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莫名的很脆弱
視線焦灼的凝著她,薄唇抿了抿。這樣的氛圍,接吻再適合不過。
而夏然……
竟然被他那注視的眼神攪得心跳像小鹿一般亂撞。她想轉頭,避開他的視線,可是,他的眼神就像一個深深的漩渦纏住了她一般。
讓她思緒麻木,連帶四肢也麻木了,隻能呆呆的感受著他的逼近。
那一刻……
她竟然隱隱的還有些期待他的靠近。
是的!
是期待……
他的吻,終於又落了下來。
柔軟濕潤的觸感,讓夏然心裏一陣悸動。居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啟唇,讓他暢通無阻的竄進她的口舌間。
他細細品嚐著她的味道,她也沉醉在他的清新氣息間。
這一次……
他的吻,不似過去那樣粗暴。添了些許溫柔,卻也不失那份撩撥人的力道和魅惑。
被蠱惑了一般……
夏然伸出手,密密攀住了他的脖子,讓自己更緊的貼近他的唇。
身體貼著他的,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體的急劇變化——灼熱,僵硬……
她還沉醉在這個吻裏……
他卻忽然推開了她,直起身來。
唇上一涼,夏然心底隱隱失落。睜開迷離的眸子,他還沉沉的望著她。
那雙眸底,寫滿了驚人的欲-望,熠熠生輝。
心一顫,聽到他壓低聲音,暗啞的開口:“這種熱情,你最好能保持到下次!”
這裏,不是合適的地方。
夏然懊惱得咬唇。
熱情?
剛剛她的表現,竟然能用熱情來形容?!
她什麽時候竟然變得這麽……
怎麽可能?!
夏然本想反駁的,可是,出口的卻是一句柔軟的,“你怎麽又來了?”
付易琛被她輕而易舉挑起了情-欲,很是難受。
但他的自製力一向不錯。
所以,極快的恢複了冷靜。
“你繼續睡。”直接忽略了她的問話。
夏然努努嘴,躺回床上。臉色還因為剛剛的吻略紅,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呢?”
付易琛愣了一下。
“我一會就走。”
“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從她語氣裏聽到了幾分失落。
想來,是他想太多……
因為……
她再沒有多餘的話,已經拆開被子,安靜的閉上了眼。
病房裏,再一次恢複寧靜。
付易琛俯首看著她。好一會兒,視線,漸漸的落向窗外……
已經是深夜,窗外還是一片霓虹四閃。
他慣常空洞的心,此刻,竟然攀升起一股滿足。
不用去深思,他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
第二天一早,才淩晨五點,夏然就醒了。
睜眼,率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付易琛。
他坐在寬大的椅子裏,支著頭睡了。顯然睡得極不安穩,眉心皺著,疲倦顯而易見。
性感的下頷,生出了些許胡茬,這樣子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越發的性感。
夏然心裏一暖。
他沒走……陪她一起,在這裏坐了一夜……
有些不忍叫醒他,卻又不得不這麽做。
“易琛……”她輕拍了拍他的臉。
眉心皺了皺,他仍舊沒醒。
夏然蹲下身,又低低喚了一聲,“易琛,你醒醒。”
付易琛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來。
俯首,就看到了她的小臉,他啞著嗓子問:“天亮了?”
剛醒來的他,攻擊性和冷漠性尚未蘇醒。
夏然覺得這樣的付易琛,更為討喜。她毫不吝嗇的給他一個笑,“還早,你要不到床上去睡一會?”
付易琛扒了扒頭發,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你去睡吧。我回去換身衣服去公司。今天有早會。”
夏然知道,最近付易琛新的娛樂公司剛起步,手上的事必然很多。
也就不強留,隻說:“你一夜都沒怎麽睡,開車不安全。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付易琛正在病房的盥洗室裏洗臉,聽到夏然的話,他不由得側過目來。
那迷惑的樣子,似乎是想不通她怎麽突然對自己不再像根刺。
等到夏然將車發動,付易琛就後悔了。
“四年前你就拿到駕考執照了,怎麽到現在還這副樣子?”他坐在副駕駛上,頭痛的撫額。
夏然全神貫注的盯著後視鏡,好不容易將車調了頭,喘口氣才回答:“以前有車給我亂開,後來沒有了,當然沒有進展,而且還有退步。”
她隻是隨口一說,一旁的付易琛倒是愣了愣。
四年前,她學車的那會,興致很高。
實在是因為太擔心她,即使那時的自己很忙,但隻要一有空就抽空陪著她練車。
隻是,她確實不是個長進的人。隻要他坐在副駕駛上,她就特別依賴他,怎麽操作都得由著他來提醒。
所以,直到最後他丟下她走了,他的車技也沒有半點進步。
一個急刹車,他陡然回過神來。
隻見她一臉的驚惶,眯著眼看車前的東西。待看清楚,才長鬆口氣,“原來是個麻袋。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個什麽動物。”
付易琛簡直無語。
側過身,抿唇,不由分說動手替她把安全帶扣上。
“好好開。趁現在還早,路上沒什麽車。”
“知道了。”夏然吐吐舌,“你也記得扣上安全帶。”
“不用你提醒。”他要命,所以,早就扣上了。
一路上總算是有驚無險,車穩穩的停進停車場。
付易琛徑自脫下身上的襯衫,樓上走。
夏然拎起他的黑色襯衫,跟著上去。順手想要丟進浴室裏的洗衣桶裏,可,洗衣桶裏的衣服,卻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動作,好一會兒都僵在那。
付易琛正拿著浴袍進來,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臉色變化,狐疑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臉色也微微沉了沉。
昨天他正在家裏洗澡,談談一身酒汙衝了進來。脫下的衣服明明說拿去幹洗的,卻被都丟在了這裏。
付易琛是有些潔癖的。
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將洗衣桶合上,“一會會有阿姨過來拿去洗。”
“哦……”夏然愣愣的轉過身。
心裏隻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難受,在不斷的爬升。
漲得她眼眶,發緊,發澀。
付易琛看著她出去的背影,想說什麽。
但,到底隻是張了張唇,一切,都噎在了唇邊。
解釋?
她或許一點都不在乎,又何必多此一舉?
………………
夏然呆呆的坐在床上。
可才沾到床的一秒,她下意識又跳了起來。
或許……
這張床,談談和他也在這裏躺過,擁抱過,呻-吟過。
想到這些,她突然覺得鼻尖發酸。
仿佛眼前都在浮現著一個個曖昧的畫麵,讓她覺得這裏一刻都呆不下去。
吸了吸鼻子,憤憤然的拉開門,就想走。
可是……
就在此時,浴室的門卻被轟然拉開。付易琛在裏麵越想越不安,心慌的出來,果不其然就見到她離開的身影。
眸子一沉,他胡亂的裹上浴巾就追出去。
兩步,就追上來。將她攔住了樓梯的白玉欄杆上。
“你走開!”對上他光-裸還滴著水的胸膛,夏然動手去推。心虛的不敢抬起臉來,不想讓他看到此刻的自己。
“去哪?”他巋然不動。
“醫院!”沒好氣的回答。
“你在哭?”付易琛是真的覺得意外。她的嗓音裏鼻音很重。
“誰哭了?我為什麽要哭?!”仿佛被觸到了最柔軟的地方,夏然像個刺蝟一樣,舒展刺,對他不耐的低吼。
側過身,避開他,又要離開。
付易琛卻不慌不忙的拉住她的手。她惱了,回頭瞪他,眼眶那圈微紅,無法掩藏,“你別拉著我!你說了,我們的交易延後!今
天不算!”
對於她的怒火,付易琛不但沒有生氣,竟然莫名奇妙的微勾起唇。
他看著她,視線越發的深邃。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你這種反應,我會以為你其實在吃醋。”
吃醋?!
夏然也一愣。
但下一瞬,倔強的冷哼,“我吃什麽醋?你不就是和談談在一起嗎?我早就知道你們是一對了,有什麽好在意的?我不過是……”
說到這,她頓了頓。
他眯著眼,也不催,隻是等著她把話繼續說下去。
“隻是一想到我睡著你們一起睡過的床上,就覺得很怪異,甚至是惡心。”
這句話,真的激怒他了。
“惡心?!”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他的神情很恐怖,仿佛要吃人的樣子。
夏然不由得有些害怕,可心裏的難受卻讓她不想服軟,“是惡心又怎麽樣?既然你和談談在一起,又何必要逼著我進入你們中間?你想想,如果現在這張床是我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睡過,甚至在上麵做過愛,你能忍受嗎?能相安無事的再躺在上麵嗎?”
“你敢?!”她的假設,更是讓他暴怒。
大掌一下子揪住她的手腕,那樣用力,痛得讓夏然一下子就飆出眼淚來。
其實,平時,她沒有這麽嬌弱的。
可是,今天,莫名的很脆弱。
“我這隻是假設,你就這麽生氣。難道你這反映也是吃醋嗎?”夏然極力想甩開他的手。
他卻固執得不肯放手。
出口,一字一頓,“連夏然,你今天就給我聽好了!不管這張床,是我和誰睡過,也不管你是不是能忍受,這幾天你就得給我咬
牙忍著!”
沒有解釋,沒有任何一句反駁,夏然的心,一點點涼透。
她惱極的咬著唇,狠狠的瞪他,“不就是和你上-床嗎?不用非得在這裏。去酒店也可以。更加不用延後了,今晚就可以!早點
做完,我們早點撇清楚關係,以後再也不見!”
夏然氣極的一口氣把話說完,不等付易琛的怒意爆發,就衝下了樓。
轉頭的刹那,眼淚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滾出了眼眶。
早知道他和談談之間關係不簡單,可是,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她以為,自己和他不過是一場交易,這些事她都不會在乎的。
可是,自己想的,和真正親眼看到的,卻是截然不同。
看著她轉頭離去的背影,付易琛臉色陰沉,神色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