進屋，然後她將被子放原處說到，「那你先把他們埋了我再曬。」
「.……」何殊停下手看著面前滿臉沙的余小林，而余小林坐在座椅上看著何殊，瞪眼說到，「看什麼？」
「我去埋那些人，你也一起去曬被子。」何殊搓了搓頗有尖銳的鬍鬚下巴，一邊頗有無語的說到，「今晚我們可以煮飯，我找到了一些東西，有麵條.……」
「麵條？」余小林又一次抱起被褥跟在何殊身後，「是細細長長的那個嗎？」
而何殊走出房間，他取著門邊牆壁旁放著的鐵鏟，「對，是速食麵，還有火腿，應該還沒壞。」
「火腿是什麼？」余小林拖著被褥趕忙跟上何殊，其實她並沒有很貪吃，也沒有很渴望，但是她還是習慣性的跟在何殊身後，好奇的問個不停。
「火腿就是.……」何殊拿著鏟子看著地面的腿骨抽了抽臉，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多了個女兒，所以這麼一恍惚，他回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余小林。
而余小林抱著被褥，將眼睛露出被褥看向何殊。
「晚上你就知道了。」何殊擺擺手說到，「被子曬那邊繩子上，看到沒有？」
「看到了。」余小林抱著被褥邁步走了走，只是她走到繩索下，卻又轉身朝著準備抗屍體的何殊喊到，「喂！我還沒長大啊！」
「.……」何殊微微一愣，然後轉頭一看，卻見她根本夠不到那晾衣繩，於是他搖著頭說到，「那你先丟地上，一會我來好了。」
「哦，那好吧。」余小林將被褥丟在地上，接著她邁步繼續走向何殊。
不過她就只敢遠遠站著看著，並不敢走的太近。
何殊將屍體丟在一處，他自然知曉余小林在看著自己，但是他沒有言語，只是感覺很古怪。
他不是感覺屍體古怪，是感覺自己身邊多了一個跟班，這個狀態很古怪。
而這些屍體早已乾癟腐朽，甚至沒能有什麼血液，所以何殊沒多久就轉著注意力在這屍體之上。
「喂！你看那裡！」
不想這時余小林指著地面一處，朝著何殊喊到。
何殊正思索這乾癟癟屍體哪來的能量行動的時候，被余小林這麼一喊便下意識望去，便見到地面一團灰色粘稠物里，有一枚拇指大的淺白色石頭。
那白色石頭，似乎還在微微發光。
「.……」何殊只感覺這東西怎麼這麼眼熟，他大步走過，直接抬手撿起，不想那白光直接溜進何殊手裡，而那白色石頭瞬間黯淡了下去。
何殊一時愣住，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一側的余小林就大喊，「那光進你手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