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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約炮信

  司平府燈火通明,滿院如晝,上等廂房院落之中,蘇橫的屋子裡,聚集著四個人。

  蘇橫,由紅甲女裝扮而成的蘇琳,諸清風以及白荷。

  蘇橫目光落在手中白紙上面,幾乎不做轉移,偶爾的眼眸悄悄挪動,還是因為去給白荷翻白眼,幾個回合的白眼翻下來,這位喜愛嗑葵花籽的少女,乖乖坐立,連頭都不敢抬了,沒有人說話,氣氛頗顯壓抑,最後還是紅甲女咳嗽兩聲,學著蘇琳說話的語氣開口道「三叔,有什麼事嗎?不是說今天要回去,怎麼又不回了?」

  蘇橫五指回縮,把手裡的白紙捏成皺團兒,道「今天早上,收到家族來信,說是大哥為查清帶走你的那兩個人的底細,聯合家族中幾位太上長老,發動了大地尋術,只是對方似乎刻意隱藏又有修為高強之人庇護,所以並未查到有用的線索,不過,倒是感知到在太平鎮一帶,有股很特殊的靈力波動著,大哥要我們暫留幾天,查清楚這股子特殊靈力的來源。」

  紅甲女聞言,不得不驚嘆於蘇家大地尋術的強悍,她知道,蘇橫口中所說的特殊靈力,絕對和黃天大帝陵有關,自己已經寫下術信送往逆鱗總壇,按時日來看主人應該是收到了,用不了多久,定然會派出人手對此陵採取行動,到時候倘若蘇橫在,會有諸多不便的,不行,紅甲女暗定主意,得讓蘇橫距離太平鎮越遠越好。

  於是,她俏嘴一撅道「三叔,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太平鎮這破地方,即便真有靈力波動,又能有什麼大風浪呢,咱們還是回家的好,敖勝那個臭不要臉的,我要是再不回去,他指不定又要叫他父親如何為難我們蘇家呢。」

  白荷玩笑道「小姐你應該早些明白這個道理,你要是早點明白,就不會因為逃婚而離家出走,不離家出走,我們也不用出來找你了。」

  諸清風沒有大聲說,只在嘴邊絮絮贊同「就是!」

  蘇橫聽完,則是兩邊眉毛往中間擠了擠,想想之前說什麼都不願意嫁到中州帝城去,甚至不惜帶著七彩石鏈離家出走的侄女,現在居然主動關心起家族,對與世子敖戰之間的婚姻不再有抵觸情緒,蘇橫內心自我發問「變化還挺大,難道是因為這次被人劫走九死一生,所以想通了?」

  紅甲女注意到蘇橫此刻若有所思的樣子,意識到剛剛的話有些違邏輯,補充道「三叔,我承認,即便到了現在,我還是不願意嫁給敖戰那個小王八蛋,可沒辦法,他爹是天東大陸的主宰者,我們四大世家再如何強大,還是受著他們的制衡,我如果不嫁過去,他們會給整個家族發難的。」

  蘇橫欣慰道「琳兒,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這說明你長大了,不過你和敖戰的婚期還有一個多月,不用著急的,這次的書信是大哥親筆所傳,說明極其重要,說什麼我們都要再多留幾天,查出個結果來,你要是不想在太平鎮待了,我可以先讓清風和白荷護送你回去。

  「我……」紅甲女看得出蘇橫的態度堅決,自知要以回家族的名義拽著他離開太平鎮根本不可能,為防止言多必失露出破綻,不再堅持,罷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留下來,說不定還能幫上忙,等三叔你查清楚這股靈力的源頭后,我們再一起回去。」

  「嗯!」蘇橫點頭道「琳兒,你能這樣想最好。」

  眼睛一轉看向白荷與諸清風,蘇橫又道「你們兩個說說各自的看法吧。」

  諸清風隨即發言,白荷逮住機會將一把葵花籽塞進嘴裡。

  紅甲女無心於談論,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離開,回到自己房中,她又開始詳細的翻查記憶。

  「從記憶中來看,陳凡裡屋的暗道是直通向黃天大帝陵的,有時間我得先進陵墓去看看。」

  ……

  距離甄府不遠的小樹林中,甄是帥的墳坑裡。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王七叔舉著團火苗的同時,兩眼直勾勾的盯住甄是帥屍體的喉嚨,看半天都沒看出來個所以然。

  不過,陳凡自信的點頭,道「是的,有線索,而且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他說話的同時雙手撐在棺木邊緣,對著甄是帥的屍體拋去個眼神道「七叔你看他的喉嚨,作為男子,儘管他平日里混跡風月場所,像個娘娘腔還愛哭,也不至於沒有喉結吧,目前雖然我也還不清楚原因,但這絕對不正常,七叔,你是個無私奉獻的長輩,要不……你用手摸著試試,看能不能有些發現。」

  王七叔按照陳凡說的去作,伸手探到甄是帥的喉嚨,發現其周邊全部腐爛,只剩層薄薄的皮膚包裹著,看到眼前一幕,陳凡基本能確定常靜母子是死於非命,入秋天氣涼,按照常理不可能腐爛的這麼快,再者,沒理由其他部位都好好的只有喉嚨發腐呀,所以,真相是,他們的喉嚨在未下葬前已經遭人切斷。

  有傷口,爛的快!

  「黑三,杜莎莎,兩人串通好侵吞了甄家以及小商樓的全部產業!」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的,常靜母子倆脖子上的皮膚安然無恙,喉嚨卻被傷斷,常人根本做不到這點,想來是黑三所為。」王七叔說出他的判斷。

  「嗯,如果是這樣,就好辦的多了!」邊說話邊拍手把兩掌間的塵土散掉,為免打草驚蛇,陳凡和王七叔將墳頭重新埋好,而後原路返回。

  莫約幾十里的路程走過,陳凡不但不累,反而亢奮的很,等來到小陳靈石店前,他又與王七叔擺出幾刻鐘前仰望星空對面而談的樣子,道「七叔,你覺得單單憑藉兩具屍體,能不能給黑三定罪呢,他殺死了甄家所有的人,現在,如果我再搞掉他,小商樓基本也就垮掉了。」

  王七叔認真思考,百密不疏的道「兩具屍體想要定罪,還遠遠不夠,我們需要做到不打則已,一打便讓他活不過來,陳凡啊,你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疑點或者可以挖掘出的線索。」

  疑點倒是有,可七叔您偷不出來啊!陳凡暗地裡消遣兩句,道「目前我能夠想到的只有這些了,要是再有新發現,我隨時通知你。」

  「行!」王七叔點頭,道「那不早了,趕快休息吧!」

  「嗯!七叔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陳凡回屋,解帶欲睡,上床沒多久,耳邊傳來很有節奏的敲門聲,一上床即懶惰的他強忍著起床,披衣開門,只見門外夜色之中,有位扎著兩條小辮子的鵝蛋臉女孩很可愛的立在那裡,沖著他笑,手裡捏著封信,看到陳凡開門,女孩很有禮貌的鞠躬,聲音清麗道「陳哥哥,這是有位姐姐讓我送給你的,他讓你看完馬上去找她,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做呢。」

  「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做?」陳凡迷糊的接過信,看外面天涼,想叫女孩進來暖暖,奈何鵝蛋臉女孩死活不進屋,陳凡叫的再熱情些,乾脆轉身甩辮子走人。

  「怎麼感覺怪怪的!」大半夜的,小女孩送來封信,還不願意進屋,刨完墳連手都沒來得及洗的陳凡不淡定了,潛意識裡自然而然的和靈異事件聯繫起來,顫抖著手拆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結果不抽不要緊,一抽太驚喜,其內容簡直叫他大呼刺激,最上面寫著的是三首詩。

  其中第一首言:少年紅粉共風流,錦帳春宵戀不休。興魄罔知來春帳,狂魂疑似入仙舟。臉紅暗染胭脂汗,面白誤污粉黛油。一倒一顛眠不得,雞聲唱破五更秋。

  第二首詩言:花兵月陣暗交攻,久慣營城路直通。白雪消時還有白,紅花落盡更無紅。寸心獨曉泉流下,萬樂誰知火熱中。信是將軍多便益,起來卻是五更鐘。

  第三首為:暗芳驅迫興難禁,洞口陽春淺復深。綠樹帶風翻翠浪,紅花冒雨透芳心。

  幾番枕上聯雙玉,寸刻闈中當萬金。爾我謾言貪此樂,神仙到此也生銀。

  「好詩,好詩,好濕呀!」陳凡讀完三首詩情不自禁的連聲稱讚,居然能把男女房中之事寫的如此儒雅文氣,這特喵實在是人渣里的極品呀,你看那句一倒一癲眠不得,沒有華麗的修飾,沒有旁描的襯托,僅僅是直白易懂的七個字而已,卻畫面感十足,再看第二首里的久慣營城路直通,讀來便知是老手,前戲很足所以縱享絲滑,至於第三首的洞口陽春淺復深,雖整體上不及前兩首,卻勝在突出深淺有致的節奏和快出慢進的頻率,堪稱神來之筆。

  「妙呀!」

  陳凡直呼天下淫才十石,寫此詩者可十石全占。

  而詩歌下面,則是相互對應的插圖。

  再往後,寫著陳公子,今晚可願在太平鎮福來客棧三層三號房見個面呢?

  不知為何,陳凡讀到這句話的時候,好像親耳聽見有名妖艷女子趴在他耳邊說一樣,什麼意思,大半夜的給我送這種東西,約炮?當我陳凡是什麼人?有重要的事情你直說,何必搞得神神秘秘黃不拉幾的,還怕我樂於助人的陳某人不答應你不成!這些還未觸碰底線,都能接受,陳凡最不能忍的是,福來客棧距離小陳靈石店那麼遠,走過去得一炷香的時間,就不能選個近點的地方。

  真的是,有沒有考慮過行路者的感受,走累了還怎麼叉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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