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最後的歡好
第四百零九章最後的歡好
馬車一路到了顧采薇第一次被宋鐸帶到京城的那個院落。
裏麵依然住了很多侍衛,很多張熟悉的臉。鄧博、孟平,廚房的蔡十二……所有人見她來了,都難掩激動之色,紛紛下拜。
顧采薇回禮,也忍著激動道:“好,你們都好就好。”
鄧博對眾人道:“都該去準備什麽準備什麽。我還要跟姑娘稟告事情。”
眾人臉上都露出肅穆之色,退到一邊。
顧采薇心裏,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準備什麽?
鄧博帶著她來到正屋,請她在上首落座,自己和孟平坐在下首,嚴肅道:“姑娘,早就知道您回京,但是太子眼線眾多,也沒敢跟您聯係,您還好嗎?”
顧采薇也不瞞他,點點頭:“好,拂衣也好,一切都妥善安置。”
鄧博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隻是他掌控得很好,隨即便道:“那就好。”
顧采薇也不生氣,自己的孩子,隻要自己和宋鐸喜歡便是。重男輕女的思想,現代還那麽深刻,更何況古代。鄧博的想法,本來也沒有私心。
孟平不甚明白,但是也沒有作聲,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
鄧博道:“本來也不想打擾您,隻是在暗處讓人保護您。但是看您舉動,怕是存了與將軍共生死的心。怕您明日衝動,壞了我們的計劃,所以今日才不得不冒險請您來一趟。”
“計劃,什麽計劃?”顧采薇急忙問。
他們不會,要劫法場吧。
鄧博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不行,那不行,那肯定不行。”顧采薇下意識地一連聲反對。
這又不是看電視,要劫法場,需要付出多麽慘重的代價。這裏麵的幾百人,甚至都會為此喪命。她不能如此自私,宋鐸也斷然不會允許,因為他一人之故,害這麽多人無辜枉死。
鄧博卻不是跟她商量,隻是通知她罷了。
把他們的計劃詳說了一遍,然後低聲道:“不止我們這些人,三皇子私下裏也給了我幾百人。”
顧采薇不由愣住,隨即釋然。雖然三皇子把皇位看得重,但是到底宋鐸是他一起長大的兄弟。就像宋鐸淪落至此,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三皇子見死不救;三皇子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他去死,不做任何努力。
其實,這便夠了。
顧采薇知道自己在鄧博他們麵前說話沒有什麽分量。雖然他們能拚死護著她,但是不代表他們可以因為她幾句話,就罔顧宋鐸的性命。
宋鐸是他們的信仰。
顧采薇想了想,道:“我要去給表哥送午膳,我會把你們的想法告訴他。若是他同意,我自會告訴你們;若是不同意,你們也不要輕舉妄動,可以嗎?”
鄧博最是通透,哪裏不明白她的意思,嚴肅道:“這是我們的事情,姑娘別管。便是將軍也反對,我們也會去做。隋易、劉辛、呂豹他們,已經在快馬加鞭往這裏趕來,今天晚上也會到……”
顧采薇不由焦急道:“你們中的多少人,都是有父母妻兒。幾百人,便是幾千人,對上朝廷,無異於以卵擊石。便是僥幸救出了表哥,日後你讓他和我,有什麽麵目麵對那些為此喪命的侍衛的父母妻兒!”
“我們都是自願的。”鄧博堅決道。孟平也站起身來附和。
深深的無力感,把顧采薇包圍。
她知道,說再多,對這些隻有忠心一根筋的侍衛們來說都是枉然。可是眼睜睜地看他們送命,她又於心何忍!
勸解不了他們,還得應下他們明日對自己的安排,顧采薇心事重重地被送回去。
來回有些折騰,來不及回去給宋鐸做飯,顧采薇在酒樓裏叫了幾樣菜,才往天牢趕去。
她一進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宋鐸按倒,衣裙被撕扯開……
“表哥……”一個多時辰後,顧采薇躺在榻上,有氣無力道,“飯菜怕是涼了,你自己拿出來,將就著用些吧。”
宋鐸摟著她,道:“不餓。你要不要起來用些,咱們再來一次?”
“不要。”顧采薇幾乎是尖叫出來。“我不要了。”
宋鐸本來就是嚇唬她,見狀好笑地親親她的嘴唇,突然歎息一聲:“憫敏,你說真的會有來世嗎?我自以為從不怕死,但是摟著你,便對這世間生出了許多眷戀。我是不是老了……”
顧采薇伸手抹平他雙眉之間的皺紋,道:“會有的。我跨越千年,跨越了不知幾重空間來找你。下輩子,無論你在哪裏,我都還會找到你的。你不要亂跑,要等我……”
宋鐸道:“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等著我,不許喜歡上別的男人。”
“醋缸!”顧采薇笑罵一句,望著他的俊顏,“表哥,我今日訂了棺木……”
她把今日定棺材的事情,選擇的花樣,花費的銀子一一道來。
宋鐸撫著她的鬢角道:“憫敏喜歡的,我都喜歡。”
“表哥,你是沒有家族之人,進不了祖墳,我也如此。我想,日後我們便葬在李家莊,就在我們相遇的那片山坡之上,清風作陪,鳥語花香,你覺得可好?”顧采薇喃喃地問。
“好。”宋鐸一口應下。
“不過還有一件煩心事,需要你想想辦法……”
顧采薇還沒來得及跟他說鄧博他們的事情。
“等等。”宋鐸突然打斷他,伸手撈起地上自己的衣服套上,又回身用被子把赤果的顧采薇嚴嚴實實地包好。
“太子又來了?”顧采薇眼神有幾分緊張。說起來,她到底是誆他,有幾分心裏不安。
宋鐸搖頭:“不像,聽腳步聲就一個人,而且應該是個女子。”
顧采薇愣了下:“誰?”
“馬上就知道了。”
宋鐸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坐在榻上,對想要起身的顧采薇道:“你老實躺著,總不會是來找你的。”
“宋將軍,又有人來看您了。您現在方便嗎?”獄卒的聲音隔著“窗簾”,在外麵響起——他是個有妻有子的,大抵明白裏麵正在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