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疼
一間佇立在海邊的高尚餐廳，播著柔和抒情的音樂，在餐廳內坐著的都是名人貴族，舉止都十分優雅。兩層高的餐廳，在二樓有一個露天陽台，數把大陽傘為桌椅擋去陽光。
徐夫人那纖白的手指端起盛著香噴噴的花茶的杯子，細細的啜了一口啡色的液體，這些感覺都是何等優雅，就如一位宮殿中的公主。看著那如碧玉般剔透的眼睛，表涵覺得有點被迷幻了。
“表涵，風是否已提及過咱們家的事？”
徐夫人淡淡的一句，拉回了表涵飄遠的神緒。他們的家事，俊遠的確有提及他眼中的事實，小月在生時也拜托她要化解他對家的怨恨。然而這小女孩該怎做？雖然她隱約感到，徐先生隱瞞了俊遠一些事，是關於家庭問題的事，隻是她不知該如何解決。
看見表涵的表情不斷變更，而且一層又一層的濃霧在她的臉上添加，徐夫人就知道俊遠已跟她說了。她隻是輕輕的抿嘴，看上就是充滿苦澀味兒的笑容。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翠綠的眼睛望向與蒼穹融合了的大海，悲愁的情緒被冷風勾起。“俊遠是我的親兒子。”幽而輕的話句竄進表涵的耳中，刺激她的反射神經，抬頭看著眼前的女性。披著亞麻色的卷發，下巴輕輕的被右手抬著。秀麗的眉下，有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剛才還是讓人迷幻的翠綠，現在卻成了幽傷的墨綠色。
墨綠色的眸子？是俊遠的！難道徐姐真的是……
“徐姐！可以……不，請你把實情都告訴我！”
徐夫人聽後，隻是淡淡的笑了，蘊含著嘲笑味兒的微笑，像是嘲笑表涵，又像在自嘲。她輕輕的搖頭，視線仍放在找不到盡頭的汪洋，哀愁的輕歎：“他不會相信的，別多廢氣力……”
“不會是白廢氣力！”表涵傻頭沒腦的一句呼喊，終於吸引到徐夫人的視線了。映在她眼中的，是認真的有點生氣的小女孩。皺著的眉頭，為認真的眼神多添了一份怒氣。原是放在腳上的雙手，現在也在桌上攥緊成拳頭。
“我答應過小月，會和緩俊遠與家人彊持的局麵。縱然這不是我必做的事，但我陳表涵說到做到！而且我感到，俊遠了解的，並不是事情的全部！徐姐，請告訴我背後的真相。請讓我為你們家解開不必要的死結。”
徐夫人看著表涵沒說話，但表涵強烈的感覺到她的遲疑與難處，心中有被刀割的痛，暗紅的血如瀑布般瀉出，空蕩蕩的心被一陣又一陣的冷風竄入，偷偷的填滿無法修補的心房。如此強烈的感到別人的難處，表涵還是首次，雖然揭人傷疤不是她會做的事，不過為了完成小月的心願，令徐家變回溫暖的家庭，她絕不能敗給徐夫人那楚楚可憐的眼神。
“唉，真敗了給你。”徐夫人敵不過表涵那堅定不移的神情，最終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萍，是徐浩的前妻，也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可是，二十多年的友情，在麵對愛情考驗時，卻成了不值一提的垃圾。我清楚萍遇到她喜歡的事物，即使犧牲他人，也要不擇手段的得到手。”柔和的聲音越說越不穩，越說越夾雜沉重的鼻音，看見這樣的徐夫人，表涵的惻隱之心再動起來了。
“但徐姐你卻跟她相反吧。”徐夫人微微的點頭，使表涵猜到了一切，“所以盡管你跟徐先生已有肌膚之親，甚至已有了他的胎兒，你仍狠心的把胎兒和徐先生……都讓給那所謂的朋友嗎！”表涵越說越激動，但徐夫人隻是默不作聲的低頭，這樣無言的默認卻令表涵更生氣。
啪—
表涵憤怒的拍桌子，引來了所有人吃驚的目光，討論這個憤怒的站在桌前的女孩，在下一秒會對低頭的坐在她麵前的貴婦幹什麽。
“徐夫人，若我是俊遠，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隻會更加恨你！為了一位視友情為玩物的卑劣家夥，而破壞自己與腹中胎兒的幸福，這隻有智商低於十的人才會做的決定！別常掛著一副哭喪著臉的表情，這就是你那樣做所換回來的結果，是你親手釀製的劣酒！想要救回被你親手破壞的幸福，壓根兒是沒可能的事！但我仍會幫忙……”表涵最後的一句話，得到了徐夫人驚諤的表情。剛才還在淌血的心，血液慢慢倒流回心髒，讓冷掉了的心再次暖和起來。
“雖然我會幫忙，但徐夫人你亦要令俊遠感到你懊悔不已，不然我的幫忙也是徒然。”語罷，表涵便氣衝衝的轉身離開，剩下徐夫人獨自對著桌上的花茶發呆。表涵回到家後，餘下的半天都看著電視機箱發呆，她的父母看她的思考毛病又發作了，便沒說什麽話打擾她。
電視屏幕的人影不停換畫，表涵腦中的想法也不住地變更。她知道俊遠和徐夫人彼此間的問題，是建立在微妙的誤會上，可惜要把它消除卻需廢上龐大的工夫。在她仍在想著如何化解徐家的複雜問題時，她的手提電話響起了接收訊息的鈴聲。
“表淑，明天有空跟我和表淑來個午餐嗎？咱們剛好有個空檔子啊！BY英喆”兩行簡短的字句直映入表涵的眼簾，雖然奇怪為何他倆為何突然多了空檔期，但還是答應了英喆的邀請。
“三個人的腦袋，總比一個的來得靈活。還是問問他們有否辦法吧。”表涵邊回覆短訊，邊煩著俊遠的家事而啐啐念道。
太陽高掛在湛藍的蒼穹，但寒風仍然不休，縱有暖和的陽光，街上的行人仍感絲絲寒冷。寒冷的季節，人們都想走到餐廳內部，感受寒暄帶來的和暖，但還有人寧願受著冷風輕拂，也要坐在露天的地方欣賞景色。一對男女就對在某露天茶座中對坐著，兩杯冒著白煙的紅茶靜靜的站在他們眼前。披著烏黑長發的女生，頂著一頂有舌的西瓜帽，遮擋了她的臉容，為她添上了一份神秘感。跟她對坐的男子也有一頭烏黑的頭發，漆黑深邃的眸子有著看穿一切的能力，往上勾的嘴角使眸子也透出絲絲笑意。
“用得著把帽子壓得這樣低嗎？”那男生響起那厚實的聲線，帶著無奈的笑意問，“老爸不是要我們……”
“待她來到才頂高吧。”那女生打斷他的話語，簡單的給他一個心服的答覆。
寒風輕輕的掠過，被勾起的頭發輕撫各自的臉龐。在紅褐色的液體中的倒映，在一個個散開的漣漪中消失。兩人身上散發著非平的光芒，路過的人要不放慢腳步欣賞高貴的二人，要不便走過後回頭偷拍一張紙存放在手提電話中。
“唉。”那女生低頭看著圓桌歎了口氣，向對麵的男士投以無奈和不解的目光，說：“噯，你帽子圍巾一樣也沒戴，是刻意的嗎？還是說你認為沒人認出你是名模，光光留戀你最自豪的臉相而已？”
“不知道呢！”他意味深長的說，就是不願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在女方想要說什麽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叫她把話都嚥到肚中，揚揚手示意她的所在。一會後，一個嬌小的女孩氣喘喘的走到他們中間，拉開椅子就一屁股坐下說：“哥，姐，不好意思都遲了。”
“表淑，不用這樣趕及嘛。要點什麽嗎？”英喆把表涵當成小貓般揉著她的頭發，害她的臉都染上了一抹紅霞。
表淑把帽子往後拉了一下，前麵的帽舌上移了，讓人都能清楚望見美如天使的臉孔。“英喆，看，表淑的臉都紅了。咱們的妹妹變得容易害羞了！”表淑笑著的損她。
“姐啊！別拿我來開玩笑嘛！”表涵還像個幼稚的小孩的噘嘴，用那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她。三人就此定格了五秒，接著彼此都不約而同的大笑了。笑過後，表涵向服務生要了杯熱巧克力，便把她昨日的事都說及他們聽，希望能獲得一點意見。
聽著表涵說徐夫人的話，英喆和表淑發現她的表情每一秒都在變更，但這些表情都不屬於他們，不屬於看著她成長的人們。羽翼長成的小鳥，心已送給無盡的藍天，不再逗留於枝葉搭成的小窩了。
“表淑，我們都不能幫你啊！”“表淑，我們都不能幫你啊！”英喆苦苦的笑著打斷她的述說。不是他們無法伸出援手，而是不能伸出援手。表涵仍會長大，要獨立麵對自己的問題，不能再依賴任何人的一刻始終會降臨。“表淑，十八歲的你再不是小孩了，總不能有什麽想不通就依賴我們。要學會果斷的處事了。”
表涵咬咬下唇，思索著英喆剛剛說的話，表淑和英喆則隻是淡淡的笑看著她。一直在溫暖的家長大的小貓，若要在街上生活，它會習慣嗎？不知道呢。或許總有天它愛上外麵多姿多彩的生活，習慣了如此麵對變幻莫測的將來，但它知道，仍有個家會默默的守候著它歸來的一刻。
“看來勇軍真的說中我的毛病呢。”輕如羽毛的話語悄悄從表涵的口中溜出，此刻無他人能看透她的想法，隻有同為女生的表淑才明白戛然要獨立的難處。表涵抬起頭，臉上仍有那暖暖的微笑，“好吧，我自行想辦法吧。”在這時，她的笑容或許有些虛偽，但她會明白的。明白為何英喆和表淑要鬆開緊握著她的手。
英喆那厚大的手掌揉著表涵柔順的發絲，拿起她一小束頭發在手中把弄著。對坐的表淑看著他，還真像一位小孩在玩娃娃啊！
“表淑、表淑，有什麽地方想要玩嗎？今天一起玩個夠吧！”
“原來你又從工作中偷走了出來。英喆，三人中數你最大了，但最幼稚的也是你。”表淑低頭啜一口紅茶，見他至此仍沒炫耀在工作時，多少女生為他獨狂，為他癡迷，表淑就知道他又蹺班了。其實她知道這敞英喆蹺工的原因。昨天，表淑正要告訴他父母決定開揚表涵的身份，英喆突然問了一道她也不懂回答的問題。從他口中得知，問他這問題的是一位女生，表淑還真想認識是誰讓他這樣頭大。
“誰叫那臭丫頭說：‘既然你工作時沒有靈魂，那不如別幹，回鄉耕作吧！’”
“哎，是誰說的？她說的沒錯呀！”表涵瞪著雙眼看他，奇怪竟然有人能看出他已在工作迷失了方向。“哥雖然工作時都十分認真，受到別人讚歎，表揚工作成果。可惜這僅於表麵的評價，不知從何時開始，你對工作已經失去熱誠，靈魂也不在那了。不隻你，姐姐、依菱和俊遠都是。到底你們是為了什麽才選擇現今的工作？”
表涵的話，打破了剛才愉悅的氣氛，英喆和表淑心中回想著過去的點滴。到底他們是為了什麽而繼續現今的工作？說實話，他們自己也不自知。
雲朵走過，擄走了半個太陽，剛才暖和和的街道在少了太陽的照耀下，溫度赫然下降了一半。映在飲料中的影子，在陰沉的環境下已消失無蹤了。
“可以周圍逛一下嗎？”讓他們繼續沉思下去，表涵可要坐在這兒睡著了，還是由她打開話匣子較容易吧！“哥，何時帶嫂嫂回來給我？”表涵挑起左邊眉頭，雙眼眯成一條線，左手托著下巴掛起有兩分陰險，八分奸狡的笑容看著他，教他心裏一陣發毛。
“你想嫂嫂想得發瘋了嗎？我可要當個萬人憬仰的單身貴族啊！”英喆伸出兩指，毫不留情的彈表涵的發額。
“難道你想否認嗎？你敢說剛才腦中不是浮現出某人的身影，那叫你告老回鄉耕作的女孩？”表淑接替表涵的位置，跟她擺著相同的臉容，就是要迫英喆把巴黎的事都告訴她們。而且他一向是個不介意於他人言語的人，可今次卻因某女子的一句“告老還鄉”而發難回家，這並不像自戀、目中無人的陳英喆啊！
“不是要逛的嗎？走吧！”英喆沒回應她們的話，顧自的站起來，搶去表淑的帽子往頭上戴就轉身走了。
“喂！別想逃啊！”表涵和表淑又怎會輕易讓英喆溜走，她們立刻放下金錢，便趕上前扣著英喆左右雙臂並肩前行，不忘迫問他那人是誰。英喆的左右耳被輪流炮轟，實在有點後悔剛才提起那“神秘”的女生。表淑搶回她的帽子，不滿的抱怨說：“昨夜沒洗頭便不要用我的帽子啊！”說著，她跳到英喆跟前妨礙他的前進。一手扠腰，一手拿著帽子直拍他的鼻尖，怒瞪他的質問：“快說，那女的是誰？不然……可別怪我散陰招！”
英喆闖禍了！表淑可討厭別人搶去她的帽子的，被惹怒了的表淑可不像平常的仁慈啊！惹毛了她便需有世界被毀的自覺呀！“那個……她……她是……”“快說，那女的是誰？不然……可別怪我散陰招！”
看著表淑慢慢進迫的臉，英喆突然變得口吃了。就在這危難的關頭，表涵的電話可是臨時讓他獲救。
“噢！是俊遠啊！”看看來電顯示，表涵興奮的跳彈了一下。
“那臭小子終於給你來電了嗎？快快開擴音器，我要聽他說什麽話！”俊遠自解決了勇軍事件後，他便日夜忙於公事，已數星期沒致電給表涵。在有戀妹情結的英喆來看，這怎樣也是俊遠冷落表涵的表現，而且他急於打岔表淑的注意，免得再被迫問啊！
表涵見英喆猛地向她使眼色，便賣個人情給他，先讓他脫個險子，往後再藉此抓他痛處吧！她按下接聽鍵便迅速開啟揚聲器，電話的彼方傳來嘈雜的車輛聲，看來他是在大街上呢。
“表涵，你在哪？”淡漠而磁性的聲音，夾雜些不易察覺的思念。聽到俊遠的聲音，表涵真想直奔到他懷中，占有她獨享的懷抱，對上隻能映出她樣貌的眸子。霎時，表涵萌生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便說：“我在與大帥哥在逛街啊！”
英喆聽到她的話，禁不住竊笑，但快要自製不了的他，聲浪慢慢上揚，結果吃了表淑一記爆栗。
“表涵，別說謊了。”俊遠這樣的一話，使表涵捏著一額汗，“記得你認識的朋友中，好像除了飛星和我這男友外，已經沒有俊男呀！美女倒是一大把。”
“哈哈！你的話可很呢！”表涵放肆的大笑，害英喆額角多了三道黑線不單止，還要青筋暴跳。
“你這小子鐵定教訓得少！”英喆發飆了！他搶去表涵手中的電話，不管街上途人的目光，就是像個瘋子似的向電話大叫！苦了腦的表淑左手抵著額頭，歎氣並不停搖頭。她真的盼望沒有這個麻煩而且孩子氣的哥哥，最重要是希望現在街道人別以同樣的目光審視她。
“是嗎？”俊遠冷笑的回應，但很奇怪的，這句話不但從電話中傳出，卻也從他們的背後傳來。在表涵想問他在哪時，一隻涼涼的大手拍在她頭上，迫使她把話回吞到肚中。表涵回頭一看，才知原來比表淑高半頭的俊遠就在身後。
“想不到俊遠你也會來這些驚喜啊！”表淑笑著說。想起剛才他損英喆的話，麵上的笑靨更深了。
“隻是恰巧洽公完，便看見你們和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笨蛋經過。”俊遠略略的帶過事因，也不忘要損損英喆。沒法了，誰叫他剛才被那女性客戶死纏要一起吃飯，悶得一肚子火，正巧看見這三兄妹，便想要給她一個驚嚇，順道損損英喆發洩。
“你這樣說便不對了。我陳英喆可是人人公認的大帥哥呢！”英喆一手扛在俊遠的肩膀上，展出他的邪魅笑容。
“我對你的笑容有抵抗力。”俊遠掃開他的手，“幼稚的你如何找侶伴呢！”英喆正想說要當個“萬人憬仰的單身貴族”時，表淑看準契機狠狠地再給他一記爆栗，就是不讓他把話說出。表涵更搶先說出剛才的事。
“那女的真不幸，居然被你看上。”俊遠揶揄的說。
四位年青人就並肩在街上走著。兩位散發著明星光芒的藝人在街上蕩，已經惹人注目，再添俊遠這個帥哥兒，表涵難免要受別人的審視與冷嘲熱諷，害她不禁麵紅低頭。
俊遠明白她的感覺，冰涼的大手親昵地撫摸她的發絲，剎那間撫平她砰砰亂跳尷尬的心。表涵對上他的眸子，墨綠色的眼瞳中隻有她的影子，靜靜的映照她臉上每個變化，凜風吹到她心底也慢慢的暖和起來。
俊遠是我的親兒子。
徐夫人的一句話突然在表涵腦袋浮現。想到了昨日徐夫人鬱愁的麵容，無形的重量壓在她心房。她知道徐夫人真的很珍惜俊遠，也看出她是多渴望俊遠能接納她這個“後母”，無奈俊遠卻不是個容易說服的人。老實的說，表涵能成功動搖徐夫人在他心中的地方，機率還不到一半。
“呀！那就不是名模陳英喆！”
“是啊！噢！還有娛樂圈的赫拉女神—陳表淑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斷了表涵的思緒，當她回神看前時，英喆和表淑的粉絲已圍堵他們四人。在表涵還迷惘慌亂時，英喆、表淑和俊遠已互使眼色，在三秒後，英喆和表淑便拉起衣領往前衝，俊遠則是抓起她的手從右邊闖出人群，沒回頭的跑。
俊遠和表涵跑到某商場門前，一手撐著牆壁，急促的喘著氣，看見彼此如此狼狽時，也不禁哈哈大笑。
“二人約會？”俊遠看表涵伸出手，在這刻他不願顧及公司裏繁瑣的事務，他隻想好好的待在她身旁，補回過去數星期的時光。表涵還在猶豫時，俊遠公事專用的電話響起了，見他語氣漠然的說個謊後，便把電話掛了。她的小手握住俊遠的，插進他的衣袋，笑意盈盈的說：“就來個約會吧，但地點我決定。”
在徐氐集團有限公司五十五樓，所有白領的上班族都埋首於自己坐位前的文件，偶爾把視線轉到電腦的螢幕，移動滑鼠兩三下，或敲動鍵盤完成一連串的句子後，瞧點再次放上案上厚厚的文件。有時候會看見一些連走路都懶的人，坐在辦公椅上捧著文件滑到別人身旁，問了兩三句後便再回滑到自己的專屬天地。連供休息的茶水間，也存在工作的緊張氣息。
表涵閉上那一線門縫，收回往外看的視線，轉移寄落在她身後的俊遠身上。桌上放著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他的視線在電腦與文件間來回遊蕩，右手不停的書寫，左手沒休止的移動滑鼠，但他的眼底劃過不悅的神情。
“別生悶氣嘛，現在也可算是約會啊！”表涵走到他背後，雙手揉著他的寬肩。原來表涵答應約會後所選擇的地點，就是他的辦公室。她清楚他有很多事務急著處理，希望他把公事先行解決，但她也不舍呀！便幹脆把約會地點定在他的辦公室，讓他可以公幹，順道也可欣賞他專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