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她是我的女人
付易琛淺笑,“阿姨以前給我的那些恩惠,易琛都牢牢記著。這些錢,是我還您的,不能說是欠。”
說到這,他似漫不經心,再自然不過的牽住夏然的手,熟稔得像是慣常都會有的舉動。
夏然怔了一下,奇怪的看著他。
聽到他繼續開口:“您放心,易琛是真心想對您好,不帶任何目的。您要是覺得不安心,這錢以後再說也可以。”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動作間的親昵也是恰到好處。看起來就像一對再正常不過的小情侶。
連靜心全部都看在眼裏,並不是不再懷疑覃芯漁今天說的那番話,可是,現在看起來也許更重要的並不是那些。
眼前這個男人,真正在愛著她的女兒。
可是,這傻女孩,似乎什麽都看不穿……
知道母親心裏的顧慮,被付易琛簡單的幾句話就打消了。
夏然覺得格外神奇。
不由得多看了付易琛兩眼,對於他竟然自願出來替她解圍,她是又驚喜又覺得不可思議。
不由得多看了付易琛幾眼。
隻見他正微微彎身,體貼的將母親身後的枕頭調整到舒服的位置,扶著她重新躺了下去。
動作很小心。
思遠扯了扯夏然的袖子,湊過頭去在她耳邊嘀咕:“他怎麽這會兒又看著挺好的?”
實際上,夏然也有她這樣的感覺。
不過,她可沒忘記源頭。
夏然拔過她的耳朵,“可能是心虛。我媽氣成這樣,可是他做的好事!”
“是嗎?”思遠望一眼付易琛,撇撇唇表示懷疑。
這種驕傲的男人,會甘心玩女人那一套?
“不管是不是了。”夏然低頭看了眼時間,“你都累了這麽久,先回去吧。”
“可是,你一個人看著阿姨能忙得過來嗎?”
“沒問題的。明天你早點起,記得按時上課,醫院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好,我先走了。你別太累了,好好照顧阿姨。”
思遠叮囑了好幾聲才離開。
病房裏,隻剩下付易琛和夏然在床邊。
連靜心已經閉上眼睡了。
夏然看了眼付易琛,“你先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你明天一早還要去公司。”
他瞥她一眼,抿著唇,沒有多說什麽便站起身來,往門口走。
“喂!付易琛!”夏然回身叫住他。
他腳步沒有停頓,隻聽到她在後麵開口:“時間再挪後一點,可不可以?”
“隨便你!”淡淡的丟下三個字,他已經拉開病房的門,沉步走了出去。
夏然怔忡的看著緊閉的門,門後已經沒有了那抹身影。
她努了努嘴,垂下眼簾。
莫名的,心底湧出一種無端的失落。
這男人……
讓他走就真的走了,而且還走得這麽快!
………………
付易琛從病房出來,徑自撥通了慕雅鈞的電話。
“總裁。”
“幫我馬上約覃芯漁出來,地點由她來選。”幹脆的吩咐。
慕雅鈞也不多問,直接應了一聲便掛斷了。
兩分鍾後……
付易琛剛坐進車裏,手機便重新響了起來。
“總裁,覃小姐說就在她家對麵的茶樓碰麵。”
“知道了。”付易琛利落的斷了電話,又抬頭看了眼還亮著燈的某間病房,這才開車離開。
………………
“夏夏,你跟媽老實說,你和易琛到底是怎麽回事?”付易琛一走,連靜心便醒了。
她不起身,隻是虛弱的微眯著眼簾,問女兒。
夏然有些心虛。
“媽,我和他還不就是那樣……”
“你們和好了?”
“和好?”夏然歪頭想了一下,“其實也不叫和好。剛剛我們才吵了一架出來的。”
“你啊!”連靜心歎了口氣,“你這個倔脾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和誰都能好好的,對易琛偏就這麽倔。我看啦,是他把你
慣的!”
“他慣的?他拿什麽慣的?”夏然頗不以為然,“媽,怎麽在你眼裏他就那麽好呢?以前不是他把我在婚禮上丟下的嗎?這你都
不記得了。”
“是,我知道婚禮上那件事讓你一直耿耿於懷。可媽也不是老糊塗,他把婚禮廢了,媽反倒鬆了口氣。”
夏然不解的看著她,“怎麽這麽說?”
那一年,她過得有多慘,她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同學的奚落,顏家的落井下石,媒體的大肆逼問、糾纏……
那幾天,她嚐盡了各種滋味,也聽盡了那些殘忍刻薄的字眼。
如果不是她一向堅強,她真不知道每天被人圍堵的日子要怎麽繼續下去。
連靜心知道女兒正沉浸在過去那段不開心的記憶裏,她探手過去,輕輕蓋住她的。
“媽知道,那時……你心裏還藏著你的明軒哥……媽也知道,你之所以願意和易琛結婚,也不過是想要我在顏家……過得好一些
……”
“媽……我還是沒做到……”夏然斂下灰暗的眸子。
顏敬亭到底還是將她們趕了出來,那麽決絕,殘忍。
“媽雖然覺得委屈,但日子好與壞,都沒什麽差。你要是迷迷糊糊將自己嫁了……媽才要難受……不過,易琛確實是個好孩子,媽看得出來,這孩子是真心為你。”
“媽,你肯定看錯了。”
他除了欺負自己,逼自己,就沒有其他會做的事。
連靜心倒也不說話,隻是抿唇虛弱的笑。“要不是真喜歡你,他用得著隔三差五的往我這裏跑?”
“他有常來看您?”
“嗯。喏,你看看那一櫃子的東西,都是他送來的。”
夏然很是意外,“可我怎麽從沒遇到過他?”
“所以說你就是沒心沒肺。人家一天好幾個電話打給張醫生,問我身體的近況,這事你也不知道?”
夏然好茫然的搖頭,“不知道……他從來沒有說過。”
“你啊……”連靜心頗為無奈,“易琛向來是說得少,做得多。有些事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需要用心去體會的。你好好想想媽
這幾句話,別好端端的把一段感情拚命往外推。”
母親的一番話,讓夏然沉思了好久……
是不是真如付易琛和母親說的那樣,她真是沒心沒肺?
………………
付易琛到的時候,覃芯漁還沒有來。
他隨意挑了個燈光略微昏沉的角落坐下。
等了不到兩分鍾,覃芯漁從容的過來了。一眼就見到他,徑自走過去,拉了椅子坐下。
“抱歉,讓付總久等了。”
“剛到而已。”不失禮貌,卻也很是疏離。
覃芯漁也不是頭一次和付易琛打交道,習慣了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
仍舊笑著:“真是好久不見了,我正想要當麵謝謝付總。”
“謝什麽?照片?”付易琛啜了口茶,微微挑眉看她。
“可不是。”
“誰告訴你,照片是我給你的?”他以為自己不至於有那份閑心去拍他的女人和其他男人。
覃芯漁自作聰明的笑,“這還用別人告訴嗎?我收到的信封上,你的名字寫得清清楚楚。”
“那個信封你帶了嗎?”
覃芯漁想了一下,垂頭翻手裏的包包,“不確定,或許帶著……誒,在這。”
掏出信封,遞給付易琛。
他眯了眯眼,看一眼那筆跡。
“怎麽了?付總。”覃芯漁探究的看著他的表情。
“沒什麽。”付易琛抽回視線,“這個信封,覃小姐如果沒有其他用途……”
“哦,我倒是沒什麽用。你要就拿著吧。”不等付易琛把話說完,覃芯漁熱情的先開口。
付易琛也就不客氣的將信封收了起來。
既然已經沒事了,他也沒必要再多座下去。
覃芯漁正要多問今天約自己來這的目的,卻見他已經買了單起身。
“誒,付總。”
付易琛這才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停下步子,垂頭看她,“以後,你不要再去找夏夏的麻煩。”
“嗯?”覃芯漁有些微怔的望著他。
他臉色不冷不熱,卻透著一股威懾力。
薄薄的唇瓣開啟,他冷語:“她是我的女人,和井明軒沒有任何關係!你有資格管的,不是她!”
言下之意,便是她管過了界……
不等覃芯漁再多說什麽,付易琛已經舉步離開。
瀟灑冷酷的身影,消失在茶樓裏。
覃芯漁一頭的霧水。
大晚上把她約出來,就為了說最後這句話?
既然不想她去找連夏然,又幹嘛要寄這些照片來?!真是莫名其妙!
………………
付易琛重新折回病房的時候,她們母子倆都已經睡了。
夏然正趴在床頭,散落的頭發,微微擋住了半邊臉。
安靜的氛圍,讓他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情難自禁的撩開她頰邊的發絲,看到她輕輕扇動的小巧鼻翼,他眸色越發深沉。
彎身,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來。
夏然睡得本就很不沉穩,被這一動,一下子就醒了。
惺忪的睜開睡眼,抬目,恰恰撞見了付易琛還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她一愣。
那視線,竟然那樣柔軟——是她從不曾見過的。
而付易琛顯然也沒料到,她會突然睜開眼來。他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被戴個正著一樣,猝不及防的抽回目光,竟難得的有幾分狼狽的樣子。
那樣子,讓夏然沒忍住,一下子就‘撲哧’笑了起來。
輕細的笑聲,在這安靜的夜裏,清脆得宛若鈴鐺。輕輕的,柔柔的,滲進付易琛心底。
他的視線,凝聚在那張笑臉上,被她感染到,他神情頓時軟化了許多。
原本無比尷尬的氛圍,卻因為這嬌俏調皮的笑聲,而莫名緩解。
夏然也沒有要掙開他的懷抱,而是任他將自己放到另外一張病床上。
她乖巧得讓他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