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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縣衙主簿給了大人一個提醒

  第五十九章縣衙主簿給了大人一個提醒

  山來趕著騾子車風風火火不分晝夜趕路,半路上只是稍作歇息,夜裡不住客棧,白天不進飯莊,趕到省城離開考還有一天。

  十年前山來就來過省城,那是陪同劉巴圖來參加鄉試,劉巴圖沒考准名落孫山,回了家后因心情不好,每天無所事事,便染上了煙癮,後來就沒有再考的打算,破罐子破摔,一直到負債纍纍,變賣田地,背井離鄉,至今也下落不明。

  鄉試考場還是在省城府內專設,是一個連鳥都飛不進去的封閉式的大院子,就像關犯人的監獄。

  兩處高大的樓房,一條大道從樓院中間穿過,連接兩處頂端的公務樓。南北兩頭是考官的公務室,其餘都是一排一排橫列的號舍。

  就像一個人的胸背,中間那條大道是脊骨,兩旁的號舍就像肋骨,一條一條平行排列。每一列號舍長三十餘米,分成數十個小隔間。

  號舍依照《千字文》排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最靠近龍門的第一列號舍向著大道的牆壁上就寫著「天」字,稱「天字第一號」。

  這還是他十年前來的時候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凡來參加鄉試的考生都要提前來這裡報到,然後住到那些號房裡,等待考試。有些富裕之考生也可以在報到后住到外面客棧里。

  山來來到省城就在考場附近住了客棧,將牲口喂上后就在考場附近一直找尋打聽,都沒有劉保金的消息。

  按劉保金的正常行程算,即使再慢的牲口也會在考試前三天到達,如果劉保金真的沒來到,說明他真的是出事了。

  於是山來就到考試的貢院挨號舍打聽,都不知道有個劉保金的名字。到了考官公務室挨著又找,遇到一個姓馮的考官,他一聽說劉保金的名字就詳細問山來,山來便將劉保金的情況說給馮考官。

  馮考官便查找考生名單,發現有個劉保金,還沒有來報到。又問詢劉保金來省城前的情況。

  山來不認識這位考官,還有點猶豫,馮考官道:「我是這裡的考官,跟太原州同官馮官道是至交,他是本屆考生劉保金的姨父,他在考生名冊上知道了這位考生,拜託我照料,。」

  「就是京城馮大人的……?」

  「馮鴻儒馮大人的兒子。」

  山來點點頭道:「看我這奴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行個禮又道:「奴才小名叫山來,是壺關河口庄劉福祿東家的長工,聽東家提起過馮光道大人哩。」便將劉保金及家裡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告訴給馮考官。

  馮考官聽后一下子就明白了,現在那些有權的有錢的子弟都把吸食鴉片當做一種時尚,一種有錢的標誌。這種地大戶種植罌粟在上面也是提倡的,種了也不犯法。

  那些染上煙癮的鄉民沒錢買煙,就佔山為王群起偷盜搶劫,目的也是為了自己有煙吸,是強盜就要被官府捉拿,那種植罌粟的大戶以為自己有理,便報官捉拿清剿。

  可是劉保金一介書生又正在鄉試趕考期間,他又如何能做起響馬呢。

  那個馮考官便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州同官馮光道,馮光道及時過來見了山來,然後給他寫了一封書信說道:「劉保金怕是在路上遇到不測了,你帶我寫的這份親筆書信回去,一路上如見了各縣縣令官員就將信交於他們看,他們會照料劉保金的,待鄉試過後我會親自去的。」

  山來接過馮光道的書信,知道劉公子是遇到救星了,雖然沒有見到劉公子,這回去也能給東家一個交代。

  正欲動身,忽見李金瓶騎著馬來到貢院,因李金瓶在莊上鄉學拳房做教師爺,山來認得,劉保金出事後,他們從莊上是同時出來分道找尋劉公子的,李金瓶到游風約他來省城。

  既然李金瓶也來到省城,說明劉公子沒被他見到,忙將他領到馮考官那裡,馮光道還沒走。

  二人相見無話不談,一晃幾年不見了,顯得分外親近。

  寒暄過後,李金瓶問道:「馮兄不是在京城,怎在這裡相遇?」

  馮考官道:「馮兄已調來省城做州同官了,是家鄉的父母官了。」

  李金瓶道:「那就太好了,太好了。」

  馮光道知道李金瓶一定也是來找劉公子的,於是問道:「師弟來此是否也是來找劉保金的?」

  李金瓶道:「劉保金已經安全奔赴省城而來,怎沒來到呢。」便將他遇到那個馮七的事情說了。

  馮光道一聽跟岳琅逢有關,就以為劉公子之所以沒來到省城是不是岳琅逢在拿劉保金報復他們呢?問李金瓶。

  李金瓶道:「這岳琅逢怕是不像馮兄說的那樣。」遂將那馮七說過的話跟馮光道學說了一遍。

  馮光道聽后沒再說啥,他不想再耽誤時間了,萬一劉保金已經快到了省城。離考試還有一天的時間,若打明兒能趕到還不誤事。

  便對他二人道:「事情的因果也只有見到劉保金才能真相大白,還請二位到半路上碰碰劉保金,若明日趕到方能趕上考試。」

  二人聽命后離去。

  他們出來省城便分頭找尋,李金瓶騎著馬朝前方一路奔去,山來在後面趕著騾子車沿村莊打聽。

  其實在黎候鎮的劉保金已經不再打算參加鄉試了,他將禮和書信交到王府後便到教堂靜靜等待縣衙的消息,望岳琅逢能早些出來。

  王縣令回到府里,見到書童交給他的銀子,想著這一定是教堂派人送過來的,這個已經是很習以為常的事了,只要衙門裡有犯人進來,就會有原告或者被告給送過禮來,不管誰對誰錯,禮是一定得送的。這還不是縣令大人要求的,而是那些原告和被告就主動辦的第一件事。

  外國教堂出了這事,王縣令掌握著一個分寸就是盡量不要惹了那些洋人,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糾紛,只要是中國人,什麼案子也能接,無非是一方贏了一方輸了,輸贏對他們縣令大人來說是一樣的,只要不關乎人命關天大事。

  不管這次教堂里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在殺人害命,那些鄉民沒有直接跟洋人發生衝突而是被這個中國人給頂包了,他不關是不追究那個人的責任而且他還會感激他的。

  據派出去的捕快到教堂調查回來說,那個叫岳琅逢的中國人說的教堂里的那些關乎收養幼兒的事都是屬實的,那個鄉民的孩子的的確確是生病死的,不是教堂里的育嬰堂給什麼取腦剜眼剖心以作配藥之用的,那都是謠傳而已。

  王縣令巴不得能得到這個好消息,不然的話這廂是鬧事的鄉民,那廂是洋人的教堂,還得處理的公公道道的,他會進退兩難的。

  於是,王縣令又派捕快帶幾個鄉民代表到教堂落實這件事,只有那些鬧事的鄉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場風波才能平息。

  王縣令只管是拿了銀子,卻沒有見那封書信。直到大女兒王淑芸將信交給他,他才大吃一驚,這馮鴻儒是京官,他兒子馮光道才調來省城任州官,他哪個能惹得起?

  信上說這所犯之人跟劉保金是要到省城鄉考,不料遇到了這事。現在眼看就要耽誤了,這要是耽誤了考試,他在馮光道面前可沒法交代。

  王縣令先到教堂找到劉保金,給劉保金說明了原委,派人套好最好最快的馬車,讓他坐車先赴省城趕考,被抓的岳琅逢的事他會處理好的。

  不料劉保金道:「學生已不再打算參加今次的鄉考了,若去早二天就動身了,教堂里的神父早已給學生備好了馬車。」其實劉保金清楚,現在即使動身,再快的馬車也趕不上了。當然王縣令也知道,即使趕不上他也得有個補救的行動,好在馮光道面前有個交代。

  王縣令已將劉保金送給他的那份厚禮放在了馬車上,還另外給他多加了不少銀子,見劉保金執意不去了,他反而作了難,這要讓馮光道知道劉保金是因為他抓了岳琅逢而耽誤的鄉考,還不給他定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縣衙主簿見縣令大人犯了愁,就在他耳邊喃喃了幾句,縣令聽后大悅:「虧你提示,這個注意好。」

  主簿名叫黃世榮,跟縣令是至交,在辦案中經常給縣令出主意想辦法,像今次鄉民跟教堂的衝突就是依照他的主意先把岳琅逢抓到縣衙才使鄉民不再鬧事,各回家聽從案件的結論,給鄉民一個交代。

  若當時不抓走岳琅逢,那些鄉民很可能會跟教堂里的洋人發生衝突,萬一出個人命事件,他這個縣令還能當好嗎。

  現在遇到了劉保金這事,雖然跟洋人的事比較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是要辦的妥帖一點,如能跟馮光道拉上關係,那不是更好。

  主簿黃世榮給他出的主意就是,若劉保金鄉試落第,可聘他做縣衙師爺,豈不是兩全其美。

  王縣令曾跟主簿提過縣衙想聘請個師爺之事,正趕巧遇到這件事,這的確是個好主意。既能彌補他因抓了岳琅逢而耽擱了劉保金鄉試的過錯,也能跟馮光道這個州官攀上關係,還真是兩全其美的事。

  再說劉保金即使趕上參加鄉試也不一定就能夠金榜題名,落第的考生大有人在。若做了他的師爺,再苦讀三載,不誤領俸祿還不誤金榜題名,當是一件好事呢。

  教堂里的事再由縣丞親自帶著鄉民去調查,結果是,被收養的那些幼孩大部分是好好的,的確是有的生了病的幼孩沒法治癒而夭折了被埋在山溝里,經查,那些夭折后被埋了的也沒有被取腦剜眼剖心的跡象。

  真相查明了,鄉民跟教堂的衝突也平息了,縣衙便把岳琅逢給放了。

  縣令把劉保金給他的那封信交給岳琅逢看,還說是縣衙也備好車了,就是劉保金執意不去了。畢竟劉保金還是個孩子,岳琅逢是他的岳父,跟岳父大人說明白了,日後若見到馮光道也少費不少口舌。

  岳琅逢看了那信,對劉保金的做法深深感激。幸虧女兒跟他是邂逅相逢,要不上那找這樣的女婿呢,知恩報恩又深明大義,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遇到這事也是不得已啊,虧了岳東家更是虧了劉公子。」王縣令解釋道。

  岳琅逢聽明白了縣大人的話里之意,對劉保金鄉試的事很惋惜:「再等三年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呢,只是耽誤了。」

  王縣令道:「既然劉公子被耽誤了,本縣願聘他為縣衙師爺,邊做事邊攻讀等來年再考。」

  岳琅逢是當過縣令的,他明白這王縣令就是在給上面的馮光道獻好,再說能有人請一個落榜秀才當師爺那就是一件好事,帶著俸祿攻學,是落榜秀才盼之不得的,何況劉保金也不是落榜秀才。

  「那可是劉保金的造化,高攀上縣令大人了,小民一定向馮大人稟告縣令大人的一番苦心。」岳琅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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