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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45 休養生息

  沈嘉許住院期間,醫院領導看望慰問,學生們得知他們敬愛的沈教授遇襲后紛紛前來探望,送上水果花籃和大簇大簇的鮮花,濃濃的花香瀰漫整間病房,鮮花店都沒怎麼香。

  「老婆你看,我給你弄來了好多鮮花,這次你可以掙好多外快了。」沈嘉許含笑著輕輕地說。

  「說什麼呢!傻瓜!我現在只要你好好的,外快什麼的都是浮雲。」夏千初坐在床邊俯下身抱了抱他,沈嘉許隨即深深吸了口氣,夏千初嚇得快速立起身子,舉手投降,「弄痛你了?」

  「嗯。」

  「對不起。」

  「沒關係。」

  夏千初嘟著小嘴,委屈巴巴地問:「那我可以親你嗎?我保證絕不碰到你!」

  「嗯,允許你多親會兒。」

  夏千初彎下腰,捧起他的臉溫柔地吻了下去。正吻得深情,嘉許爸媽和張揚門也沒敲就進來了,嘉許爸媽倒不害羞,靜靜看著,張揚尷尬咳咳兩聲,夏千初嚇得猛地推開沈嘉許,又是一聲長長的吸氣聲,夏千初哭著臉,「對不起,對不起。」

  張揚調侃,「這是醫院沈醫生,注意點兒,回家恩愛去,下次再被我發現可不客氣了,拍照發群,外加罰款啊!」

  夏千初嘻嘻一下,「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半道就把你劫持了。」

  張揚故作害怕樣,雙手環抱胸前,「哎喲……好怕怕啊!」

  沈嘉許出院了,醫院給他批了一個月的假,夏千初白天要上班沒人照顧傷殘人士,夫妻倆搬回家住。

  嘉許爸媽心裡很開心,畢竟很多年沒好好照顧過兒子了,在父母眼中,孩子永遠是孩子。

  沈嘉許手臂跟肩膀纏著繃帶,行動不便,嘉許媽預喂兒子吃飯,沈嘉許害羞,「媽、媽,我自己來。」

  「臭小子,跟你媽還害羞哪!你別忘了,你小時候最愛纏著我讓我給你喂飯呢!」

  沈嘉許紅著臉,低著頭,小聲地說:「那是小時候,我現在長大了。」

  「你是大夥子,可你永遠是媽媽的孩子。聽話,喂一口,等你稍好點就自己吃。」

  「媽……」

  「老沈……」

  「媽、媽,還是你喂吧!我爸喂還不把我噎死。」

  嘉許媽笑開了顏,「臭小子。」

  天下父親都是詐屍式的育兒,嘉許爸曾給一歲半的沈嘉許喂飯,沈嘉許從小就細嚼慢咽,父親擔心飯菜涼了,硬塞進小嘉許嘴裡,小嘉許鼓著腮幫子,含著菜飯半天不吃。

  嘉許爸回過神來又喂幾口,小嘉許咽不下了,全噴了出來,噴了父親一頭一臉的飯菜,小嘉許咯咯笑出了聲,父親咋呼,「哎喲……你這倒霉催的孩子!」接著掐掐小嘉許的小肉腿,小嘉許瞬間變臉,小嘴一癟,眼睛一閉,哇哇大哭起來。

  小嘉許上幼兒園發燒了,母親上班,父親在家照顧,父親煮了稀飯,和小時候一樣,硬要塞滿嘴,父親心裡才舒坦,小嘉許欲哭無淚,苦不堪言,在心裡大喊著「我要媽媽」。

  同樣是幼兒園的事,同樣是生病,同樣是母親上班,父親照顧。父親給兒子做了雞蛋面,小嘉許斜躺在沙發上,父親嘴裡叼著煙,手裡端著面來了。

  「兒子,吃面了。」

  父親持筷子裹了一圈面吹了吹塞進小嘉許嘴裡,沈嘉許至今仍記得當時煙灰落進了碗里,父親也不管,接著喂,直到喂完。

  小嘉許狀告了母親,母親痛斥了父親兩天,逼著父親戒煙,在母親的淫威下,父親戒煙成功了。在小嘉許心裡,母親就是女超人,無所不能。

  夏千初下班回家,晚飯就由媳婦兒餵了,沈嘉許笑嘻嘻地望著媳婦,就像他小時候望著母親一樣,「老婆,啊……」

  夏千初給他洗腳,沈嘉許受寵若驚,「老婆,你別這樣,我自己來。」

  「沒事兒,你是病人,我能照顧的。」

  「可你是我老婆。」沈嘉許拉著夏千初坐下,「一起洗,一起洗。」

  「……」

  「老公,你後悔嗎?」

  「有什麼可後悔的。」沈嘉許牽起夏千初的手緊緊握著,「過去了,不提了,好嗎?」

  夏千初心疼地掐了掐他的臉,「你就是個大傻瓜!」

  重回到只屬於兩個人的那個小家,是溫馨也是自在。夏千初把鞋子一踢,包包、衣服一甩,赤著腳在家裡來回移動,「啊……真舒服啊!」

  沈嘉許暫時邁進了晚年生活,吃吃飯、看看書、澆澆菜、溜溜彎兒、聽聽曲兒,就差沒穿著民國時期的長衫,手提一鳥籠了。

  夏千初每天晚上都會多做好一份飯菜留著沈嘉許中午吃,她每天早早起來給他準備早餐,周末休息的時候,她會把做好的早餐端進卧室,伺候他用餐。

  沈嘉許幸福得不得了,臉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老婆,如果能一直像這樣就好了!」

  「呸呸呸……你能不能盼點好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都好好的,然後你照顧我。」

  「照顧你可以呀!那我們的收入從哪兒來?你還是去上班吧!我喜歡你掙錢!嘿嘿……」

  沈嘉許板著張臉,如同一張繃緊的鼓皮,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了頭生氣著。夏千初壞笑著勾勾他的下巴,「生氣啦?哎喲……逗你玩的啦!不氣了,蟹寶寶乖啦!」他嘉許仍偏著頭不理她。

  「好好好,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就照這麼過吧!我掙錢養你。我過天幫你寫封辭職信送去醫院,說你身體欠佳,提前步入老年生活,望組織特批。」

  「老婆……哼!你竟欺負我!」

  夏千初一把摟住沈嘉許嘿嘿笑著,「那不氣了!你不氣了,我自然就不氣你了。」

  「痛!痛!痛!」

  某天沈嘉許到公交車站接媳婦兒下班,其中一幅站檯燈箱廣告畫是某品牌的教輔材料,一張印刷清晰的理綜試卷在上頭,沈嘉許專心致志地看著,以至於他媳婦來了他都不知道。

  夏千初扣著指甲站在他身邊等了一會兒,結果這廝仍沒動靜,她眯著眼問:「做完了嗎?」

  「馬上。」

  夏千初抿抿嘴,「你還真在做題啊?」

  「嗯。」

  夏千初切了一聲,不屑地問:「你會嗎?」

  「我有博士學位,理科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難。」

  夏千初吸吸鼻子,對不起,打擾了,接著默默走了……

  「老婆,等等我。」沈嘉許匆匆追了上來。

  「做完了?」

  「嗯。」

  「多少分兒?」

  「嗯……二百八九吧!」

  「……」

  沈嘉許休養的後半個月,他沒有看醫書,而是畫彩鉛畫和練習縫合。

  他有一定的繪畫基礎,畫得還不錯,不過這廝盡畫心臟和其他器官,夏千初汗顏,他才是「妖精」,畫圖分析哪個器官好做下酒菜吧?!

  他用橙子、腸衣和雞蛋練習縫合,夏千初看著一桌被各種縫合法縫好的食物,不禁打了個冷顫,艱難地吞咽下口水。

  沈嘉許休假的最後一天,夏千初在他的指揮下幫他拆掉了繃帶。他手臂和肩頭的疤痕像猙獰的蜈蚣死死扎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那三條抹不掉疤痕,會讓他的擁有者變得更加堅強。

  回憶是場修行,我們會在各自的傷痕里逐漸成長起來,慢慢變得強大,自我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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