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下) 密謀聯絡
司馬遵聽了石不全的話,冷靜了下來,搖了搖頭道,「那我倒沒想過。」
「如今天下大亂,大人卻想要趁著亂世得一杯羹,這我自然不攔著,畢竟是你司馬家自己的事,新的皇帝只要認同我『江左第一世家』的地位,無論何人當皇帝,自然於我無關,可是大人在這亂世起兵反叛,若是您拿了天下,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您是否有想過。」
司馬遵搖搖頭道,「我沒想過,你繼續說。」
石不全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到那個時候由於內戰剛剛結束,秦國、燕國、南涼、孫恩、必定各令一地,而將軍剛剛消滅了我晉朝戰力最高的北府軍,根本無力與各方勢力周旋,最終將軍的下場便是亡國之臣了。」
石不全拱手道,「將軍可還記得當年的八王之亂?」
司馬遵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當然記得,正是因為八王之亂才導致北方胡人趁虛南下導致愍帝投降,我祖父為了維持晉朝大統,便在江左稱帝,保住了江南地區。」
石不全點點頭道,「那將軍此時所做之事,與當年的八王之亂有何區別?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啊。」石不全拱手懇求著。
司馬遵想了想說道,「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如今檄文已下,我如何能收回成命?」
石不全趕忙回答道,「大人,那麒麟祥瑞既然是假,那靈芝祥瑞,和許邁成仙下凡的事情也必然全是假的,請大人先按兵不動,待我查清此事,抓到真兇,將其交給朝廷,想來朝廷也不會追究將軍的責任,畢竟如今多事之秋,朝廷還要仰仗大人呢。」
「好。」司馬遵點點頭道,「這樣,給你三天時間,將此事查清,抓捕真兇。」
石不全點點頭道,「三天就三天。」
再說西北邊陲,這裡可是個奇怪的地方,因為晉朝本來是與後秦接壤,可是這西北邊陲卻並非在後秦管轄之內,因為這裡本來是西秦的地方,但是後來西秦歸附後秦之後,這塊地方便成了後秦的領土。
可是這裡雖然名義上是後秦的領土,管理這裡的依舊是西秦的貴族,但是此地是吐谷渾、南涼、東晉的三國交匯之地,所以西秦還要依附著後秦的軍事實力,說白了這裡雖然屬於後秦,但是卻並非由後秦直接管轄.
可西秦的軍事實力過於薄弱,所以三國交戰必定會強行使用西秦這塊土地,故而西秦的貴族也沒什麼可說的,打又打不過,跑又沒處跑,只能讓你們隨便來,愛在這片土地上開戰就開戰唄。
而此次利鹿孤討伐東晉依舊是強行借用了這片土地,直接就駐紮在了仇池郡,而桓玄派遣符宏和皇甫敷的軍隊也是直接駐紮在武興郡,皇甫敷在漢水東岸,布重兵把守,兩軍隔著漢水相望,似乎大戰一處即發。
符宏正在帳中與皇甫敷商議如何進攻南涼楊軌的大營,這時一個軍士稟報道,「稟報將軍,從北面來了使者,請求進見將軍。」
符宏一聽皺著眉頭問道,「來的是誰?」
那個軍士回答道,「他自稱是田胡部落的首領叫王乞基。」
「王乞基?」符宏自言自語道,「羌人?他來此處難道是來當說客的?」
皇甫敷想了想對符宏說道,「將軍,這羌人來此想來是想在此次戰爭中分的一杯羹,我們無需理睬他,趕走就是了。」
符宏搖搖頭道,「不如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要說什麼。」說著對那個軍士道,「讓他進來。」
「唯。」
不多時王乞基掀開營帳走了進來,拱手道,「大將軍。」
符宏微微點頭問道,「你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王乞基回答道,「我此次前來實則是為了討伐南涼之事。」
符宏笑了笑說道,「我早都聽說你已經歸附南涼,此次卻為討伐南涼之事而來,不會是利鹿孤怕了,讓你來與我們議和的吧。」
王乞基笑了笑說道,「自從我歸附南涼之後,利鹿孤將我的軍隊安排分散在涼軍各處,我根本就是被利鹿孤架空了起來,我現在對利鹿孤都是怨言,如何能幫助他來談議和之事?」
符宏聽了不解的問道,「既然不是議和,難道是來歸附我軍的?」
「那倒不是。」王乞基笑著說道,「我此次前來是受南涼的楊軌大將軍的委派,商討討伐南涼的事情。」王乞基想了想繼續說道,「楊軌將軍自從歸附南涼之後,被南涼貴族打壓,對南涼十分不滿,所以這次楊軌將軍以討伐寧州之名,率領大軍來到仇池是希望藉助東晉的力量自立為王,剿滅利鹿孤。」
「這楊軌可倒是可以啊,」皇甫敷嘲笑道,「先是歸附後涼呂光,再是歸附南涼,現在又要反叛南涼自立為王,如此反覆無常的小人,如何能信?恐怕這楊軌自立為王是假,欺騙將軍才是真。」
然後沖符宏拱手道,「將軍我建議將這王乞基殺了祭旗,然後剿滅這楊軌。」
王乞基聽了大笑道,「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是也要想好殺了我的後果,如今涼州各地大部分都是羌人,而我田胡部落被各地羌人尊為羌人之首,若是我死了,那你們的敵人可就不是南涼的利鹿孤那麼簡單了,還有整個涼州地區的所有羌人,試問縱使桓玄軍隊再英勇善戰,能打得我數十萬的涼州鐵騎嗎?」
符宏見狀趕忙說道,「大王莫氣,我們只是試探一下大王,大王果然膽氣過人。」
說著符宏走下將台,伸出手去,誰知道那王乞基根本不去理會符宏,符宏尷尬一笑道,「不知此戰若勝,楊軌做了西涼之主,對我們桓玄大人有何好處呢?」
王乞基不屑的看了一眼皇甫敷說道,「楊將軍說了,要是成事,將割地千里相報答,並且幫助桓玄將軍攻打寧州。」
符宏想了想回答道,「此事關係重大,我不能獨斷,我需要和眾將軍商議后,再回報大王,請大王稍安勿躁,在軍中住下,不日便見分曉。」
王乞基哼了一聲便轉身出營,王乞基剛掀開營帳,符宏高聲叫道,「好生服侍大王。」「唯。」兩個軍士應了一聲,便帶著王乞基去他的營帳了。
待王乞基離開后,符宏指著皇甫敷搖了搖頭嘆道,「你啊,你啊,你怎麼這麼心急,若是得罪了這位田胡部落的首領,那就等於額外的將討伐利鹿孤的事無形之中的增添了很多難度,你還想殺了他,你覺得殺了他,整個西涼的羌族兵士不得跟咱們拚命,就我們帶的這些人,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呢,我就想知道,你咋想的。」
符宏責備著,皇甫敷越聽越不服氣道,「怎麼將軍,你想和那楊軌合作?那楊軌如此反覆無常,若是我們同他合作,大戰之時,若是他再次倒戈,那將置我們於死無葬身之地,討伐利鹿孤,那可是孤軍深入,若是一個疏忽,就有可能全軍覆沒啊。」
符宏想了想說道,「這次是個好機會,若是失去了這次的機會恐怕日後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而且還有王乞基在旁輔佐,這件事若是真的,成功的幾率增加數成,況且我們擁立楊軌為王,他就等於是退無可退,還如何倒戈,所以你所言皆是不可能的,你就安心吧。」
雖然皇甫敷心中甚是不悅,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可他心中根本就信不過那個楊軌這個小人,縱然不悅,不便再說,畢竟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過了,兵家本來就是行險,冒險又何妨呢,只要出處小心也就罷了。
再說石不全這邊,石不全讓司馬遵將司馬寶所說的靈芝拿出來,不多時,只見四個人抬了個巨大的木盤,盤子上蓋著紅布,揭下紅布,只見一個大若車蓋的靈芝安靜的躺在木盤上。
石不全看過之後嚇的差點跳了起來,靈芝見過,這麼大的靈芝還是頭一次見,借著太陽光,靈芝蓋上泛著點點熒光。
石不全不禁驚呼道,「嚯,這麼大個靈芝,少說也有上萬年了吧。」
司馬遵搖了搖頭道,「這個靈芝是一夜之間出現在城牆上的。」
石不全看了不可思議的說道,「這麼大個靈芝,一夜之間便長在城牆上?這怎麼可能。」
司馬遵一本正經的說道,「真的是一夜之間,要不怎麼說是祥瑞呢,公子也看到了,這個大個靈芝,若是說一夜之間便長在城牆上,若不是神仙所為,還能用什麼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