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若即若離
“來,南公子,這是我們藍野部落最烈的酒,本王敬你一杯。”
原以為能夠風平浪靜直到這頓晚宴結束,沒想到才安寧了片刻,這藍野王便興致高漲,舉著酒杯率先對著南琉渙飲了一杯。
這是在酒宴上拒絕不得的禮數,尤其是外來人。
南琉渙捧起一杯酒,對著藍野王示意了一下,剛要放到唇邊仰頭飲盡,月翩翩驀地站起來拉住南琉渙的手腕,擔憂地看著他硬是不讓他喝。
雖然她確切地不知道南琉渙傷地多重,但心裏終究是放心不下,尤其是想到他白天忽然麵色發白倒在她身上,她的心裏就有說不出的恐慌。
“別擔心,我的酒量還不至於一杯就倒。”如果能拒絕,南琉渙自然是拒絕了,他最清楚不過自己的身體,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個寄宿處,就算是為了翩翩也要暫時安定下來才好找到出路,若是真把這藍野王得罪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敵不過這群蠻人。
“我說不準喝就是不準喝。”月翩翩強行要把酒杯拿下來,在藍野王幽深的眼中她此舉又是藐視藍野族人。
南琉渙輕輕掰開她的手,不再多言,一飲而盡,那酒果真烈的很喝下去腦神經都被刺激的發昏,更不用說南琉渙這樣身負重傷的人,心口被那酒勁刺激得生疼。
“好,月渙國人果然豪爽。”藍野王這才算作罷。
“那就請南公子與我也飲一杯吧,南公子應當不會這麽點小要求都不答應吧。”莉倪也舉著酒杯站起來,模仿她父親的豪舉,就算與這美男對飲一杯也能過個幹癮。
生怕南琉渙拒絕,她先一步飲盡杯中酒水,南琉渙便拒絕不得,隻得再飲一杯,到底是部落人瘋狂,飲了幾杯還是照舊歡歌,換做月渙國人就經不起了,南琉渙兩杯下肚已經麵色桃紅,原本清淡的麵容染上酒色後眸色都邪魅了不少,酒勁上來,頭腦脹痛,卻隻能故作無事,否則這些人又不知道要使什麽壞了。
“渙渙,你還好吧……”月翩翩的眼神帶有敵意地看向莉倪,見她正貪婪地盯著染上醉意的南琉渙,眼睛都直了,月翩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把南琉渙藏起來不讓別人窺視。
“放心。”南琉渙勾了勾唇角給予月翩翩一個安然的微小,輕撫了下她的頭,一係列動作酥到骨子裏頭去了。
他的笑從來都是好看的,尤其是在月翩翩眼中,更加珍貴無比,從前他對她的笑屈指可數,現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看著她的時候眼底總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經意瞥見,她的心又會為他沉醉。
就是那一刻月翩翩險些又淪陷在南琉渙給予她的溫柔中,她沒能忘記每次溫柔的背後是什麽,是他冰封不化的心帶給她的極致傷害,說好不再去觸及又怎能再去產生心悸。
月翩翩微微地躲閃開頭,南琉渙的手便僵在半空中,手中空落落的,心裏更是澀的發苦,頹喪的坐下,要挽回她終究不是易事,借著酒勁,南琉渙忽然心裏一陣堵塞,執起麵前的酒壺在斟了滿滿的一杯,再度灌入口中。
“渙渙,不是讓你不要喝酒嗎?”月翩翩見他忽然莫名其妙地灌自己,怎麽勸也不停下,肚子裏一股無名火發泄不出,月翩翩幹脆趁他不注意,把酒倒了,將自己麵前的清湯兌了進去,南琉渙再次飲下的時候便覺著不對勁,食之無味幹脆放下酒杯。
“渙渙。”月翩翩絲毫不知道南琉渙是因為她的躲閃而心傷,單純以為他喝醉了,拿了塊貼身的帕子替他擦拭額上的細汗。
許是因為飲酒過甚,加之重傷積累,南琉渙心口忽然被刺了一樣的疼,生怕月翩翩看出異樣,南琉渙一隻手擋住月翩翩的帕子,剛好也遮住自己突然蒼白的病容。
一向鎮定如他,早已看破生死,現在卻那麽在意和月翩翩的每分每秒。
而月翩翩卻以為是南琉渙酒後反倒知曉自己的真心,有意的疏離,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接近他隻好悶坐在一旁。
本來,她就不敢抱什麽希望南琉渙真的會愛上他,就算他那麽動情的對自己說著喜歡,她也隻能當作是他為了回報她的付出而哄她的,開心過後,月翩翩便會努力的讓自己麵對現實。
南琉渙永遠會在醉地一遝糊塗認清自己的內心。
兩個人就這麽以尷尬的氣氛地坐到晚宴結束,好在接下來算是風平浪靜,藍野王同莉倪公主安分地看著演出不再生事。
回去得路上,南琉渙已經有所好轉,方才的疼痛也使醉意淡去不少,兩個人並排走著,月翩翩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看起來心情低沉,她變得比以往憋悶了,不會隨時以郡主的身份欺壓別人,同時也不會將不快宣泄出來。
“翩翩.……”南琉渙垂眸,在這夜色月光掩映之下,睫毛的陰影打在他素淨的臉上,眼底蘊藏著一份認真,然而卻還透著朦朧的醉意。
聽見南琉渙叫自己,月翩翩停住腳步,卻遲遲不肯抬起頭與之對視,恐又亂了心扉。隻等待著他的下文。
“如果是真的該多好。”他低沉的嗓音帶著酒後的蘊著醉意的沙啞,聽起來無比性感,試探性地將她摟入懷中,見她沒有拒絕得意思,才一把將她按在胸口緊緊摟住。
月翩翩心中微動,不斷地思考著他那句話的含義,什麽叫如果是真的該多好?
他的心跳聲真真切切地在耳畔,月翩翩無力去推開他或者說根本是無心。
他說要是真的該多好,她可以以為是他願意許給自己一個未來嗎?可是當他要她的時候,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向從前那樣奮不顧身了。
許久月翩翩都沒有作出回應,南琉渙苦澀地勾了勾唇角,本以為酒可以迷亂心智,到頭來酒卻隻是把他心裏所有的疼痛放大,生怕月翩翩感到不舒服,南琉渙鬆開了手,無力的垂下。
“沒什麽,早些休息吧。”南琉渙率先進了屋。
月翩翩心底一沉,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討厭現在的自己,他靠近她她又不敢同樣地回應他,他疏離她她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經過那麽多事情,她早已不敢愛不敢恨,隻求一份安然的生活,沒有南琉渙,沒有那座皇城內的一切。
月翩翩隨後也踏入房間,不大的房間裏,兩個人之間有著曼妙的氣氛,房間內隻有一張床,他們畢竟不是真夫妻,自然是不能睡在一起的。
就像之前那個暴怒的夜晚,暴怒的他差點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最後他們都沉默不語,她睡在他的床上而他則是坐在床畔一晚上,他們沒有絲毫越距,但終究是給她留下了不好的陰影。
他在她麵前從來不是儒雅淡漠就是根本無法靠近的清冷模樣,她從來不知道他還會對她用強的。
月翩翩幹脆衣服也不脫就躲進被子裏,努力閉上眼睛睡覺,隻是一想到他還未睡,杵在窗前站立著,又身著重傷,就怎麽也睡不著。
探出半個腦袋,在被子裏悶悶地說道,“渙渙,你要不要早點就寢?”
月翩翩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帶有多麽強大的邀請意味,無法不引人遐思。
“跟你一起睡嗎?”南琉渙轉過身來,本來依他的習慣就算睡了也隻是淺眠,所以睡與不睡沒什麽差別,但沒想到月翩翩會冷不丁說出這麽一句讓人誤會的話來,南琉渙又喝了些酒,自然有了調侃她的心思。
南琉渙一邊走來一邊作勢解著腰帶,月翩翩這才想到自己的話有多麽輕佻,為了證明自己思想純潔,沒有那個意思,迅速從床上彈起,把床讓給南琉渙,“我是說讓你睡,我不困。”
“娘子有了身孕怎能不好好休息。”南琉渙並不打算放過月翩翩,從背後將她卷入懷中,令她動彈不得。
月翩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彌天大謊有多離譜,說什麽不好,偏偏扯淡說自己懷孕了,誰讓宮裏那些妃子一懷孕就到處吐吐吐,吃什麽都惡心,她自然腦子一轉就代入了。
“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瞎說的。”
“可是我沒有當做是你瞎說。”南琉渙猛地收手禁錮住亂動的月翩翩,許是酒意未散,南琉渙身上莫名的有些燥熱。
俯身低頭,他那沙啞低沉的嗓音在月翩翩耳畔響起,一字一句溫柔細膩,“我們的孩子,男的就叫南宥禮,女的就叫南宥月,好不好?”
“渙渙你喝醉了,你在瞎說什麽?”她好端端一個還未出閣的黃花閨女,他竟然說這種話,什麽他們的孩子,她月翩翩才剛剛及笄怎麽可能……,就算出嫁了,也不一定是他吧。
月翩翩羞赧至極,幹脆踩了南琉渙一腳,才得以逃脫他的懷抱,轉身怒視著他後退,一不小心踩住自己的裙擺,仰頭倒去,南琉渙見狀趕緊摟住她的腰身,月翩翩反身向南琉渙撲去,反倒將他撲倒在床上,形成了男下女上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