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試探
離開齊府，他們下一個目的地——滄河。
沒錯，就是那個被燒毀了的慕氏家族統治的地界，慕川的故地。
當魂燈顯出一片灰燼之地，那裡雜草叢生，滿目蒼夷，葉晨心裡咯噔一下，她明白這就是滄河，卻沒說出口，只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莫凡，他的臉上卻平靜得異常。
葉晨一路上都心總是沉甸甸的，她還陷在齊星的那句話里，「如若那畫中之人轉過身來，必定像莫凡一樣英朗俊美！」
莫凡真的會是慕川嗎？
可是看著他這種絕美英俊的臉，她心裡又有些不確定。
他應該是毀了容的，他本該是個醜陋的魔頭。
可如若不是慕川，那夜神又怎麼解釋？
魔君放自己出來找噬魂，竟然這麼心安理得的任她一個人走，連個眼線都沒有，像他心機這麼深的人這也太反常，又或者，他對自己的魔血過於自信？
他真的沒有安插眼線么？
那為什麼每次她落入困境，向魔君呼救，來的人總是莫凡？
難道——
「姐姐，你怎麼了？」
夏青空看她一路上心事重重，走過來問道。
葉晨被他的話語打斷，從剛才的思緒里跳脫出來，眼前是夏青空那張清秀的臉，她淡然一笑，方才的陰鬱煙消雲散。
「沒事，就是沒精神，大概是前兩天給餓的。」
她開玩笑道，沒想到夏青空卻當真了。
「你餓了？再忍忍，到了前邊的驛站我們就可以休息了，到時候給你點一盤牛肉補補身體！」
「好啊！」
葉晨興奮道，忽然臉上的笑容又沉了下去，「可是牛肉很貴，你有錢嗎？」
夏青空往自己懷裡拍了拍：「當然有啦，上次那50兩銀子我一直留著呢，能不花就不花，全省著給你買好吃的！」
「小天，你太好了，哪哪都為我著想……」葉晨一副熱淚盈眶的樣子，話鋒一轉，「除了危難時刻！」
夏青空臉上一陣尷尬，舌頭打結，「我——我——」
葉晨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
她踮著腳把手勾在夏青空的脖子上，大大咧咧的像個漢子一樣，拍拍他的肩說道：「幹嘛語無倫次，我開玩笑的！」
夏青空轉過頭看著葉晨，她笑起來，唇紅齒白，眉眼彎彎，眼裡像裝著星星一樣明亮閃爍，笑得特別好看。
這樣痴迷的瞧著，原本白皙的耳根不禁爬上一層淡淡的紅。
「咳！」
莫凡輕咳一聲，打破了他們姐弟情深，葉晨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了，惺惺的把手從夏青空的脖子上放下來。
她看著莫凡，莫凡卻並沒有看向他們，依然默默的跟在洛雪兒身後，臉上說不出的表情，是冷漠？還是生氣？看不懂，沒準只是喉嚨癢了咳嗽一聲。
走了好一會，終於來到驛站，夏青空點了好些吃食，還專門要了一大份燉牛肉，葉晨看著口水直流，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
夏青空在她邊上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說著：「慢點吃，還有很多好吃的。」聲音極其柔和。
吃得差不多，她終於捨得把臉從飯碗里移開，抬頭看見坐在對面的莫凡正低垂著眼細嚼慢咽的吃飯。
一雙堅毅的濃眉，不似夏青空這般清秀，是屬於男子的英氣，就算是半埋著臉，那優秀的鼻型也絲毫沒被埋沒，正如齊星所說，他長得確實好看。
不過，如果他是慕川，那這張臉是哪裡來的？難不成他易容了？
心中滿是疑問，莫凡忽然驀地抬眼，冷冽的目光相撞，葉晨嚇得差點把手裡的碗掉地上！
莫凡停下咀嚼的動作，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她，目光毫不退讓。
葉晨慌得不知道該怎麼避讓，忽然發現他嘴角沾了一粒米飯，機會來了！
「莫凡你臉上有東西。」
聽她這麼一說，莫凡下意識要抬手去擦臉，卻被葉晨阻止了，「我來！」她道。
於是站起身，彎著腰去摸莫凡的臉，兩隻手一起用上，扯著他的臉皮試探。
「我倒要看看，他這張臉上畫了幾層皮！」
那張俊美的臉在葉晨手上變成一張可笑的鬼臉，卻也沒拔下一層皮來。
桌子上的一群人都匪夷所思的看著葉晨，心裡直嘀咕：她這是在幹什麼？
莫凡也是忍無可忍，他的目光已經從方才的冷冽變成了憤怒，恨恨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扯夠了沒有！」
葉晨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尷尬的收回手，「呵呵，給你擦乾淨了······」
於是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吃飽了！」
莫凡放下碗筷，起身獨自走出驛站，被葉晨這麼一折騰，他飯也吃不下了。
晚上，他們在一個小鎮歇息，滄河離這裡很遠，御劍耗費靈力，他們這一路邊飛邊走，按現在這種速度，要趕到滄河還得在路上走個兩天。
夜深人靜，葉晨在客房你翻來覆去睡不著，她還在想著莫凡的事，他到底是不是慕川？又或者他是慕川的手下？
哎，如果不是就好了······
正想著，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鳥叫，她嗖的一下坐起身來，是「夜神」？
「吱呀——」
門外不懂誰打開的房門，葉晨起身摸著黑站到門邊，開了一個小縫隙偷偷的往外看，一個黑影已經飛上屋檐。
她急忙追出去，跟著來到來到一片荒野。
月色正濃，黑影站在一棵大樹底下，腳下的雜草已經沒過他的小腿，他伸出手，樹上飛下來一隻夜鴞，站在他的手臂上。
葉晨躲在草叢堆里看得目瞪口呆，血液直往腦門上沖！
「他——他——他果然是魔界的人！」
「出來吧！」莫凡冷聲道。
葉晨神經綳的很緊，大氣也不敢出，她一動不動在原地趴著，生怕莫凡訛她出來。
「怎麼？你是那草堆的的蟲嗎！躺上癮了是不是！」莫凡又道。
葉晨這才慢慢的從草堆里爬出來。
她強裝鎮定若無其事拍著身上的草屑，尷尬的笑道，「哈哈好巧啊莫凡，在這裡遇上你。」
莫凡暗諷道：「是挺巧的，來的路都一樣。」
葉晨尬笑以對。
而後有指著他手上的夜鴞問道：「這是你的靈寵？」
莫凡看了一眼夜鴞，「不是！」
好一個莫凡，鳥兒都站自己手上了還這樣厚著臉皮狡辯！葉晨心裡暗道。
她的眼睛又看向莫凡腰間那把鑲著紅色寶石的刀。
這把彎刀異常熟悉，雖然她並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光憑描述她也能大概猜得出來是稅的刀。
葉晨嘴角微笑，眼神變得犀利，她指著莫凡的刀問：「你這刀很是威風，就是從沒見你用過，不知道裡邊的刀刃到底長什麼樣？」
「你想知道？」
莫凡還是這般陰冷，語氣裡帶著挑釁。
「是啊，我想看看。」
莫凡嘴角上揚，臉上掛著冷笑，眼神變得陰暗。
他取下腰間的刀，刀柄對著葉晨道：「想看，就拔出來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