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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小心翼翼

  兩個人的鼻尖重重撞在一起,唇與唇之間的距離連三公分都不到,雙目相對,有不明的情愫在流轉。


  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那一次她赤著腳拉住他隻為贏取一個信任,他忽然怒氣升起將她一把抱起,她滿心竊喜,不舍放開他,他便是以這樣的姿勢俯撐在她的上方,距離近地她都可以看出他臉上細膩的毛孔,看清他眼底的清冷與孤寂。


  當時他似乎是出於羞赧,紅著耳根子就站了起來。


  而現在,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多了點什麽,已然不比當初,萬種柔情她曾渴望卻始終得不到,如今她不敢希冀卻盡數給了她,不知什麽時候他翻了個身,撐在她的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的衣衫間仿佛也染上了甘醇的酒味連帶著他噴薄而出的氣息一起,這樣的氣氛令人迷醉。


  “翩翩.……”他的嗓音從來都是低沉悅耳的,特別是他從不多話,每次從他喉間發出的音都一字千金,月翩翩從不會去錯過。


  眨了眨眼,月翩翩安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他的一句翩翩,從來都足以誘惑她,讓她亂了分寸,忘了理智。


  “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話音剛落下,月翩翩雙眸一暗,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麽的,急於躲閃開目光。


  就是這樣,她不斷地逃避著他,對他若即若離,仿佛心裏藏著一個秘密他怎麽也猜不透。


  南琉渙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幾乎能夠穿透她的內心窺視到她的所有,月翩翩深吸了口氣,幹脆與之再度對視,違著心,硬是說了這輩子最假的話。“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你了,不喜歡你了,這下你聽清楚了沒有。”


  “我不信,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了,你為什麽要難過?”


  月翩翩這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糟糕,在不經意間紅了眼眶,眼角晶瑩的液體溢出。


  而南琉渙也同樣因為她那句傷人的話滿腔怒火與不甘,帶著那朦朧的醉意,他根本抗拒不了自己的本心。


  “翩翩,不要拒絕我了好不好?”語畢,南琉渙微微闔上眸子,睫毛撲朔,試探性的俯身。


  他說不要拒絕他了,幾乎是以央求的口吻,月翩翩心柔化成了一汪暖暖得水波,同時又隱隱疼痛,本來先愛上他的是她,如今卻換做他在央求她,挽留她,這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


  無論南琉渙怎麽對她,她都從來沒想過要同樣的傷害他的心來作為報複。


  因為他從來也不是幸福的人,她明白他心裏對竺心的那份思念有多苦。


  月翩翩很清楚現在他想做什麽,他們之間也不止一次了,他想要一個證明與回答。


  一次是他醉酒將她當成竺心奪了那青澀的初吻,一次是他對她說了極為不堪的話暴怒中強迫。


  這樣算來,次次都是傷害,月翩翩的手掌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始終狠不下心推開他,甚至看到他一點點地靠近自己,她緊張得咬住了下唇,心裏有所期待。


  當鼻尖再次抵在一起,月翩翩的眼睛狂眨不止,睫毛酥酥的打在南琉渙的臉頰上,他更是心癢難耐,眼看著就要觸到那一抹殷紅,月翩翩忽然睜開眼睛,用食指抵住南琉渙的唇瓣。


  “渙渙,你喝多了,我們不是白天才說好要保持距離的嗎。”呼出的熱氣噴薄在他的唇瓣上,如此曖昧的姿勢下,兩個人卻愛而不得,相距汪洋大海,真是諷刺。


  南琉渙忽然苦笑一聲退開來些,她已經用她的行為告訴他一切,他還有什麽好糾纏的,一掌重重地撐在月翩翩身側,他有什麽資格憤怒,當初推開她傷害她的人是他。


  “是啊,保持距離。”語畢,南琉渙翻身仰躺在另一邊,月翩翩的上方一空,心裏的壓抑感並沒有因為南琉渙的放手而消失,反而那原本不怎麽樣的心情變得更糟了。


  剛才若不是她忽然想到南琉渙的身世,她恐怕真的會不清不楚隨著自己的心……

  天知道,他想給她的正是她最貪圖的,她卻可能永遠沒辦法擁有。


  這個梗,總是在關鍵時刻跳出來,阻撓她,將她捆綁,無法逃脫。


  也成為了阻隔她與南琉渙之間最致命的一點。


  “睡吧。”南琉渙坐了起來把床讓給月翩翩,打算自己出去清醒清醒。


  “你要去哪?”月翩翩忍不住問出口,害怕與他太過親密是真,可是擔心他的身體也是真,這樣矛盾的心裏擊打著自己,月翩翩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麽可惡,那麽自私。


  “我出去走走,你睡吧。”鎮靜如他也有這般心亂如麻的時候。


  月翩翩再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自己可笑,明明是她要他離自己遠一點,卻總是想要去幹涉他,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眼看著南琉渙走出門口,輕闔上門,月翩翩將頭深埋在自己的臂膀裏。


  這一夜,月翩翩幾乎是難以入睡,耳朵總是有意無意地留意著南琉渙回來的動靜。


  可是除了那些徹夜狂歡的餘音她沒有聽到一點點打開門的聲音。


  心便一直懸著,不得安寧。


  好不容易一個半時辰以後,門被輕輕地推開再合上,月翩翩敏感得感覺到南琉渙的氣息,便翻了個身,睡向裏側假寐。


  南琉渙來到床畔以為月翩翩深睡,便俯身將她的被褥拉好,修長細膩的指尖流連在她的鬢發上,輕觸著她的臉龐。


  他出去四處遊走了一會兒,冷風侵襲著大腦,令思緒也清醒不少,等到酒意全消才決意回去,今天想來是他喝了酒魯莽嚇到她了,但隻有他自己清楚,即使是酒後他也並未胡言亂語,所言句句肺腑。他想真心待她。


  從前她是郡主,有著榮華富貴,卻獨愛自己,甚至不惜犧牲性命,現在她沒有了郡主身份,也無處可去,那一瞬間他是真心想娶她為妻,讓她有所依靠,他不想讓她成為第二個竺心。


  她拒絕的一刹那他的心也被捏得粉碎。


  可是清醒了,他便慶幸她拒絕了他,他不是長命之人,就算能給她短暫的依靠又怎樣,說不準是十年,五年,還是一年,或者一個月,他就可能.……到時候徒留她一個人。


  她應該屬於更好的男子,至少能許她一世。


  白天,她同他說的沒錯,他們隻要假扮好這段時間的夫婦就行。


  對她來說也許是任務,對他來說就可能是這段時間最寶貴的記憶,畢竟他可以沒有顧忌的將她當做他一生要照顧的人。


  這樣想,也許會寬心不少,南琉渙的手停留在月翩翩的臉頰上,俯身湊近她的耳畔。


  平日裏他不善言說,更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心跡,這個時候月翩翩已經熟睡,也許是害怕自己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南琉渙忽然很想把自己現在的心思告訴月翩翩,即使她聽不到。


  “我愛你。”說出口,心裏便輕鬆了很多。


  也許是在她為他剖心取血,他發狂的那一刻,也許是在她厚臉皮的跟自己說好喜歡好喜歡他的那一刻,也許是她為他擋下血巫掌的那一刻,也可能更早,在她穿著一襲紅衣舞動傾城的時候,他就有所動心了,隻是心裏的苦痛將那一點微小的悸動全都掩蓋,等到他發現,已經遲了,等到他敢承認,已經把她推遠了。


  可是現在才明白,他早就好愛好愛她,愛到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掌控,使他變得不像自己。


  他曾惱怒過,為自己是那等負心男子而感到恥辱,因此屢次控製著自己的感情,隻為了能夠對的起竺心的犧牲。


  可是到後來他漸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瀕臨殘破,他便想用僅剩下的日子去回應她的心意,就算竺心泉下有知,怪他負心,他也不想愧對月翩翩。


  他的翩翩……

  月翩翩強忍著睜開眼睛的欲望,鼻子裏的酸澀不斷地擴散著就要湧出。


  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什麽他愛她,她可以相信嗎?

  他置竺心於何地,他到底是真的對她有情還是因為竺心去世而將就。


  就算真的愛上了又怎麽樣,還有什麽用,她可以逼他與皇叔滴血認親還是與她死去的父王相認來證明她與他可以相愛。


  可是同時,月翩翩也是高興的,她終於等到了那句期待已久的話,她終於不是單相思,真好。


  害怕情緒流露出來,月翩翩裝作睡夢中砸吧砸吧嘴巴將頭往被褥裏縮了點。


  畢竟還是男女有別,睡在一張床上也不妥,在南琉渙眼中月翩翩睡意正酣,他不忍打擾便起身走到屏風外麵,撐在桌子上小憩。


  人影遠離,月翩翩才翻過身子,擱著屏風看南琉渙的身影,生怕他身體不好又著了涼,思索再三,還是決意拿了條毯子,輕手輕腳走到南琉渙身邊替他蓋上毯子。


  然後才放心地回到裏屋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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