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俚人下山
回到雲山城后的宮天寧可算是送了一口氣,困擾自己這麼久的滇越軍問題終於解決了。
而新的兵員也在不斷的補充中,在陸謙林的幫助下,越來越多的丐幫弟子加入了滇越軍,這樣讓雲山城中的乞丐數量少了不少。
雖然滇越軍的情況解決了,但是從新都返回的奏章卻讓他很不爽。
上面的各種褒獎說的天花亂墜,可是實際性的東西一點沒有,一文錢都沒有給,信上更是隻字沒提軍餉的事情。
看到信后的宮天寧大怒,「一文錢都不給,可真有你們戶部的。」
「王爺,這可怎麼辦,沒有錢,那軍隊的開銷怎麼辦。。」袁友涼著急的說道,這每年的軍費開銷也不是小數字啊。
「這個你放心,戶部不給錢,那咱們就從別的地方要錢;通知下去,今年的木料價格上漲兩成,我就不信了。」宮天寧氣沖沖說道。
「王爺,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意氣用事了。」袁友涼不安的說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
就在宮天寧和袁友涼商議接下來雲山的計劃時,一個衙役跑了進來,「啟稟王爺,俚人來找您了。」
「找我?」這都大半年過去了,怎麼突然來找他了。
快馬來到攤位前,只見苗安安等一眾俚人焦急的等著宮天寧。
「苗姐姐,出什麼事了?」宮天寧下馬著急的問道。
苗安安紅著眼睛看著宮天寧,「爺爺,爺爺離世了。」
「什麼?」宮天寧愣了愣,老族長說走就走了?
再次來到越門山上,黑布蔓延,整個山上都沖滿了悲傷的氣息,苗安安帶著宮天寧來到苗震的葬禮前,龐奉直接攔下來,「這是我們俚人的事情,你讓這個熙人來幹什麼?」
苗安安不爽的看著龐奉,「讓開。」
龐奉還是不肯動身,苗安安直接一把推開龐奉把宮天寧拉了進去。
在場的俚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有熙人在這裡。
「這裡不歡迎熙人,讓他滾。」
「讓他滾。」
「讓他滾。」
聲音接連不斷刺激著宮天寧的大腦,宮天寧雙拳緊握。
苗安安直接站了出來,大吼道,「我看誰敢動他,他是爺爺的貴客,更是俚人未來的族長。」
這一番話可謂是以石激起千層浪,包括梁壯,黎猛在內的俚人高層都是一臉的驚愕和不敢相信。
「安安,你說什麼?他是族長?」
原本的葬禮瞬間變得硝煙四溢,苗安安含淚點了點頭,「是,爺爺將婆羅珠給了他,所以他是俚人的族長。」
「不可能,族長怎麼會做出這種事?讓一個熙人做我們的族長。」龐奉大怒道,一把撕掉伸手的黑色悼衣。
梁壯也是眉頭緊蹙,「安安,這事可不能亂說。」
「我說的都是實話。」苗安安委屈的哭著說道。
「你可知道他是誰?熙人滇越王,整個滇越的王爺;族長這麼可能會把婆羅珠給他。」黎猛驚愕的說道。
苗安安哭著點頭,宮天寧緩緩起身,「各位前輩,苗姐姐說的沒錯,族長爺爺生前是把婆羅珠給了我。」
說完,宮天寧直接將婆羅珠從袖子中取了出來。
「嘭。」只見所有的俚人男子全部跪倒在地,「是真的婆羅珠。」
龐奉滿臉怒意,「憑什麼?他一個熙人憑什麼擁有婆羅珠,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梁壯大喝道,「婆羅珠面前,不得無禮,跪下。」
「我不跪,我龐奉不跪熙人。」龐奉大吼道。
「婆羅珠是歷代族長信物,若是族長不願傳位與下任族長,可摧毀婆羅珠;既然老族長沒有摧毀,那就說明這是真的。」梁壯雖然很不願意,但還是低聲說了出來。
當然這不只是梁壯的想法,下面的俚人百姓都是同樣的想法。
「啊。。。」龐奉大吼著看著宮天寧,「我殺了你。」
旁邊的黎猛和梁壯趕緊起身攔住龐奉,「你幹什麼?老族長還在呢,住手。」
宮天寧將婆羅珠握在手中,「我知道,你們不願意承認我的身份;同樣,我也不願意;但是我不能辜負了老族長爺爺,更不忍心老族長含恨而終。」
苗安安在旁擦著不停的擦著眼淚。
「我是做了你們的族長,但我的身份還是大熙的滇越王;老族長之所以將族長給我,是希望我可以給俚人未來,帶你們下山;而不是讓你們一直在山上,對大熙保持敵意。」宮天寧動情的說道。
梁壯忍者怒意說道,「我不對你動手是因為你手上的婆羅珠,但是俚熙不兩立,這點不會改變。」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難道一直住在深山裡就有出路了?不出去,你怎麼知道外面的世界墮民美好。」宮天寧大吼道。
「當我們的先祖被你們趕到山上的時候,骨子裡就刻下了仇恨二字;這點永遠不會變。」梁壯紅著眼睛說道。
宮天寧眉頭緊皺,「自我封閉只能帶來滅亡,族長爺爺是智者,可是你們永遠不會理解他。」
「住嘴,我不想聽你說族長,你不配。」龐奉大吼道。
宮天寧目光含淚,將婆羅珠放在苗震棺槨前,「對不起,苗爺爺,我讓您失望了。」
苗安安趕緊將婆羅珠塞到宮天寧手裡,「接過來婆羅珠就不能隨意丟棄,這是俚人族的規矩。」
梁壯擦了擦眼淚,「先讓老族長入土為安,再說其他的事情。」
夜幕來臨,宮天寧一臉愁眉的坐在房間里,旁邊還坐著苗安安,梁壯,黎猛,龐奉等一眾俚人高層。
「俚人的族長几千年來一直都是俚人,還沒有過別的族人。」梁壯有些異樣的冷笑道,「你還是第一個。」
宮天寧看了看手中的婆羅珠,「還是那句話,苗爺爺希望我帶你們下山,而我也希望你們能下山。」
「下山?下山我們住哪啊,吃什麼啊?指望你們熙人嗎?」黎猛搖頭笑道。
「我以大熙滇越王的身份跟你們保證,決不會讓你們受欺負,也一定會讓你們過上正常的生活。」宮天寧站起來說道。
「別白費力氣了,我們不會下山的,下山就是一死。」龐奉搖頭冷哼道。
苗安安厲聲道,「這就是你們和族長說話的態度嗎?能不能放尊重點。」
「已經很尊重了,沒有動手還不算尊重嗎?」龐奉大吼道,憋著氣的他只能將氣撒在苗安安伸手。
「老龐。。」梁壯攔下龐奉,「他們說話有些沖,但是話粗理不出,就是這麼個道理。」
宮天寧眉頭緊皺,「你們不下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們大熙的百姓。」
下面的幾人都閉口不語,宮天寧沉了沉眉,「若是不相信,你們可以派人去山下打聽,或者讓人跟我下山生活一段日子看看。」
「你們大熙還是由軍隊在的,我們在越門山的時候,下面就駐紮了軍隊,你讓我們怎麼能犴心下山?」梁壯搖頭說道。
宮天寧眉頭緊蹙,軍隊是肯定不會撤銷的,自己才剛剛打算重建,「這樣,我讓你們俚人蔘軍,進入軍隊,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軍隊會對你們不利了。」
這句話可是讓梁壯等人都愣住了,「你讓我們進入的軍隊?」
「不錯,我相信你們,所以也請你們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宮天寧借著燭光朗聲說道。
這一決定讓梁壯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這是怎麼回事?讓俚人進入大熙的軍隊?太不可思議了。
苗安安也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宮天寧,「這是什麼意思?」
「以後俚人下了山,就是我大熙的百姓了,既然同是大熙百姓,那參軍也就沒什麼問題。」宮天寧起身道,「若是你們還不放心,就親自去軍隊看看。現在的滇越軍不再是之前的滇越軍了。」
「我們怎麼知道你是真情還是假義。」黎猛冷眼道。
宮天寧直接拿出婆羅珠,「那我就命令你們下山參軍。」
「什麼?」幾人同時站起來,大有不服就打的一絲。
苗安安手持長鞭直接站在宮天寧身側,「我看誰敢對族長不利。」
幾人沒辦法,只能作罷,宮天寧繼續說道,「我命令你們參軍,時間不多,一年就行,一年後,若是你們還是不肯下山生活,我便再也不會提及此事。」
「好,就跟你去軍隊,但是這只是因為你手上的婆羅珠。」梁壯怒氣沖沖的說道。
黎猛緩緩起身,「我跟著你去。」
「好,就你們兩人。」宮天寧點了點頭,「說到做到。」
「當然。」兩人握著拳頭說道,「我們相待一些俚人百姓過去,免得一年後你說我們走後門不願下山。」
「好,隨你們。」
苗安安看這宮天寧,心中不免一陣苦澀,都到這個時候了,宮天寧還在為他們俚人著想,看來當初爺爺是真的沒有看錯人。
「我也要下山。」苗安安紅著眼說道。
「苗姐姐?」宮天寧好奇的看著苗安安。
「我要向他們證明,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都是為了俚人更好的生活。」苗安安擦了擦淚痕,堅定的說道。
「請你們相信我,在滇越,熙人俚人都是我的百姓;我宮天寧絕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俚人百姓,也絕不會徇私與熙人百姓。」宮天寧說完直接將手中的婆羅珠拿了出來,「我宮天寧以婆羅珠發誓。」
一句誓言,打開了滇越的新局面;也帶給了俚人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