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夜遊
「小師弟,起床了。」
往日的陳禪很自律,或許是昨夜喝酒的緣故,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不好意思,見笑了,這位師兄。」陳禪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隨後又穿好衣衫,洗漱完畢。
「不用客氣,山海已經好多年沒來新人了,這三年來,你可是第一個,我叫陳十一,算起來,咱們也是本家。」陳十一接過陳禪遞過來的茶盞,笑著說道。
「山海怎麼說也是九峰之一,怎麼會三年無一新進呢?」陳禪疑惑。
「呵呵,如此才能顯山海之不同吶!」陳十一大笑,未曾正面回答陳禪的疑惑,轉而又道:「既然你來到了山海,那我手中的活以後就交給你了。」說罷起身從屋外拿回來一物,陳禪一看,嘴皮不禁一陣哆嗦!
「這是鋤頭!」
「對!就是鋤頭!」陳十一十分確定,這鋤頭可是他的心愛之物,早早晚晚可是在他手中待了將近五年。
陳禪不禁手撫額頭,原來神經師兄不是說的醉話。
「呵呵.……,十一師兄,我聽說初入外門不是有經文丹藥下發么,即使咱們山海沒有內外之別,這經文丹藥怎麼也得有吧?」陳禪說罷,眼瞅瞅的看著陳十一,滿臉期盼之色。
「丹藥是真沒有,經文倒是有,而且不止一部。」陳十一信誓旦旦,義正言辭的說道,目中卻儘是笑意。
看著陳十一拿出的經文,陳禪徹底傻眼了。
「《鋤地之如何快速有效的翻土》」
「《鋤地十三式》」
「《如何養出茁壯的莊稼》」
「.……」
「呵呵,小師弟,這經文你仔細研究研究,不過,日落之前,後山你必須得開墾出一分良田出來,待日落後,機靈師姐可是要檢查的,言盡於此,師弟保重,保重。」
陳禪徹底無語,只能扛著鋤頭去後山。
本來陳禪以為後山必然是一片荒蕪之地,誰料卻是遍布綠植,鬱鬱蔥蔥,生機勃發。
隨後又向前走了幾步,便發現了一塊空地,光禿禿的,雜草叢生,「應該是這裡了吧」陳禪心中想到,確定目標之後,剩下的事便簡單了,與修行相通,無外乎穩、准、狠三個字,拎著鋤頭三下五除二徹底解決,陳禪估摸了下時間,連一刻都未用得。
「嘖嘖嘖,這地開墾的好啊,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陳禪驚訝的向後面一看,不是神經師兄還是何人。
「這土都已經翻過,怎麼就狗屁不通了?」陳禪問道。
「你剛剛那能叫翻土?我看你是把這鋤頭當成了兵器,把這地頭當成了演武場了。」神經將酒壺掛在腰間,奪過陳禪的鋤頭,比劃了一下,毫不留情的批評。
陳禪心下一想,這也沒錯啊,作為修行人,不是無時無刻都在修行么,頓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沒悟,接著翻!」
陳禪只得接著翻,轉眼就到了日落時分,然後陳十一就出現了,他大喊:「小師弟,吃飯了,機靈師姐帶來了杏花樓的杏花糕。」
陳禪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扛著鋤頭問,「機靈師姐是誰啊?」
「機靈師姐就是機靈師姐啊!」陳十一眨了眨眼睛回道。
得,問了也白問,山海的每個人都奇奇怪怪的。
兩人肩並肩從後山回去,陳十一口中一直哼著不知名的旋律。
剛一回到村落,陳禪便看到了昨晚見過的那模糊面容女子,她算不得天生麗質,但十分清秀,尤其是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古靈精怪的。
「機靈師姐,我們回來了!」陳十一大喊。
「你墾的田,我看了,不合格,明天你還得去。」機靈捏著一塊杏花糕,盯著陳禪。
「好!」陳禪點頭。
入夜,陳禪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有極輕的腳步傳來,他心中一驚,正要坐起,但卻被一隻手掌瞬間按住肩膀,又被一隻手捂住了嘴。
「別吵,是我!」
陳禪定睛一看,原來是神經師兄,不過卻與他平日里見到的神經師兄不一樣,他如今一身錦衣,膚白俊朗,頭髮更是被精心打理,腳下瞪著一雙黑色長靴,陳禪看清是他,將他按住自己嘴巴的手掌扒開,趴在床邊,不住乾嘔。
「對不住,剛摳了腳丫子,忘了洗手了。」
陳禪頓時憤怒的望著他。
「好了么……快點,別讓機靈發現了!」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輕輕的呼喚聲,隨後便見房門打開,一身同樣裝扮的古沉一出現。
「楞什麼楞,趕緊換衣服!」
古沉一扔過來一個包袱,裡面的衣服與他二人自是一致。
「這.……」陳禪還未說完,就又被古沉一打斷了,隨後粗暴的將衣服套在了陳禪身上,旁邊的神經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走!」
言罷,一抓陳禪,陳禪頓覺身邊的景象不斷的倒退,轉瞬之間便掠過了裊裊的元象雲海。
這他么踏空飛行,啥境界啊,陸地神仙么?
凜冽的風如同刀不住的往陳禪的臉上划,寒氣使勁的向他腦門上擠啊擠,陳禪以為這種感覺他得經歷很久,但沒想到剛過了一會,便看到了腳下的燈光。
「帶銀子了么?」
三個人擠在大樹底下,看著遠方的燈火,交頭接耳,見陳禪搖頭,神經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但轉而又笑了出來,「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們兩個,看,這是什麼?」
一個金元寶被他拿在手中,是金子,不是銀子,古沉一頓時興奮一笑。
「快走,我們得在天亮之前趕回去!」古沉一催促。
三人勾肩搭背的向前走去,不一會便到了那燈火通明之處,陳禪抬眼一看,「鳳鳴閣」三個大字在燈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陳禪早年是少侯,這地方自然是不生疏,三人進到閣內,便有一徐娘半老的婦人迎了上來,滿臉熱情的道:「姑娘們,趕緊的,金主來了,安排上。」頓時一群鶯鶯燕燕,花紅柳綠,裊裊娉娉的走了出來,神經和古沉一領著陳禪往大廳中央的八仙桌前一坐,金子往桌上一拍,豪氣道:「上酒,唱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