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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峰迴路轉2

  藏重省之叫手下拿來一些食物,讓江上飛吃飽喝足以後,再讓另外一個手下,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聽江上飛唱起了歌來。

  江上飛整理了一個自己的思緒,精神飽滿地站了起來,然後又清了清嗓子,便大聲唱了起來:「五千年的風和雨啊藏了多少夢,黃色的臉黑色的眼不變是笑容,八千里山川河嶽像是一首歌……」

  原來江上飛唱的是當年風靡大江南北的一首《中國人》。

  歌曲錄製好了以後,藏重省之又聽了很多遍,並將原唱放來對比了一下,這江上飛還真有唱歌的天賦,他這幾句唱得幾乎和原唱一模一樣。

  接下來,藏重省之安排他的手下將這段音頻進行了剪接整理,直到自己滿意以後,才按江上飛所說的,將錄製好的音頻發給了殷天玄。

  雖然殷天玄接收到的音頻是通過技術處理了的一段音頻,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殷天玄一聽歌名便一切都明白了過來。原來上飛已經把自己的一切遭遇都通過那段音頻告訴殷天玄,江上飛已經抱定了必死的信心,只不過他在死之前也要把真像告訴殷天玄,讓他們不要被對手的陰謀所迷惑。

  收到殷天玄回復的信息以後,江上飛主動提出要帶對方去無憂江畔找殷天玄,藏重省之一聽,可高興壞了,這簡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這樣的結局他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而現在對方居然主動把這麼好的機會送到了自己的眼前,還有什麼值得猶豫的呢?

  看來江上飛已經徹底信任他們了。

  此刻,成功喜悅的表情,滿滿地掛在了藏重省之的臉上,驕傲自負的情緒也從他的心中由然而生,原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難怪有人會說,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大家肯動腦,沒有啥事辦不好,現在他對這兩句話是深有感觸啊!

  既然對方已經在主動與自己配合了,現在再禁錮對方就顯得太沒有誠意了,但他又怕對方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以後露出破綻,那就前功盡棄了。因為他不敢確定對方是否認識自己,如果不處理好這些細節,在這個流程上穿幫,那就太不值當了。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這次只能派出一些生面孔與江上飛一起去無憂江畔找殷天玄,只要找到了殷天玄,就不怕控制不住他了。

  於是,藏重省之找了個借口,說要回去向尋龍門門主彙報事情,在給江上飛解開眼罩之前便溜之大吉了。

  而這次剛剛從總部帶過來的腹部留農則成了他最好的代言人,他既是生面孔,而且又是自己完全可以信賴的人,同時也是搞無間道這方面的專家,由他出面執行這後面的任務,簡直是最合適的人選。

  腹部留農精心挑選了幾個機靈的手下,「護送」著江上飛朝無憂江畔走去。他們甚至還憧憬著這次能以合作的名義順利地打入殷天玄的身邊,摸清他的底細,就此埋伏在破冢門二號人物的身邊,成為左右戰局勝負的關鍵,而自己就是那個關鍵的主角,將在這條隱形戰線上建立屬於自己的功勛,那簡直就是一本最完美的劇本了,可能連編劇都想不到會有這麼完美。

  而藏重省之則帶著大隊人馬遠遠地跟在服部留農的後面,隨時準備接應這支小分隊,畢竟殷天玄太過歷害,太過機敏,他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最關鍵的是不能讓殷天玄順著這條線索,倒摸過來,把矛頭指向到自己的身上,那可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果情況有變,就算不能成功獲得殷天玄的信任,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掉小分隊,哪怕是採取壯士斷腕,英雄自戕的極端方式,也要及時阻斷殷天玄倒查的線索,把所有的嫌疑全部推到尋龍門的身上。

  總之,這件事必須和自己撇清關係,絕對不能讓破冢門的人知道真相,否則便會壞了後面的大事。

  腹部留農名義上說是護送江上飛,實際上是在押送,他們在江上飛的脖子上面套了一個圈,美其名曰,說是為了保護江上飛受傷的脖子,實際上江上飛早已經知曉,那塊項圈裡面裝的全是烈性炸藥,一旦情況有變對方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炸死。

  江上飛帶著他們一行渡過了無憂江,沿著前面一條陡峭的山路往山上爬去。江上飛一路上走得很慢,有時候還走走停停,看樣子,他腳上的傷對他的影響確實不小。

  山路越來越難行,山道也越來越險,他們所處的位置也是越來越高,腹部留農彷彿察覺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走上前來再次諮詢江上飛,得到江上飛分十分肯定的答覆之後,才放下心來。

  「殷大哥眼睛看不到我們在哪裡,也無法給我們提供準確的方位,所以我只有爬上山頂,站在最高處,才能保證殷天歌能聽到我的歌聲。他聽到歌聲便會給我信號,我才知道他在哪裡,否則誰也找不到他的蹤跡,」江上飛一席話說得理由充分,述求也很合理,弄得腹部留農想反駁都找不到理由。

  終於爬上了山頂,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是那麼的舒坦,習習的江風迎面吹來,又喚起了他對美好生活的憧憬,江上飛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在無憂江上縱橫馳騁的歲月,他是多麼地懷念這自由愉快的日子,多麼地留戀這人間的美好風景,可惜這一切都將成為遙遠過去,成為一張張美好的畫面,烙印在自己的腦海裡面。

  他不知不覺間雙想起了初次與殷大哥見面時的情景,當時他還是一個懵懵憧憧的孩子,只知道每天在無憂江上打魚嬉戲,然後在城裡與那些小混混一起幹些偷雞摸狗的壞事。

  有一次他們去偷一家人的東西,被那家人養的惡狗追了半天,其他人要稍微大一點,跑得快,隊伍當中就屬自己最小,跑不過他們,所以那條狗一直追著自己咬,當時天又黑,自己心裡又發慌,他忙中出錯,腳下一步踏虛,一不小心掉下了河邊,摔斷了腿。

  當時殷天哥剛剛和他的師兄鬧翻,心情很不好,所以帶著啞伯遠走他鄉了,正好來到了無憂江畔。

  後來江上飛才知道,啞伯也是天生的聾啞人,但他的一雙眼睛極其銳利,看人看事都非常準確,什麼人可交,什麼人不可交,他只要看對方的眼睛一眼,心裡便有準確的判斷,而且絕對不會看走眼。所以,在識人這方面殷天玄都得尊重啞伯的意見,他之所以決然地脫離破冢門,啞伯也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他們倆人之間有特殊的交流方式,而且這種方式也只有他們倆才能心領神會。

  他們倆人一個善於相面觀察人性,一個善於辯音聆聽心聲,倆人在一起就是特點互補,強強組合,就像是千里眼和順風耳的組合,在江湖上也曾經博得天殘地缺的美譽。

  就在江上飛躺在河邊的亂石叢中奄奄一息的時候,殷大哥和啞伯發現發他,啞伯仔細地對視了他的眼睛一會兒,發現他的眸子明亮而又富有光澤,同時還有一股正氣騰躍於他的眉目之間,所以啞伯斷定,江上飛是一個好人,稍加調教,一定能成為殷天玄的好幫手,由此他們倆才救起了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我們好送你回去!」這是他醒來以後聽到殷天玄說的第一句話。

  「我叫江上飛,已經沒有家了,父親外出在黑煤窯打工,遇到瓦斯爆炸,死了,媽媽也丟下我跑了,剩下我和年邁的爺爺一起相依為命,前兩年爺爺也死了,我便流落到街上,和這群小混混一起,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江上飛說完便低下了頭。

  殷天玄聽他說完便起了惻隱之心,收留了他,並治好了他的傷,還教他讀書寫字,教會了他如何做人,如何做事。

  特別是後來他聽了岳飛的故事之後,心裡更加地崇拜岳飛,一度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江尚飛,就是崇尚岳飛的意思。但因為殷天玄已經叫慣了他的名字,所以還是改不過來口,一直都叫他江上飛,而其實他的真名早已改成了江尚飛。

  如果不是遇到殷天玄,或許他那天晚上就已經死在了那堆亂石堆里,或者就算沒死,他也可能還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是國家,什麼是民族大義的一塊行屍走肉。

  是殷天玄救了他的命,指明了他前進的道路,更挽救了他即將失落的靈魂,讓他這十幾年來終於活得像一個人一樣,讓他完成了脫變,從一個混混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好青年。

  到現在他已經別無他求,他只想能夠利用就最後的時間干成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要對得起祖宗,對得起民族,更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找到方位了嗎?」腹部留農神情急迫地走上前來一問。

  「慌什麼呢?讓我緩口氣,再唱一首哥,殷大哥只要聽到我的歌聲音,就會給我發信息,到時候就能找到殷大哥的具體位置了!」江上飛仍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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