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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5章 天災or人禍

  李依男畢業后,在郜銑冰的推薦下如願以償來到了白雲,在國內某著名的交換機設計生產企業入職,負責技術研發工作。

  李依男謀求來白雲是有目的的,白雲是沿海地區首批開放城市,前景廣闊,IT行業人才稀缺,依男專業對口,理所當然是他謀求發展的首選之地;其二,依軒在這裡工作,姐弟在一個城市裡可以相互照應著,這是堂而皇之的理由,開明的李銳剛夫婦不但沒阻攔,還很高興。

  當然,除了這堂而皇之的原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依男和婭慧確定了戀愛關係。只不過,目前還不是可以公開二人關係的最佳時機,尚不具備公開她們戀愛關係的條件。善良的婭慧對依男內心的苦衷完全能夠理解,二人的關係就這樣像地下工作者一樣,秘密而不失歡快地進展著。

  婭慧的髮廊生意在依男的鼓勵下,逐步由不按時交保護費,發展到拒交保護費,導致門店多次被砸,到轄區派出所報案,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不是案件無法偵破,就是抓不到涉案嫌疑人。

  無奈,無法忍受女朋友無端被欺負的李依男,再三勸說婭慧把理髮店關門,乾脆不開了。實在不堪其擾的趙婭慧,便依從了依男,滿懷傷心地把經營了兩年的內容美髮店轉讓出去了。

  白雲扶遠地產公司完成轉型后得到總部和當地政府的高度評價,郜銑冰一方面忙著地產開發,還忙著應付政府相關部門組織的各種交流和經驗介紹活動。

  總之,一天比一天忙,抽不出時間過問依男的工作和生活情況。

  婭慧把門店關掉后,來到一家美容連鎖店工作,三險一金都有,待遇也不錯。唯一困擾著婭慧的是,女孩子多的地方事兒也多,為爭客戶互相間常常鬧矛盾。

  開過店,當過老闆的趙亞慧忍受不了這些,尤其無法忍受被人和制度約束,便在幾個月後和依男商量著再找個地方自己開。

  依男擔心地問:「再來收保護費怎麼辦?」

  「別人給,咱也給,還是剩的多,起碼自由些。」婭慧這樣安慰著依男也安慰著自己。

  徵得依男同意后,亞慧找了一個合適的門面,簡單裝修了一下,婭慧美容美髮店就這樣開張營業了。

  開業之前需要拜山門,開業當天要進貢,這是道上的規矩。婭慧哪裡懂這些,既不進貢,也不找人給「大哥」過個話。

  「等著找上門來的時候再給也來得及,也許可以得過且過呢。」這是婭慧的僥倖心理。這一做法惹惱了一個被稱為「猴子」的片區老大。

  「這他媽的還得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將來誰還會服從咱們管理?」說著,叫上手下兩個弟兄直奔婭慧美容美髮店而來。

  開業時間已過去了一周,無人問津,正當婭慧為得過且過策略獲得成功而沾沾自喜的時候,三個戴墨鏡手搖摺疊扇子的傢伙找上門來了。

  一進門,那個黃毛就嬉皮笑臉的四處摸。婭慧見情況不妙,趕忙把準備好的信封拿出來,恭恭敬敬地說:「準備了,給您。」

  婭慧邊說著,邊樂呵呵地把裝著錢的信封塞到黃毛手裡。戴眼鏡的瘦高個,看都不看,從黃毛手中奪過信封扔在了地上。粗黑的大手抓住趙婭慧的下巴用力捏,硬生生把個漂亮的小嘴捏成了立體狀,拉著就往自己嘴邊上湊。

  婭慧以為要親她,慌忙掙脫,哪知道瘦猴子「呸」的一下,把口水吐到了婭慧嘴裡。

  婭慧憤怒了,掙脫開,給了瘦猴子一巴掌,這一巴掌把瘦猴子眼鏡打飛的同時,也闖下了大禍。

  「媽的,給臉不要臉,敢打老子,帶走,老子今天好好玩玩你。」

  瘦猴子一揮手,其他兩個衝上前一起動手,一人扭住一隻胳膊把婭慧拖了過來。

  「怎麼的?還要造反呀?」說著,瘦猴子把手裡扇子調過來,用扇子把惡狠狠地朝著趙婭慧腦袋就是一下子。感覺不解恨,照著臉又給了兩下子。

  打完,見婭慧挺胸怒視著他不說話。

  「不服氣,還敢瞪老子,這胸挺得挺高呀,啊?看老子再給你豐豐胸,整整容。」說著,從檯面上炒起燙頭的卡子,用力往婭慧胸上捅。

  婭慧被徹底嚇壞了,知道這不光是要錢,是來找茬兒的。

  她邊掙脫著往後躲,邊哭著求饒:「大哥,求求你,求求你,你放了我,我不幹了還不行嗎?我不幹了。」

  扯著婭慧胳膊的黃毛一聽,轉過身子又給婭慧兩個嘴巴子,罵道:「你個臭婊子,你說不幹就不幹啦,都她媽的不干我們怎麼活?走,給我們龍哥玩舒服了再說。」

  說著,就往外面拖。婭慧邊呼喊,便拚命往後躲。

  黃毛轉身又是一腳,婭慧一下子撲倒在凳子角上,血從鼻孔中流淌了下來。

  扯著另一隻胳膊的小子說:「輕點,踢壞了龍哥還怎麼玩?」

  正在廝打時,下班來店裡看婭慧的李依男撞了個正著,見此情景,瘋了一般衝上來就打,幾個人混戰在一起,從屋裡打到屋外,周邊做生意的人們躲在遠處看熱鬧。

  依男再有血性,也是單拳難敵四手,好虎打不過群狼,何況一個剛走出校門的學生?很快落在打鬥下風,被打倒在地了,瘦猴子抄起板凳照著李依男后腰就是一傢伙,另外兩個朝著在地上翻滾著的依男不分腦袋肚子一通猛踢。

  婭慧見呼喊救命無人理睬,眼看著依男被暴打,瘋了的她抄起理髮剪,朝著瘦猴子后腰刺了過去,瘦猴子「媽呀」的一聲慘叫,終止了他們對依男的繼續毆打。

  忽聽有人喊了一聲:「警察來了。」瘦猴子在另兩個人的攙扶下,朝著遠處跑去了。

  李依男受傷住進了醫院,這一住院,事情完全暴露出來了,再想隱瞞便沒有可能了。

  李依軒看到弟弟被打成這樣,當姐姐的哪裡能不心疼,報了案,還把園區保安隊帶出來四處打聽,各商戶看著要拚命的架勢,都說這夥人他們不認識,不知道去了哪裡。

  「認識恐怕也沒人敢說,擔心惹禍上身。」保安隊的黃隊長對李依軒說。

  無奈,依軒返回醫院,捧著弟弟被打得變了形的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轉身看見取葯進來的婭慧,把氣都撒到了她身上。

  她指著婭慧說:「銑冰到你店裡剃個頭耳鼓被打斷,弟弟跟你處對象命差點沒搭上,你……」

  李依男忙抓住姐姐的手,阻止她,不讓再說下去。依軒坐在弟弟身邊,撫摸著弟弟,恨不得把疼痛轉移到自己身上。

  坐在會議室里和工程部研究園區景觀建設方案的郜銑冰,突然接到柳振明打來的電話,他焦急地說道:「李律師把大直村的保安隊調走了,說是去打架。」

  「黃隊長呢?」

  「他也跟著去了。」

  不明就裡的郜銑冰抄起電話,不分青紅皂白把李依軒訓斥了一頓,命令黃隊長立即到他辦公室來。

  黃隊長哪裡敢怠慢,跑步來到郜銑冰辦公室準備著接受訓斥,李依軒知道郜銑冰的脾氣,更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這個黑鍋不能讓黃隊長背,便跟著來到了郜銑冰辦公室,準備一同接受處理。

  郜銑冰問明原因后,又是急又是氣,他給派出所鄭所長打電話詢問情況,所長答覆說:「人查清楚了,但都跑了,沒抓到。」

  「一個也沒抓到?」郜銑冰顯露出疑惑的神情。

  「都跑了,我們去的時候人就跑了。」所長說此話時,語氣帶著遺憾。

  「那這樣,麻煩你把那些人的詳細資料準備一份,我派人去取,我通過其他途徑解決。」

  「這個,嗯,那好吧。我安排人給你送過去。」

  放下電話,郜銑冰向李依軒和黃隊長發起了脾氣:「你們這樣做很魯莽,影響惡劣,她趙婭慧是公司員工嗎?李依男是公司員工嗎?那個美容店和公司有什麼關係,你們有什麼權力擅自調動公司保安隊?啊?這要是打起來有個傷殘什麼的,你們負得了這個責任嗎?」

  柳振明看著滿臉窘態的李依軒,勸說道:「情有可原,必定事出有因,下不為例吧。」說著,把黃隊長打發走,他也跟著離開了辦公室。

  「依男咋樣?」郜銑冰關切地問。

  「在醫院呢。」依軒眼圈發紅。

  此時,傳達室送來一份材料,郜銑冰接過來看了看,是派出所送過來的。他撥通了榮達電話,把李依男被打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然後,把資料上幾個人的名字報給了他。

  榮達輕鬆地說:「這點小事好辦,明天我就弄清楚,給你個答覆。」

  郜銑冰放下電話,和李依軒一起來到醫院。進了病房,看見依男被打成了大熊貓,心裡別提多難過,老將軍把姐弟倆交給他,被他照顧成這樣,這怎麼和老人家交代呢?

  他坐在床邊,握著依男的手,詢問事情經過,依男強裝堅強,笑著說「銑冰哥,沒事。」

  轉身時,看見趙婭慧提著水壺走了進來,儘管依軒在辦公室向他說起過,不知是因為生氣沒聽清還是沒多想,此時見到她,有些詫異,他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李依軒。

  李依軒用手捅了他一下,他不解地看了看李依男說道:「不會是真的吧?」

  李依軒只好把他扯了出來。

  「這個合適嗎?你剛才說的時候並沒說他倆是這種關係,這合適嗎?」他不斷重複著。

  「我也愁著,家裡肯定不會同意,不過婭慧也挺勇敢,為了保護依男還把其中一個捅傷了。估計已經……」依軒不好再說下去了。

  恰在此時,榮達來電話了,說他已經到了公司,讓他馬上回去。郜銑冰返回病房安慰了幾句,急匆匆地回公司了。

  榮達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見他進來,站起身,難為情地說:「兄弟,對不起呀,這事有些棘手,這個啞巴虧可能要先吃著了。」

  說著,他緩慢地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重重噴出來的煙霧在嘴邊縈繞著,不等煙霧散去,又深吸了一口。

  郜銑冰從這不常有的舉動中,意識到問題棘手了,反問道:「怎麼了,榮哥?」

  榮達把剛剛吞進的又噴了出來,看著衝口而出的煙霧和先前混沌了的混雜在一起,晃了兩下頭,為難地說道:「你聽說過強子吧?」

  「那個號稱靠一把菜刀砍出來的所謂的社會大哥?」郜銑冰問。

  「對,就是他。兄弟,那塊地盤是他的,那幾個打仗的也是他手下,我不是怕他,不瞞你說,我和他在高鐵站附近正在運作一塊地,四十萬平方,那塊地的情況很複雜,現在幫我守著這塊地的都是他的人,沒辦法,我們先忍一忍吧,不能因小失大,我和你是交情,我和他們是錢情。我和你說的都是心裡話。」

  說完,榮達把煙掐滅,無奈地坐在了沙發上。

  郜銑冰心裡清楚了,鄭所長不是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是水太深,趟不過去呀。

  想到這裡,郜銑冰問道:「打人的那幾個交出來總可以吧?」

  榮達接著晃了晃頭,說道:「兄弟,如果有人讓我把你出賣了,我會嗎?」

  郜銑冰不再說話了,他知道憑著自己這點本事,是動不了他們一根毫毛。他苦惱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朝榮達擺了擺手。

  榮達從包里拿出五萬塊錢放在郜銑冰辦公桌上。

  「這是強子給的最大面子,以後,依男在任何地方做生意,不會再有人干涉。」說完,離開了辦公室。

  郜銑冰看著擺在桌子上面的一捆子錢,火冒三丈。他拿起來,朝著門砸去。

  郜銑冰內心是痛苦的,他的痛苦不僅來自依男被打,更來自社會秩序被一群餓狼踐踏著,正義不但無能為力,還不能發聲。如同婭慧被猴子掐著的那張嘴,不是用來親吻,而是為了「呸」,難道應該感到噁心的僅僅是婭慧嗎?

  榮達上了車,撥通強子電話低沉著說:「強子老弟,告訴你的手下,做事只顧低頭拉車,不抬頭看路不行呀。我破費點錢沒什麼,但憤怒了的心用錢是擺不平的,什麼道上的規矩呀?我勸你呀,出海前還是先看看風向。」

  掛斷電話,憤憤地說了一句:「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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