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鋒芒初露時（2）

  我細細的看著那副蘭亭集序，果然是絕世珍品，難怪據說唐太宗臨死時非要這刻文來陪葬。我的腦海裏閃過高中曆史書上的關於蘭亭集序的一些評論之語，簡單的整理了思緒，脫口道：“書聖王羲之的字跡，可謂是飄若浮雲，矯若驚龍，寄情於景，渾然天成。下筆出蒼勁有力，收筆處有的放矢，盡顯大家風範。如此風範，正是如今大唐盛世的寫照。” 我一邊說著，一邊卻也不忘窺探李世民的神色。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單是說了這些，我早已覺得後背冷汗涔涔，生怕一句話哪怕一個字說錯了丟了腦袋。 他沉吟了一會兒，麵無表情道：“大唐向來注重女子無才便是德。” 女子無才便是德？我暗暗罵了句你妹。既然注重女子無才便是德，那還問我這樣的問題，害的我使出了吃奶的勁才編出這麽一段。 縱使心中不忿，又能怎樣呢？自得思索著道：“是，皇上教誨的是。隻是王羲之乃一代書聖，名氣之大世人莫不知曉。臣女也不過是在太學時耳濡目染了些，隻是閨閣內的見識，哪裏有才情可言，剛才在皇上麵前班門弄斧了，還請皇上贖罪。” “無妨，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真若無半點才氣，也失了情致。” 我不意他竟然這樣說，暗暗的鬆了口氣，道：“是，”轉而又道：“不知皇上今日召見臣女有何事吩咐？” 我當然知道他不會僅僅是叫我來，然後聽我說一說我對蘭亭集序的看法。連我都不會這般無聊，何況是日理萬機的當今皇上。 他笑了笑，拊掌道：“高家的女兒果然是聰慧伶俐。朕有一事，倒是想聽聽你的看法。朕欲為晉王選妃，長孫無忌為朕推薦了山西太原府的王氏嫡女，可是治兒卻另有想法。你自幼便與治兒一同長大，不知你有何看法？”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我定了定神，想著該如何回答。長孫無忌果然力薦王氏，而李治也並沒有那麽順從的同意。可是我該怎麽說？我根本就沒能摸清李世民的想法，隻知道他來問我應該是知道了我與李治之間的感情。可是他到底是什麽態度？是支持抑或反對？我著實沒有頭緒去分析這件事情，但君上問話臣下若不回答便是大不敬，算了，咬咬牙，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重於其他山。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帶著這樣必死的心態我硬著頭皮答道：“此事乃皇上的家事，臣女實在不該多於置喙。臣女隻記得孔子曾說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皇上既是君上，又是父親，因此此事還是應該您來做主。” 我低著頭看不清李世民的表情。隻是覺得時間過的極慢。其實我仔細的想了一下剛才自己的回答，完全按照封建社會遵從的儒家思想來的，應該是沒有什麽破綻才是。如此想著，不禁覺得自己著實是聰明絕頂，心中不禁竊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