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虛假的幸福

  天色漸暗，肖宇開車送劉倩回家，一路上兩個人沉默不語。

  「喂，是你提出來要送我回家的，難道不是要講點什麼？」劉倩首先開口。

  「我其實是想跟你道歉來著，我。。。」

  「得得得得得，你的道歉我不想聽！」劉倩還沒等肖宇說下去立馬打斷他，撇著頭看著窗外的風景，繼續說：「這麼多年了，一扯到跟這個有關的事你就整個人特別的不冷靜，跟發了瘋一樣。唉，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特別的沒用！」

  「怎麼會，你可是我的一員大將哎！」肖宇急忙解釋。

  聽到這嚓，劉倩特別不開心轉過身對著肖宇。

  「肖宇！我當初來調查局是為了做你的幹將嗎？我在總部心理康復中心我過得好好的我，我來這遭什麼罪我！」

  「是是是，怪我怪我！」肖宇不停的附和著劉倩。

  「本來就是嘛，要不是看在我們倆大學同學的份上，當初你從國外回來，又在心理康復中心自閉了大半年那個可憐勁兒，我才懶得管你呢！」劉倩說完又再次自顧自的看風景。

  「所以說，我感謝你啊，這不才開車送你回家嘛！」肖宇瞄了她一眼，笑著說。劉倩並沒有理她，貌似還在生他的氣。

  就在肖宇想哄又不知該怎麼哄之時。劉倩突然開口。

  「江啟華這個案子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我看會上你都沒有發言，所有的安排也都是按程序走的。」

  肖宇本來還有些笑意，一聽劉倩提到江啟華案，瞬間擺回了那張冰塊臉。

  「我是有些想法，但都只是猜測，可有一件事我可以確認！」

  「什麼事？」劉倩眼睛一亮，盯著肖宇。

  「那就是江啟華的家庭關係肯定不像傳聞說的那麼好！」

  「為什麼？」

  「我今天跟進北他們去他家看了，進門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直到下午開會，我才知道，是照片！」

  「照片？為什麼少了照片你會覺得奇怪？」劉倩疑惑的問道。

  「首先，江啟華和他夫人結婚不過才三年，但是我們看了整個房子，一張結婚照都沒有。其次，看守江啟華家的警官跟我講鄰居反映江啟華家庭和睦，一個和睦的家庭，就算照片少，但是一張都沒有，甚至在他的房間，也算是他的書房吧，他自己的照片也沒有，是不是也太怪了些。」

  「確實有些奇怪！」劉倩擺出深思的表情，回答道。

  「會不會是他怕別人說他老夫少妻，所以結婚照不敢擺，至於房間里自己的照片，可能就是他這個人比較低調？」劉倩想了一會說。

  「你想什麼呢？這個社會老夫少妻的多了去了，他既然敢娶還會怕人說閑話？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怕別人看見，會發現些什麼，至於房間嘛，也許就像你說的，他為人低調吧！這個也能解釋的過去！」肖宇說完，車剛好到達劉倩家小區門口。

  劉倩打開車門，一邊拿起自己的手提包一邊說道：「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明天見了她的小夫人再說吧！」

  劉倩關上車門，正準備朝小區大門走去，肖宇頭伸出車窗叫住了劉倩。

  「哎，明早我來接你吧？」

  「不用，先好好練練你的車技再說吧！」劉倩轉過身倒走，看了看肖宇車被刮掉漆的地方，嘲笑的說道。

  肖宇瞬間懂了她的意思，無奈的掉轉車頭離去了。

  第二天，東海市人民醫院。。

  「你們聊的時候多注意一下，她這幾天情緒不太好，你們時間不能太長！」一名小護士站在醫院隔離房門前，向前來申請探視的肖宇和劉倩交待探視要求。

  「叢曼麗，這兩位警察同志想找你了解些情況！」護士帶著肖宇和劉倩走進隔離病房，向江啟華的夫人叢曼麗介紹他倆，這時候叢曼麗正站在窗檯看風景，聽到有人進來，她悠閑的轉過身來。

  看到叢曼麗，肖宇疑惑的看了看劉倩，劉倩也同樣疑惑的看了看肖宇。新時候叢曼麗開口說道：「太年輕了對嗎？」

  肖宇和劉倩有些驚訝的看著叢曼麗，沒有想到她自己說了說來。沒等肖宇他們開口，叢曼麗請他們倆坐下。

  「坐吧！你們想問什麼？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們！」

  「那就太感謝了，叢小。。。叢夫人！」劉倩尷尬一笑。

  「我就直接問了，叢小姐，你？為什麼會嫁給江啟華？」肖宇還沒等劉倩反應過來首先發問。

  叢曼麗聽到這個問題一點都不意外，會心一笑的又走到窗檯前，慢慢的說：「我知道，很多人都會問一個問題，一個才二十齣頭的花季少女為什麼會嫁給這樣一個五六十的老頭，我說是愛情，你們肯定不會相信。」

  她轉過身看了看略顯尷尬的劉倩和面無表情的肖宇，向著床的方向，邊走邊說道：「對我這樣一個貧困生，父親早亡，母親癱瘓，能有什麼指望，不就希望能找一個依靠嗎？他對我很好，我嫁給他，這很自然。」

  「那江啟華死的那天你在哪？」肖宇接著問

  「我去瑜伽館練瑜伽了，這個事瑜伽教練可以做證明！」劉倩點了點頭示意她的描述和材料一致。

  「那他死亡的前一天或者前幾天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或者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叢曼麗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努力的回憶著。

  「奇怪的舉動倒是沒有，那天是周五，他本來第二天約好了要和朋友去釣魚。對了！有一件事挺奇怪的，是那周的周二，他突然把律師喊到家裡說是要改遺囑！」

  「改遺囑？」肖宇有些詫異的問道。

  「他這個年紀要改遺囑也並不奇怪吧？」劉倩接著問道。

  「他這個年齡要改遺囑確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那天改遺囑改的特別急，一般這種事他都會提前跟我商量，但那天他一大早出去后，回來就立馬聯繫律師讓他下午過來，一般律師都要提前一天，但他那天卻堅持要當天修改，為此他還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但是第二天又跟沒事兒人一樣！」聽完肖宇劉倩相互看了看。

  劉倩接著問道：「那修改後的遺囑內容你知道嗎？」

  「不知道，因為那份遺囑是他單獨立的，至於是什麼內容，我也問過，他不肯說！」

  聽完叢曼麗說的，肖宇眼珠轉了一圈想了想然後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如果你之後又想起什麼來就讓護士聯繫我們！」

  說完肖宇轉身走出病房。

  「你怎麼看？」

  在走廊上，肖宇面色凝重的問劉倩。

  「江啟華肯定有問題，叢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我不相信他是乾淨的！」劉倩斬釘截鐵的說。

  肖宇背靠牆壁，順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所有所思的眯著眼盯著地板，然後說：

  「沒錯，老董他們是周一查到的江啟華，周二他就改遺囑，加上他的死。。這老頭背後肯定有大秘密！」

  這時，肖宇眼睛一亮，拉著劉倩。

  「走！找他家保姆！」

  在另一個病房內，一個四十多歲留著中長發的農村女人正對著肖宇和劉倩坐在病床上。

  「劉娟，你別害怕哈，我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就把你知道的看到的一五一十跟我們說出來就好了。」肖宇幾乎的帶著的安慰的語氣對著這名叫劉娟的農村女人說道。

  「俺就是個保姆，主人家的事，知道的也不太多！」

  劉娟帶著有些緊張的神情看著肖宇和劉倩。

  「我問你，江教授出事的那天你在哪裡？」肖宇接著問道。

  「俺。。俺出去買菜了，因為江教授那天不是要去釣魚嘛，一般他釣完魚都會帶朋友回家，所以夫人早早得就讓我出去買菜了。」

  「你什麼時候去的？」

  「大概七點四十齣門的，哦！對了我是和夫人一塊出的門！」劉娟突然提高音量回答道。

  肖宇從劉倩手中接過材料，翻看了一下，繼續問：「你是什麼時候到江教授家做事的？」

  「三年前，是家政公司介紹的，當時因為地方太遠，我還不想來呢，後來說是包吃包住，工資也高，俺就來了！」劉娟急忙的說，深怕肖宇對她有什麼懷疑。

  「嗯，這個資料上是有的！」肖宇突然想到了什麼，隨機接著問：「江啟華和江雲天關係怎麼樣？」

  「呃，一般吧，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公子一般不太常在家裡住，就算是回來，也是吃了個飯就走了，跟江教授話很少！」

  這是劉娟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嘴前晃著手指：「噢噢，對了，公子跟夫人關係看起來挺不錯的，而且每次回來他跟夫人的話會比較多，進門也是跟夫人先打招呼！」

  肖宇跟劉倩一驚。

  看著肖宇和劉倩有些驚訝的表情，劉娟繼捂著嘴小聲的對著肖宇說道：「我以前就覺得他倆感覺有點不太對，我覺得你們可以查查！」

  醫院停車場。。

  肖宇和劉倩一邊討論案情一邊打開車門。

  系好安全帶后，劉倩坐在副駕駛很疑惑的問肖宇：「江雲天跟叢曼麗有貓膩？這演電視劇呢吧！」

  肖宇不慌不忙的啟動汽車，一個右甩盤，車子來上課公路。

  「從劉娟的描述來看，江雲天和他父親的關係其實並不好，反而跟叢曼麗關係有些親密。你不覺得這裡面，嗯？有些東西？」肖宇笑著說。

  劉倩也笑了笑似乎是懂了什麼。

  「但如果是這樣推理下來的話，也只能算是家庭內部矛盾啊！」

  「當然了，這也只是一種推測，目前並沒有實證！」看到劉倩的疑惑，肖宇解釋道。

  「那接下來呢？從哪下手？」劉倩靠在副駕駛位的靠背上，開始玩起了手機。

  「那自然是找那個律師，搞清楚江啟華遺囑到底是什麼內容了！不過這事最好別我們出面！」

  「那誰去查？」

  「你會去聯繫一下市刑偵支隊，由他們出面會好一些！」

  說完，這時肖宇眼睛上瞄了一眼，看了下車窗中間的後視鏡。

  調查局辦公區。。

  「進北，小葉，強子，來會議室，彙報一下你們那邊的情況！」肖宇一走進來對著這三個趴在坐上的人說道。

  隨後像風一樣從他們身邊經過，走進了會議室，三個人有氣無力的拿著手中的記錄本跟著肖宇和劉倩，這時韓菲捧著記錄本躡手躡腳的走到會議室門口，但又不敢進去。

  「韓菲，你站在門口乾嘛？」肖宇見狀問道。這時突然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哈，今天把你給忘了，進來進來找個位置坐下！」

  韓菲露出有些委屈的眼神，找到一個後排的位置坐下。肖宇首先先說了他與劉倩今天調查大結果。

  接著是吳進北：「江啟華前一周基本都在設計院和公司，沒有去其他的地方，生活也很規律，和平常的安排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周他去東海大學去的勤了些！」

  「他去幹什麼？」肖宇插話問道

  「上課，帶學生！也沒有什麼太多特殊的地方。」肖宇聽完點了點頭，示意下一位發言。

  小葉接話道：「董處那邊給的材料，江啟華出事前所涉及的泄密案，主要是目前我國最新研製的兩棲登陸作戰平台中的系統數據泄密，因為他是參與的設計人之一，而啟華也是二十八的負責企業中主要的八家之一。而查到江啟華的主要原因是在出事的那段時間，江啟華的賬號頻道的登陸內網瀏覽下載資料。另外那段時間，他見外商的次數也很多。」

  「有查到他泄密的什麼實證嗎？」邊看材料邊問道。

  「沒有！國安正要查的時候，他就死了！」

  肖宇聽完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強子呢？強子那邊有什麼收穫沒？」肖宇又接著問道。

  「江雲天這段時間沒有什麼特別的，也是公司，賓館兩頭跑，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和客戶談生意。不過有一點，他老爹死了，倒看不出來他有多傷心，還是跟個沒事人一樣！」肖宇看著強子眯著眼，撓了撓頭。

  這時候，阿洪慌慌張張的跑進大廳，抓著旁邊的同事就問肖處和倩姐哪去了，知道了他們在會議室，他轉身一個健步衝進了會議室。

  所有人看著他衝進來，叉著腰，氣喘吁吁的看著肖宇，好像知道了什麼大秘密，要急著跟大夥說出來！

  「你別急，別急，先喝口水，坐下說！」劉倩見狀急忙給阿洪倒了杯水，扶他坐下。阿洪抓著水杯咕嚕咕嚕的連幹了三杯。

  摸了摸胸口，等氣喘勻了，阿洪激動的說：「肖處，我在做江啟華社會關係排查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大瓜！」

  「啥瓜啊，你直接說結果，你要急死我們啊！」吳進北不耐煩的說。

  「別吵吵，讓他說！」肖宇對吳進北說。

  「江啟華是東海大學的教授，這個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叢曼麗也是東海大學畢業的，更有意思的是，她和江雲天居然是同班同學！」

  「什麼！」肖宇與劉倩吃驚的異口同聲的說道。

  阿洪繼續說道：「我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了解到江雲天和叢曼麗從有五年的戀人關係，雖然沒有公開。後來江雲天去國外待了三年，也就是他去國外的第二年，從曼麗嫁給了江啟華！」

  「咚！」肖宇坐在會議桌前，手握拳頭激動的敲了一下桌子，然後興奮的說道：「阿洪，你繼續跟進這條線，繼續往下挖，肯定還有更多的貨。劉倩，你明天帶著吳進北去接手泄密案，通過總部的渠道，反向偵查，看下能不能將剩下的鼴鼠挖出來！然後，韓菲，強子跟我去啟華公司，會一會那個江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