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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冰釋前嫌

  突然間門被嘎吱一聲推開。

  「白露青玉,我都說了不要來煩我,給我出去關上門讓我靜靜。」鄭莜然頭都不願抬一下,又餓又無力又憋著一肚子怒火的,不想浪費一絲力氣。

  來人似乎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徑直走到她身側。

  「你怎麼聽不明白呢!」鄭莜然生氣的猛一抬頭,就看見穿著一身紅色喜袍的王奕凌面無表情的站在她身側,兩人四目相對。

  「你怎麼會來?」鄭莜然又驚又喜,可是別過頭去故意不讓王奕凌瞧見她欣喜的神情。

  「這裡是本王的地方,為何不能來?」王奕凌從懷中拿出了之前那個木質小盒輕放在她的手裡。

  「這個是什麼?」鄭莜然低下頭細瞧著這個看著平凡無奇的小木盒,也並無什麼奇特之處。

  「你打開看看。」王奕凌輕聲說道。

  鄭莜然將封條撕開,打開木盒,裡面是一隻潔白的白玉蘭花簪,她欣喜的拿出簪子愛不釋手的細看,這才發現這隻簪子並不是她丟失的那一隻,只是很相似,她的簪子在簪體上有些小黑點,可是這一隻卻潔白無瑕,花朵雕的遠看似乎相似,可還是有許多的不同之處。

  到底是丟了就是丟了,仿造也只能是仿造的,仿的再像也終究不是之前的那隻。

  「我知道你很喜歡那隻丟了的簪子,這個是我按記憶找珍寶齋師傅做的,可能會和你那只有些不同。」王奕凌看她微微揚起的笑容,喜愛的眼神望著手中的簪子,他也覺得心滿意足。

  鄭莜然早就已經接受簪子丟了的事實,縱使想念喜愛卻緣分已盡,並未苦苦執著,到是沒想過王奕凌還記得。

  剛剛明明心裡苦得很,都萬念俱灰冒出過要去尋死的念頭,如今卻彷彿氣候多變,一下子雨過天晴。

  「來我給你簪上試試。」王奕凌從她手中拿起玉簪輕手輕腳的將簪子插入她的髮髻。

  好吧,她又輸了,又輸的一敗塗地。

  看著銅鏡中的王奕凌給她插上發簪,那一抹淺淺的微笑,又把她的眼睛勾住挪不開,心又慢了一拍。

  「今天不是熱鬧的很嗎?不是賓客盈門嗎?敲鑼打鼓炮竹聲聲的,你不去洞房來我這裡可憐我做什麼?」鄭莜然板著個臉,可是眼眸中卻星光熠熠。

  王奕凌看她生氣的模樣還真有些可愛,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莜兒這是在吃醋嗎?」

  「才…沒有!」鄭莜然急忙側過頭否認道。

  「王爺,吉時已到,請王爺前往新房飲合巹酒。」喜娘在門外用尖銳的嗓音提醒著王奕凌。

  鄭莜然下意識的轉過身不顧一切的一把拽住王奕凌的手,眼含星光的望著王奕凌。

  王奕凌溫柔的撫著她的臉,對她微微一笑,隨後將另一隻手從她手中抽離。

  他走向大門的姿勢就像慢動作一樣,一幀一幀定格,每一幀都刺痛著鄭莜然脆弱不已的心。

  他終究還是要走,眼眸失了控制,一汪熱淚爭相恐后掙脫束縛滴落,她痴痴的凝視著空蕩蕩的前方,那個王奕凌剛剛站過的地方,彷彿他還在。

  王奕凌眉頭緊蹙,猛地打開門,「滾,本王只有一個正妻,只和正妻結髮合巹,來人,守著院門,任何人不得擅入。」渾厚低沉的嗓音對著喜娘怒斥道。

  「可是王爺…這…」喜娘尷尬不已。

  「再不滾,本王就把你打的滾出去。」

  「是是是,馬上滾。」喜娘瞧王奕凌盛怒的臉,可怕的很,立馬連連應道提著裙擺一溜煙邁著小碎步就跑了出去。

  正當鄭莜然憂傷時,卻聽見王奕凌的這番話,心似乎不藥而癒,瞬間滿血復活般,沒了憂傷的步步緊迫,壓在心上的大石頭一下子不翼而飛,覺得舒坦放鬆了許多,可是眼淚還是源源不斷的溢出,只是上一刻還是苦澀的淚,如今卻是甜甜的淚,甜到發齁。

  王奕凌趕走了喜娘,這才轉過身進屋輕輕的關上門。

  王奕凌蹲下身輕輕地給她擦拭眼淚。「怎麼了?我這不是沒走嗎?」

  鄭莜然像餓狼撲食一樣撲上去鑽入他的懷中,眼淚蹭在他喜慶的吉服上。

  王奕凌摟著她站起身坐到床榻上,任憑她如何哭,他輕輕撫著她的脊背,陪她干坐著,靜靜的陪著她哭完。

  「莜兒,我可以問你件事嗎?」

  鄭莜然用他的喜服擦了擦眼淚,輕輕點了點頭。

  「你這幾日都在說你的家鄉是什麼意思?你說你家鄉在江南,還說了一些我根本聽不明的話究竟是何意?」王奕凌說出了內心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

  「完了完了,看來喝醉了肯定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要是說出來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他肯定也不會相信的,明明身體是鄭莜然的,裡面卻住了個從其他世界來的人,這換誰聽了都像天方夜譚一樣,萬一把我當瘋子關一輩子,或者當異類妖女之類的浸豬籠啥的可就不好玩了。」鄭莜然坐起身心裡嘀咕著,眼神閃爍神色慌張,一直在想著如何自圓其說。

  「我…我…肯定是喝醉了酒胡說的,我是常寧土生土長的何來江南一說…是不是。」鄭莜然都不敢抬頭正視王奕凌的眼睛,言辭吞吞吐吐的,臨時撒謊編謊言的功力還是不夠。

  「她究竟是想隱藏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王奕凌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肯定我前些日子夢見了江南風景如畫的,嚮往已久,這才胡言扯到江南,我還說了些什麼?」鄭莜然試探道。

  「什麼你要三夫六妾讓我嘗嘗,還要帶我回去什麼的。」王奕凌挑著眉回憶著她的說的那些不明就裡的話。

  「我…喝醉酒說的胡話,你別往心裡去。」鄭莜然急忙解釋道,眼神卻一直尷尬的停留在別處。

  「罷了,你不想說我也不為難你,我相信我一定會等到你想說的時候。」王奕凌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坦然說道。

  「我…撒謊真有那麼差嗎?我現在還不能說,但是我肯定不是姦細,這個我發誓。」鄭莜然舉起手發誓抬眸和他四目相視。

  「罷了,不提了,以後你要更加註意,蕭涵月雖不像皇后那般陰狠毒辣,可是耳濡目染的終不是什麼好人,尤其是今日的事肯定大發雷霆,以後飲食起居都需要萬分留意。」王奕凌輕嘆一口氣只能無奈收回自己的好奇心關照道。

  「呵呵,現在恐怕底下的人都想巴結她吧,眼裡都看不見我,送來的都是敷衍我的吃食,人家來頭大,不是我們這種小門小戶可比的。」鄭莜然負氣嘟囔道,一想到晚上送來的吃食,魚都是殘的,菜也像是拼湊起來的,有些發黑,想到這些細節就一肚子的氣。

  「你才是廣陵王府的女主人,你可以隨意處置他們,不過這段時日你還是先待在玲瓏閣,能避開蕭涵月就避開,剩下的有我來處理。」

  鄭莜然躺在他懷裡,聽著他此起彼伏的心跳聲,安心舒適的很。

  「切,你能怎麼處理,當初就該阻止她,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

  「你覺著我會沒嘗試努力過嗎?你覺著蕭家會真的心甘情願的嗎?就算蕭涵月只是庶出,蕭家也自然是千萬個不願的,只是皇命不可違,莜兒你想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很片面?你看不見我做的努力就隨意的否定我,不覺得很不公平嗎?還砸了我的書房!你啊,我也拿你沒轍。」王奕凌生氣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哼,砸你書房就算給你臉了,我恨不得宰了你,凌遲一片片活剮了你!」鄭莜然從他懷中坐直了身子,惡狠狠的瞧著王奕凌。

  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明明就恨他恨的要命,卻同時愛的不可自拔,愛恨交織在一起,終將把自己吞滅。

  「你當真捨得?」王奕凌一點點湊近,鼻中呼出的氣息近在咫尺,一抹淡然邪魅的笑容掛在嘴邊。

  鄭莜然臉微微泛紅,用手撐著床榻,身子不斷的往後仰。

  「捨得!」

  「那…本王先好好折磨你。」王奕凌一隻大手摟過她纖細的腰,阻著她繼續後仰,將她扶住,炙熱的薄唇吻上了她的粉唇,兩人相擁著纏綿悱惻,如春意融融,融化了冬日積攢著的層層冰雪,春風拂過,往日的嫌隙彷彿煙消雲散。

  而另一邊的雲嵐閣中,蕭涵月聽見喜娘將王奕凌的原話如實稟告,原本明媚陽光的笑容轉瞬即逝,氣的橫眉瞪眼的將手中緊握的團扇狠狠的砸在地上,站起身將桌上放著的合巹酒杯和瓜果糕點全都推翻在地,散落一地。

  「滾!」手下的婢女嚇得紛紛退了出去。

  今日原是她的新婚洞房之夜,王奕凌卻如此待她,心疼的在不斷滴血,這新房搖曳的龍鳳燭如今看來卻諷刺的很。

  蕭涵月發了瘋般的大吼大叫,不斷的發泄自己委屈痛苦的情緒,自己喜歡了這麼些的人如今卻在人生最重要的日子如此待她,心彷彿被寒冷狠狠包圍,卻只能在寒冷中繳械投降,接受現實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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