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能不能放過我
一把彎刀橫在葉晨面前，而她卻愣愣的站在原地，始終不敢伸手拔刀。
莫凡冷笑：「怎麼？不敢拔？」
葉晨沒有說話，她看著莫凡的眼睛，那雙冷漠如冰的眼睛里，多了一層說不出的陰暗。
「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再和我試探周旋。」莫凡道，他放下彎刀，將手背到身後。
是啊，她心裡早就確定了他是慕川這件事，還是忍不住要試探，這是為什麼呢，或許她想要的答案不是心中所想。
「是啊，也為難聖君偽裝那麼久了。」
沉默片刻，葉晨終於開口，語氣中無奈又帶著酸澀。
莫凡背對著她：「我偽裝也不是為你！」
葉晨聽著想笑，但卻笑不出來，喉嚨僵著說不出話。
她自然知道他偽裝成一個凡人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靠近洛雪兒。
在原來的設定里，慕川為了得到洛雪兒也是這般隱藏身份，藉機靠近，然而他天生就毀了容，想得到洛雪兒談何容易。
於是，他只能不折手段的破壞夏青空與洛雪兒的感情，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最後還以青山的安危要挾她，終於得償所願。
可是這也是他痛苦的開始，他得到了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
他以為能夠摒棄魔君的身份，成為仙首就能讓她回心轉意，可是他錯了，惡人始終是惡人，不論他站在什麼樣的位置，都改不了他惡的本質。
他越是不折手段的往上爬，越是讓洛雪兒憎恨不已。
於是他又不死心的去謀害夏青空，讓他修為盡失，最後落入極惡之地，修爾為魔。
十二年後，新一代的魔尊誕生了，他就是那個曾經天真善良的少年，一夜之間，屠遍仙盟百家，在滄河建起的新殿上，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一絲殘魂不留。
好不殘忍的死法，死得大快人心。
他是個惡人。
——
莫凡那高高的背影立在這幽暗的夜，月光撒在他的身上，黑色的髮絲泛著光，她看著這個散發著清冷傲氣的背影想起齊星的話：
「倘若那背影轉過身來，必定是個絕美的少年！」
是啊，那個背影的後邊長著一張絕美的臉，卻藏著一顆魔鬼的心。
莫凡已經走出幾米遠，葉晨抬腳追上去，喊道：「莫凡！」
那人停住，側著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葉晨意識到或許該改口了，又吞吞吐吐的擠出兩個字：「聖——聖君」
慕川聽了收回目光，又抬腳繼續往前走。
葉晨跟在他屁股後邊，一改之前的針鋒相對，哀求道：「聖君，你——你能不能放過我？」
慕川聽了這話，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只是說了句：「你覺得呢？」
倘若面前是當初那個在魔宮裡戴著面具惡狠狠的掐著自己脖子的那個人，葉晨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
可現在站著的是莫凡，是那個曾經把自己從危難中解救出來的道友，葉晨總是覺著他應該比較好說話。
「你看，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這個人沒什麼用，要實力沒實力，要麻煩就有麻煩，妥妥一個拖油瓶。
別說給你們找什麼噬魂珠，就是找幾塊破石頭都費勁，還到處給你們找麻煩，與其帶著我去找噬魂，倒不如放了我，別給你么添堵！」
葉晨說的真切，但是慕川卻毫不動容。
他說：「你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葉晨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道：「你說的是解噬魂身上的封印咒的事吧？這好辦啊，不一定我出馬，我可以把解咒的方法告訴你，你們自己解就行！」
慕川聽她這麼一說，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臉上一副不解的神情。
「你想知道我的解咒術哪裡來的？」她猜測道，然後又自言自語回道：「那是我在一本《秘世符咒錄》裡邊找到的，一直妹跟你們說，是因為那本書上邊大多是些邪術，他們那些名門世家見不得他人休習此類法術，所以我沒敢在你們面前說，既然聖君已經與我表明身份，那我便將這邊秘笈獻給聖君，只求聖君放我一條生路！」
她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本黃皮紙書，遞到慕川面前。
可是他卻沒收，扭過頭去繼續走他的路。
「聖君你要是放我走，我保證絕不和其它人透露半點秘密，並永世不會出現在你們任何一個人面前！」
「.……」
「求你了求你，不放過我也行，至少把我身上的魔咒解了，這東西在我身上我天天覺得有人再監視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簡直要把我逼瘋了，求你了聖君，求你，你把這東西解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絕對服從聖君的命令。」
葉晨屁顛屁顛的跟在慕川後邊苦苦哀求，恨不得跪在地上求他。
可是慕川卻依然不為所動，冷冷的回了兩個字：「不行！」
葉晨恨得直咬牙，她從來沒有這麼卑微的求過別人，卻被這麼無情的拒絕，滿腔怒氣無處宣洩，怒吼道：「魔頭！你到底想怎麼樣！」
慕川這回終於回頭看她。
葉晨看著他那雙眼睛，氣勢瞬間弱了下去，癟著嘴道：「你到底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總得告訴我原因吧，我改還不行嗎……」
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慕川終於開口：「因為我覺得有趣！」
葉晨：「.……」
「以往，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本座面前裝腔作勢，胡編亂造，你是第一個。」
葉晨尬笑幾聲，僵硬的笑容掛在臉上，她撓著頭不好意思道：「我也是為了保命啊，誰不怕死啊，為了活著撒點小謊情有可原，你不也三番五次給我挖坑跳，我們倆誰也不清白啊。」
慕川笑道：「是啊，所以我覺得你真有趣，我倒想看看你這個所謂江湖神棍在我眼皮底下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終於弄清原因，葉晨也不逞強，就她這點能力還不夠慕川一個巴掌拍死，哪能斗得過他，立馬認輸求饒。
「我錯了，我認輸，就我這點小伎倆怎麼和聖君相比，我們倆壓根就不是一個段位的，聖君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個藉藉無名之徒吧，求你了……」
慕川又不睬她，轉過頭去看著前方。
天上是一輪彎月，散發著皎潔的光，人們只看到了它露出來的光亮，卻瞧不見那藏在雲里的黑暗。
他悠然的邁著步子，沉默片刻，輕聲道：
「我放過你，誰放過我呢.……」
葉晨聽不懂他的話，只覺得這個人真是沒趣，又小心眼，就因為自己誆了他機會，就這般死咬不放。
忽然，慕川將那把彎刀亮在胸前，一手握柄，一手拿鞘，全身警戒。
他對葉晨說道：「快找個地方藏起來！」
葉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一臉的問號：「怎麼了？」
慕川喝到「少廢話，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