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他突然從手中扔出一塊大洋
申斗金及時安排向上級彙報「日軍準備長期佔領西火鎮的信息及其嚴重後果,請求八路軍出兵支援,並請求太南區委派遣戰鬥英雄,熟悉西火情況的侯國英同志率兵前來殲敵。」
然後,申斗金秘密去了附近的荊圪道村進行了布置。深夜,他把店員們一一叫起來,妥善作了安排。三更時分,荊圪道村兩個人套著兩輛騾子車,來到了店鋪後門口,申斗金叫夥計們很快把值錢的綢緞、布匹及軍隊需要的商品全部裝上車,然後,他一個人押著車出發了。
臨行前,他悄聲交待店員們:「你們走得越遠越好!」次日上午,日偽軍在維持會長帶領下來到了同懋德店門前,店門落鎖,空無一人,聶士慶的如意算盤又落空了,他在日本人面前又丟了丑。
不料跟他學徒的同鄉橋頭村申高科在裝貨前就跑了,提前趕到橋頭村,把情況報告了國民黨特務,他們跑到壺關縣常行村國民黨出賣了申斗金。他們回報說申斗金極可能會將貨物轉移給駐紮在壺關縣固村山後河村八路軍貿易局,橋頭是他走的必經之路。
縣長趙如鎬立即派兵跟隨申高科到橋頭村路口堵截。潛伏在國民黨裡面的地下黨同志將這一信息急速通報了申斗金,他當機立斷,把貨物悄悄卸在了油方河村一個姓楊的家中,之後,又同車返回隱蔽在了荊圪道村。
國民黨派人在橋頭村口等到次日,沒見到車、貨、人,只好帶著申高科回縣府回報。
趙如鎬逼著申高科交待:「申斗金現在哪裡?兩車貨又在哪裡?」
申高科提供了可能去的地方:「油方河村是必經之路,這個村那個姓楊的是同懋德店的股東,貨可能藏在楊的家裡,申斗金可能同車一同返回荊圪道村」。
於是由申高科帶路到油方河和荊圪道村搶了貨抓了人交到了常行村,申斗金被關進了大牢。
橋頭村的特務漢奸按照趙如鎬的指意,速到固村用金錢買通了一位姓張的寫了訴狀,以「暗八路」的罪名狀告申斗金。
趙如鎬想在申斗金口中掏出其他同志分子和抗日幹部來。軟了不行就用刑,在審訊中,申斗金昏過去醒過來。一天、兩天,趙如鎬勞而無功。
申斗金嚴正地告訴趙如鎬:「你別費心機了,這些特務、漢奸敗類們所指控的都是事實,共產黨員、「暗八路」我當得光榮,要想從我嘴裡扣出一個共產黨員,一個抗日分子,那你痴心妄想!」
氣急敗壞的趙如鎬見一無所獲,即暴跳如雷地把桌子一拍,聲嘶力竭地恫嚇道:「申斗金,我讓你嘴硬,立即打入死牢,準備槍決!」
申斗金卻恥笑他:「我現在死,最大的遺憾是沒有親眼看到日本鬼子被趕出中國去的那一天!你們國民黨有膽量去打鬼子嗎!不要在中國人面前當老虎了!」
次日,劊子手到獄中去提申斗金行刑時,他正和一位獄友下棋。當把他提到趙如鎬面前時,他昂首挺胸,高喊著抗日口號。
趙如鎬還不死心,命令劊子手再一次用刑,申斗金的兩條腿被壓斷了,兩個刑警把他抬起來見趙如鎬,他鑽心地疼痛,面黃如紙,大汗淋漓,雙目仍怒視著趙如鎬,趙如鎬徹底泄氣了,沮喪地低下了頭,無奈地擺了擺手。
這時,申斗金突然從手中扔出一塊大洋,高喊道:「我叫申斗金,橋頭村人,請好心人拿上它去給我家裡報個信。」話音剛落,還沒到刑場,劊子手手中的槍響了。
申斗金犧牲不久,侯國英受命率領壺關縣獨立營開赴西火前線,在八路軍派來的一個連的兵力支援下,消滅了西火日本據點的冶狐小隊,西火根據地這個「棋眼」又回到人民手中。
自1939年冬以來,日軍以鐵路、公路為支柱,對抗日根據地進行頻繁掃蕩,並企圖割斷太行、晉察冀等戰略區的聯繫,壓縮八路軍的作戰空間,推行所謂「以鐵路為柱,公路為鏈,碉堡為鎖」的「囚籠政策」。
八路軍總部決定發動交通破擊戰,重點破襲正太鐵路和同蒲路北段,給日本華北方面軍以有力打擊。
八路軍指揮部動員了一百多個團,在華北地區兩千多千米的戰線上,對日本侵略者發動了大規模攻擊,進行拔掉敵人靠近根據地的碉堡、據點,炸毀敵人使用的鐵路、橋樑、公路,使日軍的交通線癱瘓.掀起了著名的百團大戰。
縣子弟兵獨立營在教導員車敏的帶領下,配合主力參加了「百團大戰」,連續攻破東長井、河口等日軍據點。組織力量破壞東崇賢村的木橋,獨立營戰士在周圍埋伏,狠狠打擊了出發「掃蕩」的日軍。鼓舞了根據地軍民,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
在配合八路軍進行百團大戰的同時,根據地派在涉縣溫村學習的劉保杏(化名江濱)劉寶花(化名聖依)來領導各村婦女進行解放思想,掃除封建,走下炕頭,走上田間,著裝上陣,參加農業生產和「堅壁清野」的運動。
同時,在平順縣候堡參加民族革命中學學習的抗日軍政大學一分校的學生趙麥玲、王化、郭芳芳等女同志和平順縣委成員,江濱的未婚夫夏馨雨也來參加這次運動。
趙麥玲是壺關縣神郊村(南岸上)人。出身在一個中農家庭,她跟年近花甲的母親相依為命過著僅可溫飽的生活,沒機會上學讀書,1937年與犧盟會員蓋良弼同志結婚。
一九三八年蓋良弼投身於抗日決死隊三縱隊工作。一九三九年夏季抗日軍政大學一分校轉戰到神郊村,學生們學軍事、學政治、大搞民運工作。抗大女生隊的學員,經常到趙麥玲家,講抗日救國和解放婦女的道理,也經常召開群眾會,發動群眾開展抗日救亡運動。
由於封建家庭關係,老人不願讓趙麥玲參加群眾集會,但在抗大女學生的啟發下,終於衝破了家庭的束縛,走向社會,學習抗日高於一切,不抗日活不成的道理。
面對困難當頭的嚴酷局面,使趙麥玲開始認識到,黨提出的抗日救國的主張是拯救民族危亡的主張,自己是一個青年人,應該投身到抗日救亡的洪流之中去。在誓死不當亡國奴的思想下,把個人的安危和民族的存亡緊密地聯繫起來,走上了抗日救亡的道路。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風雲突變,駐紮在壺南的國民黨頑固派,開始屠殺共產黨人,進攻抗日決死隊,鎮壓人民群眾。黨組織為了保存革命力量,領導跟隨駐神郊村的壺關軍政幹部學校全體人員,緊急向本縣黃花水村集結,並要求神郊方圓凡是住過抗大一分校學生的各村黨組織,要立刻把受到革命熏陶的進步人士組織起來,緊急疏散轉移,以防特務盯梢出賣。
神郊村離學校最近,抗大分校領導在撤離的時候將自己幼小的兒女寄養在神郊村民(奶娘)家裡,為了保護孩子們的安全,通過黨組織把孩子們又重新安排了一下,原來孩子們還都是名副其實地在各個奶娘家生活,村裡群眾沒有不知道的,大家還在不時地去看望孩子。可現在不同了,烏雲過來了,要變天了,這些革命的後代不能讓他們受到一丁點的「風寒」。
這個艱巨的任務上級就交給了趙麥玲,並且把她的丈夫蓋良弼從部隊調回來,共同來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為什麼說這個任務艱巨呢,因為那些特務漢奸們一定會在這上面大做文章,特務們都知道那可是要發財的,部隊都撤離了,這裡就該是他們的天下了,他們都知道那些大領導的孩子就住在神郊。
神郊村地下黨員丁耀明(抗日村長)、楊青祿(政治主任)早已把領導們的兒女們轉移了,沒想到他們的行蹤也早已被村上的特務盯梢,因為這些特務有的就混在神郊村的民兵隊伍里,有些已經被駐紮在這裡的國民黨特務腐蝕了,正在暗中偷偷地為他們服務。
神郊村30多個民兵和積極分子在一九四〇年二月初(臨過春節前幾天)跟隨軍干學院往黃花水轉移時,突然發現一個民兵掉隊不見了,頓時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經分析確定這個民兵一定有問題,領導馬上派蓋良弼、趙麥玲夫婦帶幾個民兵返回神郊,因為村裡還有我們的同志,特別是那些被奶娘領著的孩子們。
丁耀明、楊青祿是在軍政幹校參加的革命組織,並被組織委任神郊主村抗日村長和政治主任。「十二月事變」撤退時,兩位同志是奉命留在村裡繼續領導村民革命的。他們都是我黨秘密安排的地下革命者,在村上也和一個普普通通的民兵一樣,沒想到裡面出了特務。
撤退的同志們可巧沒有過罷年,只是小年剛剛過,村裡的群眾才開始準備過年的粘豆包,還想讓同志們好好地在村上過個年,吃上他們的粘豆包。沒想到悄悄地就走了。
也就在剛剛轉移的當天,國民黨二十七軍就侵佔了神郊村,那個溜號的特務就是要在村裡給那些頑固派的頭頭當嚮導立頭功。
蓋良弼他們跑到村上已經遲了,神南、神北都是二十七軍部隊,軍官頭頭都在忙著號房。他們乘亂找到了丁耀明,他說楊青祿已經被抓走了,民兵里的那個叛徒領著敵人抄了他的家。
「這下我就心安了,你們快走吧,記住這個叛徒就行。」說罷將那些寄養在村裡的孩子轉移的地方一一告訴了他們。
「那你」
「我還得安頓一下,萬一那個叛徒已經盯上了我,豈不是你們也走不了了。再說,你們也得通知黃花水的同志們這裡的情況。」
蓋良弼他們只好先走了,這裡離黃花水也不遠,那個叛徒也暴露了他們轉移的地方,十萬火急呀!
在黃花水集結的同志們接到蓋良弼他們的回報沒敢停留,第二天即轉移到平順縣寺頭村。
幾天後組織上接到消息,楊青祿同志還有幾個沒有撤離的民兵被頑固派殘酷殺害,楊青祿被帶到陵川拷問后犧牲,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向敵人吐露一個字。
上級派蓋良弼找到丁耀明帶著幾個決死隊戰士將那個民兵叛徒處決。
為了那些轉移到平順縣剛參加革命的同志學習文化,進一步接受革命道理,組織上將趙麥玲、王化、郭芳芳、聖依等女同志送入駐平順候堡村民族革命中學學習。
在游風約根據地大搞「堅壁清野」的組織工作,就是在撤退或轉移前收藏物資,使敵人一無所獲,把已成熟的糧食作物,清理收藏起來,把四野的居民和物資全部轉移,叫敵人即使進來,也搶不到一點東西,拿不到一粒糧、一文錢、一寸布、一根針,甚至讓敵人喝不到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