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夢想與現實
聽見雷行的話語,少年笑了起來。
見此,雷行拿起酒壺,同樣滿臉笑意,大口大口喝起了酒,一口飲畢,不忘遞給少年。
等到月亮行至正中之時,兩人都有了一些醉意,互相靠著,抬頭望向天空中明月。
「行哥,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啊。」
眼睛有些迷離,聽見少年的話,雷行笑著沉思了片刻后,點了點頭,賤笑道。
「喜歡三個,算嗎?」
聽著耳邊的賤笑,少年的嘴角同樣露出一抹笑意,笑著道。
「你那不叫喜歡,你那叫花心。我,有喜歡過,很喜歡。」
靠在少年的身體上,雷行望著明月,笑道。
「有多喜歡。」
少年臉上帶著些許的愁容,輕輕的搖了搖頭,落寞道。
「我也不知道有多喜歡,我只知道我很喜歡她。在我眼裡她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女子,比任何人都要美麗。」
「每次看到她我都會忍不住的緊張,看不到她就像想念她的笑,她的美,她的一舉一動。行哥,你說這是多麼喜歡。」
話落,少年葛不凡的臉上帶著些許的落寞,與雷行一起望著天空中的明月。
嘴角翹起,露出一抹笑意,雷行望著身旁的少年,看著少年臉上的落寞,眼中的嚮往,笑了。
少年知相思,如清風拂春柳,兩者都是世間極其美好之事。
「喜歡了,就不要去放手了,有些事一生做一件就好,有些人喜歡一次就夠了。一生一人,一人一心,一心一城,挺好的,足夠了,不是嗎?」
「有些事錯過了便是後悔,這世間什麼東西都可以買,但唯獨買不到後悔葯,別讓遺憾掛滿心尖。」
身體猛然一震,少年猛然抬起頭來,望向雷行。
看著少年的眼神,雷行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大喝一口酒後,笑著站起身來,開口道。
「走吧,離開這裡,也早些離開天怒山。」
話落,對著少年招了招手,走向石碑。
看著雷行的背影,少年的眼中儘是堅定。有些東西總要去嘗試,有些事更是要努力過後在去開口。
右手輕觸在石碑之上,光芒一閃,雷行與少年消失在了原地。
……
四周皆是漆黑,唯獨腳下有方水潭,潭水不深,只有一米,可清澈見底,水中並無魚蝦,只有一隻只散發著藍光的水母在水下肆意遊動。
「你來了。」
一句話語傳遞開來,卻不知從何響起,又彷彿從來沒有響起。
望著四周,看著這廣闊茫茫,漆黑一片的虛無,雷行開口。
「你是誰,這裡又是那裡。」
「我就是你,是你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
低頭望著腳下的潭水,雷行一笑,道。
「我他媽恐懼的東西多了,我都不知道我最恐懼的東西是什麼。」
「這人世間什麼東西最無奈,想要卻不得,擁有卻失去,算嗎?恐怕是那茫茫天地間獨剩你一人,雖身畔左右行走之人無數,卻無人可以並肩吧。」
話落,水潭中波光粼粼,一幅幅畫面倒映在水潭中,不斷閃現。
望著這些畫面,雷行的嘴角翹起,眼中點點寒意凝聚。
「好玩嗎?如此窺探一個人的過往,很好玩。」
「並非是我窺探你,因為我同樣就是你,是你那靈魂最深處的恐懼,是你在每個夜深人靜之時,不敢去想,不敢去看,不敢去回憶的恐懼。」
「比如說,曾經。」
話落,水潭中的一副畫面猛然放大,從水潭中脫離,懸浮而起,出現在了雷行的前方。
夕陽金黃色的餘暉灑落而下,映照著世界略顯金黃,煞是美麗。
在一家幼兒園門口,一個個孩子歡快的從教室中跑出,穿著嶄新的小花衣,笑著撲到走過來迎接自己的爸爸媽媽懷中。
而在幼兒園的門口,馬路的對面,有著一個灰頭土臉,全身乾瘦的小男孩。
望著這一幕幕,男孩的眼中帶著些許的渴望,來回來去渡步了很久,才猶豫的坐在了路邊,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幕。
咕嚕嚕的聲響始終不止,從男孩的肚中不斷的傳來,可男孩對此,不聞不問,只是專心致志的看著前方。彷彿在渴望著什麼,又彷彿是在等待著什麼。
其實男孩很清楚,這裡沒有他想要的夢,是啊,他一直想要的都只是一個夢,一個很簡單很簡單卻註定不切實際的夢。一個懷抱,一個爸爸媽媽的懷抱就夠了。
但是他沒有,他是一個孤兒,一條路邊的野狗,很多東西註定都只能嚮往,而不能擁有。
比如此刻,他可以忍著肚中的飢餓停下來,看著面前他所嚮往的一幕幕,但他更明白,這裡沒有他的爸爸媽媽,無人會給他一個懷抱,因此這裡只是一個夢,一個看著其他孩子歡顏笑語,撲入他所嚮往那個懷抱中的夢。
而他只是一個過客,不應該屬於這裡,世間茫茫他只能孤單。
但是今日他選擇留在了這裡,他想看看他嚮往的那個夢有多麼溫暖,是否可以抵擋的住肚中的飢餓。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最後一個孩子,離開了校園,一把大鎖在夕陽的餘暉下緊鎖住了校門,也鎖住了少年心中對那個夢的嚮往。
男孩昏倒了,昏倒在了路邊,飢餓讓他在一次閉上了雙眼。
天色漸黑,黑暗中少年如同一隻無家可歸的野狗,只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度過那一個又一個難熬的黑夜。
四周人流川流不息,卻無一人與男孩一般,可以並肩。
第二日,不知是誰丟下一塊干硬的饅頭,救下了男孩的命。
以後的歲月中,男孩曾多次路過這裡,但不在停下腳步,去看一看曾經嚮往的夢,因為他知道了夢永遠都是夢,這個夢在美好也沒有一塊干硬的饅頭來的更加實在。
「心死了便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我們曾經活著與死了相同。但到了這裡,此時此刻,所有的東西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只是因為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在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新開始,沒人知道你的過往,因此也就沒人會嫌棄,更加不會知道曾經的我們如狗一般。」
「我們很聰明,我們明白這些,因此我們可以大步向前走,我們也可以抬頭去望向天空中的太陽。」
「所以我們的思想轉變了,因此我們的生活也轉變了。」
「我說的對嗎?」
雷行低著頭望向腳下,看著那清澈見底的潭水,不言不語。
「你無法回答,因為你已經默認。」
「但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經的過往,那卑微的心靈,骯髒的謀划,可悲的夢想,甚至如狗一般的半生。」
「這些的這些人們全部知道,你是否依然還會變成那條狗,到了那時只能也只配在次躲回在陰暗的角落裡,望著四周那一聲聲歡聲笑語。」
「我說的對嗎?雷行。」
輕輕的抬起頭來,望著面前那一幕幕不斷閃現的畫面,雷行嘴角翹起,露出一抹笑意,笑著道。
「也許吧,或者說你說的很對,不過這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這又能怎麼樣,可是既然不能怎麼樣,你隱藏在袖口中的左手又在幹什麼呢?」
「絕神屠魔陣,第一陣,斬人陣。你想要發動他,在這裡發動,你想殺了我對嗎?我一死這世間就不會在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你也可以在活在陽光下了。」
「我說的對嗎?」
笑著伸出左手,雷行刻畫不斷,笑著道。
「那有的事,只是好奇這裡是那裡,因此想打碎了看看。」
「起。」
一個起字落下,一道道靈力光線在漆黑的虛無中遊走,烙印在虛空之中。
然而不等大陣刻畫完成,便漸漸崩碎,飄散而去。
望著這一幕,雷行輕輕的閉上眼,不甘的要緊了牙。
「你果然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這一切,失去那些可以讓你感到快樂人或事,更害怕失去這份陽光,雖然你更喜歡月亮。」
「曾經如狗一般的生活讓你恐懼,恐懼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因為曾經的存在而煙消雲散。畢竟沒有人願意跟一條狗,交心,甚至,結婚。」
「你可以勸解所有人,卻唯獨勸不了自己。勸人勸己,永遠都不是那麼簡單了。這世間最難過的是心關,最難行的是心路。」
嘴角伴隨著點點苦笑,雷行牙關緊咬,面色略帶著些扭曲,望著四周,輕生道。
「做筆交易如何,為我保守這一切,而我的一切任君自取。」
「可以,我也很想跟你做一筆交易,你的一切我並不是太過感興趣。我只要三女,神曦傲雪,上官英虹,以及米雪。」
「這三女,或者我也可以只要一女,選擇三女中你不是太過在意的一人交給我,你的一切從現在我就可以忘掉。」
「去你、媽的,把你剛剛的話在跟老子說一遍。」
聽見那個聲音,雷行猛然暴怒,臉色扭曲怒目望向四周,憤怒開口。
「怎麼,惱羞成怒了,剛剛不是還告訴我,任君自取嗎?怎麼到了此刻就開始變了。」
「好好的思考一下吧。要麼失去所有,要麼失去一人,這道選擇題,應該不難。」
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不斷,雷行憤怒的望著漆黑一片的四周,但心中恐懼漸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