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登堂入室
司儀再次出現,說過長篇的引言後,表涵和那女生可到紙箱前抽出各人的題目了。表涵看看自己抽出的紙條後,隻是滿懷自信的笑了一下。當司儀宣布比賽開始後,表涵不再像上次般閉著眼的站在原地,而是跟那女生一同到食材區選擇食材。回到工作桌前,她倆都不是立刻動手製作,而是看著時鍾那秒針的跳動。
部份食客眼見她們這麽久還沒動手,開始變得枯燥了,有些更是先行離去。眼見狀,兩女竟相視而笑,然後以超乎平常的製作速度來完成各自的食品。想不到製作不同食物的她們,竟同時起始,同時終結。
三份龍須糖和一籠餃子都端到三位評判眼前了。各人都拿了一份表涵製作的龍須糖,才剛放進口中,各人都頓了一頓,交頭接耳一會後,陸先生和趙先生都舉起了八份的牌子。接著的便是中華餐館的餃子了,他們都邊吃邊點頭,也低聲說了些話,便舉起分牌……
“中華餐館十五分,四堂以十六分險勝。”司儀揚聲宣布結果。兩位女生均得到被認可的熱烈掌聲。
“這位小女孩,你是從何時開始學習龍須糖的技巧呢!”趙先生微笑著問。表涵便歡喜的笑說:“小學二年級時已學懂了。”接著對上那位女生說:“小喬也約從那時候學會餃子的技巧吧!”原來那位女生,是表涵於中學時最要好的朋友,二人皆愛好煮食,隻是一人崇尚中國美食,一人則熱愛甜品。
陸先生聽後,隻是會心一笑說:“那麽彼此的分數皆有轉變了。就各二十分,來個平手吧!兩位老板沒意見嗎?”俊遠和趙先生聽後均認為這是最好的決定,便搖搖頭示意沒異議。
縱然賽果轉為平手,餐廳內也沒有噓聲傳來,倒是迎來更熱烈的掌聲。就在某一角落,楚凡正不順氣的看著表涵。“為何永遠她也是特別的?”她不服氣的問。表涵拖著疲憊倦透的身軀回到家,青青想問她是次比賽打平的原因,卻被春延製止了:“就讓她休息休息吧。”表涵才剛踏進房間,便倒在床上,盯著天花上的燈泡,回想今天比賽後的事:
比賽後,俊遠在一旁與陸先生和趙先生聊天,跟小喬站在一旁寒暄的表涵,視線緊隨他的身影。“喜歡他嗎?”小喬在她耳畔輕問。表涵立刻紅著臉的否認,並解說他們隻是僱主與員工,頂多也僅是朋友。小喬聽後,看了看俊遠,像是明白到什麽,隻笑說:“那怕他不是這樣想吧!要占卜一下嗎?”說罷,不知從哪拿來一副曼陀羅。小喬除了會煮食外,還善於占卜,尤其是戀愛,可說是毫無誤差的。表涵照她所說的,想著俊遠抽了一張紙牌……
十號牌,“動”。是誰動了情?我嗎?真的會是喜歡他,還是隻迷上他那罕見的笑臉?
現正發呆的表涵撥弄著頭發沉思,冀望能找出真正的答案。
“嗬—”表涵坐起來,打著嗬欠的伸展已躺累的身體。她甫下床,來到窗前把窗簾拉開,耀眼的陽光照亮房間每一串地方,為這女孩再次帶來朝氣。
表涵經過客廳,想到廚房弄早餐,卻見春延已叉著雙臂的坐在桌前等待她。梳洗過後,表涵先把早餐一事擱在一旁,就坐到他跟前。如若春延叉起雙臂的話,即是他在生氣,或是在沉思。但現在的他,眉頭並沒有蹙在一起,即是沒有動火,表涵也能淡然的坐下。
“有喜歡的人了嗎?”春延沒睜開雙目,就是戛然的一句問話。表涵隻是平淡中帶點無奈的說:“不是呢。黃毛丫頭才不會喜歡人。”春延聽後,遂笑了,看著她和藹的說:“再也不是小女孩或黃毛丫頭了。昨夜我跟你媽看見你的神情,總像是於情感路上受挫的女孩。”
“爸,我真的沒有喜歡的人啊!沒什麽事的話,我做飯去了。”表涵沒好氣的回應。
看著她的身影,春延笑說:“這女孩已長大了,可惜仍是遺傳了青青那傻呼呼的個子。”
“你.說.什.麽?”他身後傳來一股殺氣,以及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的聲音。春延活像缺少了潤滑油的機械人,硬生生的回頭一看,便看見已變成梅杜莎(又名墨杜莎)的青青了。
“如沒有人說的話,還真是沒人知道他倆是我的父母。”表涵聽著廳中傳來的慘叫,弄著早餐無奈的說。
表涵才回到餐廳不久,蘇小姐便請她找俊遠去,不少女生聽後都暗地竊竊私語,使她總覺不安。
蘇小姐為她推門後,便請她先坐下,說俊遠快回來,並請她耐心等待。蘇小姐離開後,房內就隻剩下表涵一人。無事可幹而感到苦悶的她,開始環顧房內每一樣擺設。米色的辦公室放著一個大大的梨木櫃,上麵整齊的列著厚厚的文件夾。
“真的無法想像他一人竟得處理這二十多份文件。”表涵有點佩服的說。
再順著看下去,便是眼前這張棕櫚木製的辦公桌。桌上整齊的把紙張放在架內,一枝鋼筆就插在筆座中,放於紙架旁。
“抱歉,我遲到了。”俊遠的聲線從後傳來,接著便已來到辦公桌前的公作椅,跟表涵對坐。她想問什麽回事,但他隻是舉起了左手的食指,視線跟隨著右手於抽屜裏尋找什麽。
“是這個了。”俊遠把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推到她前說:“是小月說要給你的。”表涵把盒子打開,看過後,她甜甜的笑了。疑問於俊遠心中暗起,但在他想問是什麽時,表涵已洞悉了他,說:“秘密。話說回來,今夜你會探望小月嗎?”其實俊遠是不會去的,因為他昨日才探訪過。但看見眼前的小女孩,眸中注滿冀盼,他亦不忍拒絕,便點頭答應了。表涵的笑容更燦爛耀目了,她跟俊遠多談了一會,便回去工作了。
“表涵,是否有什麽事?為何老板要找你?”她才踏進廚房,楚凡便走來用她那尖銳的聲線問。表涵想到這夜能見到小月,臉上的笑意更濃更甜了,沒有在意到鍾楚凡尖銳的聲音,“沒什麽啊!”她隨便的回應後便繼續工作了,但她沒察覺楚凡那狐疑帶點憎憐的眼光正投向她。
陳表涵,看來你也是個會找靠山的三八吧!
和表涵接觸了那麽多天,也知道對方是一個低調的人,快到下班的時候,給表涵發了短信,“下班後,我在車庫等你。”
一直忙著做事的表涵沒有察覺到調成振動模式的手機,等到收拾完成,這才習慣性的掏出手機,看到上麵的短信,點開,眼睛不由得彎了起來。
鍾楚凡看著表涵燦爛的如同向日葵般的笑容,心裏好像被什麽堵著一樣,難受的厲害。見表涵匆匆出去,自己躲在一邊,跟著出去了。結果見到的那幕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果然是個虛偽的人。
“小月!小月!小月你在哪?快出來吧!”下班後,表涵和俊遠才來到醫院門前,便看見醫護人員正慌亂中尋找著小月。湊巧勇軍看見他們剛進,便問:“表涵,你們剛才走來時,有否遇上小月?”
“沒有啊!她是否又胡亂走了?”表涵擔憂的追問。勇軍隻能無奈的點頭,俊遠跟表涵打過照臉後,便幫忙尋找小月的足跡了。走過醫院的草坪;再下去停車場;被迫暫停工作的殮房及手術室;各醫生及護士的休息室和診症室……仍是找不到小月的蹤影。
“這個傻丫頭,到底走到哪裏去了?”俊遠急躁了,一拳鎚到牆上,把表涵嚇了一跳。
表涵輕搭他的肩膀,柔柔的說:“俊遠先冷靜下來吧,想想以她的個子,她最愛到哪裏?”
俊遠試著平伏自己的心情,細想最能讓她快樂的地方是哪。“連著大海的公園!是那個公園!能夠看到那公園的地方隻有……”
“天台!”
冷風迎麵吹來,風的呼嘯傳到他們耳中,可惜天台隻能更清楚的觀看晚空,更接近那些繁星,但仍是沒有要找的人。
“小月,你到底在哪!”俊遠真的快失控與崩潰了,雖然表涵並不知道小月因為是唯一能教他感到溫馨的親人才這樣著緊,但她看見他麵臨瓦解的模樣,心中更是沉重與疼痛。
表涵輕輕的擁著他,說:“別這樣吧!小月一定安然無羔的,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小月一定不想看見這樣的你。”俊遠因她的舉動感到呆然,亦因她的話而平下那惶亂的心情。
他輕輕的推開表涵,感謝的說:“表涵,多謝你。這樣吧,我到公園去試著找她,但請你仍替我在醫院搜尋她的蹤影。”
車子停在公園的入口前,晚風的嚎叫,令樹上的葉子驚惶亂跑。俊遠在公園四處尋找小月的身影,心跳隨著枝葉的拍打而急促起來。接著他踏上通往海灘的小徑,就在他快要看到那海灘時,一個男生從樹叢堆走出,阻礙他的前進。
“是你,陳景輝?”俊遠的聲線冰冷得恐怖,但景輝卻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
晚風吹過,雲朵飄走,月亮重獲自由,以它柔和的光線照著正在公園對峙的二人。彼此眼中冒出不可擋的殺氣,無知自大的少年正抱著一名熟睡的小女孩,挑戰冰山中的火焰。
“把她交還給我!”俊遠壓抑自己的怒火,板著一張臉不客氣的命令道。聽後,景輝隻是勾出一道教人更覺恐怖的笑容,接下來把手中的女孩拋上半空……
“小月!”
啪啪—
跌在俊遠眼前的,隻是一個洋娃娃,他憤恨的抬頭看著站在他前的小人,正當俊遠要上前揍他一頓時,他的手提電話響起了。
“俊遠,找到小月了!她走到別的病房睡著了。”話筒傳來表涵的聲音。
“我現在回來。”俊遠把電話掛下後,陳景輝已不見蹤影了。
表涵跟俊遠站在小月的床前,看著她熟睡的樣子,終於放下了心。“發生了什麽事嗎?”表涵突如其來的問題,使俊遠不懂回答,她補說:“剛才在電話聽到你的語氣比平常還要冰冷,而且蘊含著重重的怒氣。發生什麽事了嗎?”
俊遠來不及因為表涵對他的關注而高興,憶起剛才的事,臉容再次變得嚴肅,“你得小心陳景輝。”表涵聽後,視線立刻投向他的側臉,隻見他看似平淡,但雙手卻正因抑製自己的怒氣而捏成拳頭,並有點擊動的抖顫。表涵沒再問及什麽,隻是靜靜的站在他身旁,想安慰他卻害怕隻讓火勢更猛。心裏卻暗暗的把那話記在了心裏,這人她好像有種無緣由的信任。
表涵回到房間後,便躺在床上,回想著整日發生的事情,臉龐竟不自覺的紅起來了。在睡前,她還是多寫了一遍網誌:
今天收到了小月的禮物呢!是一個黃色長方形的相架,多片三葉草飾邊,左上角的,則是罕見的四葉草。她還寫了一張小紙條告訴我,她懷疑俊遠等待多年的女生便是我,因為能讓他放下戒備的人,就隻有我。
我不否認,自己的確有點為他而心動,但相信那種躍動,並不是愛情吧。而且能讓他這樣好的男生等待的女生,又怎會是我這毫不起眼的小丫頭呢?相信,那一定是位很出色的女生。
下班後,跟俊遠一起到醫院,想要探望小月,可惜她卻失蹤了。尋找她的時候,我首次看見俊遠著緊一人的模樣,以及受到打擊的失落愁緒。不知何解,心中好像有種怪怪的感覺,我總沒可能妒忌一名小女生吧!說回來,自己真的瘋了,竟主動擁抱他!雖說是想要平伏他的心情,但我怎麽會這樣做的!嗚,糗極了。唉,還是別想了,隻望他不要以為我是一些隨便的女生便可了。
陳景輝在某酒吧中嚐著手中的啤酒。驀地,一位女生坐到他身旁,點了酒後,便說:“計劃順利進行。”景輝聽後,冷笑了一下,頭也沒抬起,隻是看著手中的酒杯說:“那就照預定的繼續吧。”
“話說回來,為何你會找我幫忙?”那女生問:“你就不怕我會揭穿你嗎?”
“你不會吧!”景輝肯定的說:“雖然表麵上,你跟陳表涵是好朋友,但其實你是暗地裏討厭她吧!難道不是嗎,鍾楚凡?”
“嘿,該是呢。”楚凡冷言道,低頭喝一口剛送到她前的夏威夷冰茶。二人就在酒吧中商議著彼此的計劃,可憐的表涵仍懵然不知的倒頭大睡,有誰能救助她嗎?
“徐少爺,你的綠茶。”蘇小姐把熱騰騰的綠茶,端到睡意濃厚的俊遠前,再補問一句:“真的不要咖啡嗎?”俊遠沒回答,隻是搖頭的處理著事務,蘇小姐抿抿嘴的離開他的辦公室。
連續數天熬夜的俊遠真的十分渴睡,他亦很想喝咖啡,但他仍記得表涵曾勸他別再讓咖啡精傷害身體,才壓製自己的決定。
他的視線在桌上的文件夾和電腦中的檔案徘徊,時間久了,酸痛的感覺直襲他的眼睛。俊遠摘去眼鏡,兩指於鼻梁與眉心搓揉。頃間,握在手中的眼鏡被人拿去了,他立刻抬頭想看看是什麽人,或許因為真的太累,他無法看清眼前的人是誰,隻知道是位女性。
“小風。”女生響起甜美柔和的聲音,再喊他的名字:“小風,你還記得我嗎?”
“表涵?是否跟我在小時相識的表涵啊?”聽到如此親昵的叫喊,俊遠幾乎能肯定站在他前的,就是小時的陳表涵。可惜雙目不爭氣,他的視線朦朦朧朧的,久久未變回清晰。
“小風,我已在你身旁呢。但可請你把我找出來嗎?”這位女生就這樣問著,沒久便消失了。
“表涵!”
“是!”
俊遠猛然坐起大喊,害坐在他桌前的陳表涵嚇了一跳。這時俊遠才看見眼前的她,但這是他的朋友—陳表涵,卻不是剛才那名女生。他低頭看看桌子,發覺眼鏡一直拿在左手中,右手卻是搭在表涵的腕上。
“對不起。”俊遠立刻收回自己的手,並架上眼鏡,變回工作時冷漠莊嚴的他。
“不要緊。”表涵平和的笑說:“是蘇小姐叫我到來的,但卻沒說是什麽事。當我進來時,你已伏在案上睡著了。”
“那你隻是想要幫我把眼鏡放好,但我卻抓住你嗎?”
表涵隻是點點頭,俊遠算是明白了,但沒法猜透蘇小姐幹麽要叫表涵到來。
“俊遠,請別怪我好管閑事。剛才你喊的‘表涵’是……”
“噢!她是我小時參加婚禮認識的,當年我跟她都是當小花童呢。我說過非卿莫娶,但十五年了,仍是沒找到她身在哪方呢。”俊遠忽然覺得自己說多了,便道:“抱歉,說了這些怪事給你聽。”
表涵掛著笑的搖頭,可心裏卻浪潮翻湧,原來真的就是這人,小月猜測的很對?可生育還是一如剛才的平淡,道:“都不是呢!沒想到俊遠你是如此記得自己說過什麽的。”
其實隻會記得跟她說過的話而已,別人的,都記不得的了。
俊遠隻勾勾唇沒說任何話,表涵亦不想打擾他工作,便請辭了。把俊遠辦公室門關上後,表涵捂著自己的嘴吧,心想:
婚禮、小花童、十五年…場合、身份和時間都吻合呢!小月說的對,俊遠真的是小風。怎麽辦?激動之後就是濃濃的煩惱,他對自己說過的話是認真的,但我僅把他當作朋友而已,該怎麽辦?跟他說清楚,還是先瞞著他?若跟他說過明白,那我的身世不也就……果然還是先要隱瞞嗎?下班了,表涵和楚凡才踏出門口,便聽到遠處有人高呼“鍾楚凡”一名,往聲沿一看,原來是陳景輝在對麵馬路等著她。
表涵以手肘輕撞楚凡,詭異的瞄著她說:“你還真是好朋友呢,交往了也不告訴我。何時開始的?”
聽到她的問話,楚凡的腦海突然劃過早前跟他一夜風流的影像,害她臉紅了。但這在表涵眼中,隻是含羞的緋紅而已。
“我……我還是先跟他走了。”說罷,楚凡便往他走去。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表涵總覺有什麽不對勁,但卻說不出怪在哪。
砰—
頃刻傳來的響鞍聲,把表涵的注意力拉回來,隻見文敏坐在元明已駕到她前停下的私房車中。
“姨姨?你們怎麽會來的?”
“唉,表淑你怎麽會這樣胡塗的?難不成你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嗎?若是讓依菱知道的話,你可會受難了。”文敏看見她愚昧的相子,就隻能這樣無奈的說。
剛把餐廳巡了一遍的俊遠,一出來便看見表涵踏上元明與文敏的私房車遠走,他心中不禁再生疑問:“蔣依菱的父母,天使屋的兩名高手。這丫頭到底跟她們一家有什麽關係?還有藍子平和陳家的名人姐弟,到底是啥的一回事?”
車子就停在明星酒店前,表涵跟著文敏先下車,元明則去把車子泊好。表涵邊打量著這酒店的所有設施,這酒店的名聲,她可是聽過不少,但說踏足於此,這還是首次。
“姨姨,依菱和飛星都沒有工作嗎?怎麽我們能於正日跟他們慶祝的?”踏進升降機後,表涵便問。
“這兩個傻孩子就是知道太久沒跟我們慶祝,因此依菱特意命她的經理人,請她把今天應有的工作,安排在早數天前完成。飛星亦已在昨天完成了公司要求的十首曲子,和歌詞了。”文敏說,心中不知該笑還是擔憂那兩位孩子的身體。
“那麽,我哥和姐、宏勝和子平,及勇軍也早知的嗎?”文敏沒回答她的問話,隻是輕輕點頭,表涵就隻洩氣的說:“怎麽就隻有我不知道的?”
“這都隻可怪你媽媽太糊塗了,都忘記了告訴你。”
電梯門打開了,她們來到一個大廳,沒有陌生人,有的隻是自小便已熟悉的鄰裏與友人。依菱和飛星正站在一起跟表淑和英喆等人說笑。表涵向他們走去,依菱便裝小孩的噘嘴說:“表淑,你真的比任何人要慢呢!該不會是忘記了我和哥哥的生日吧!”
“怎會呢!量上天再給我多百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忘記‘主人’的重要日子吧!”表涵開玩笑說。
“咦?想不到表淑仍記得小時玩‘主仆遊戲’的角色呢!”飛星有點詭異地說,同時各人都回想到小時的時光,引進了小孩時的鬧事與醜事的研討。不時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都退去了在外人麵前的偽裝,隻留下最真誠的一麵。
可這本來應該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可為什麽自己會覺得有些孤單呢?難道是餐廳太大了麽。她像個路人一般,看著那些人嬉笑,歡鬧,不自覺的也露出笑容。
“表涵。”表涵背後傳來一抹女聲,是依菱呢!“你怎麽了?吃過蛋糕後,便獨個兒站在窗旁,大夥兒叫你玩也聽不進耳。”
表涵隻是看著地毯搖頭,依菱便問:“不快樂?還是有事讓你感到困擾了?”果然還是她眼利,隻是這樣的一個動作,依菱便知道她努力壓抑的感受。
“原來徐俊遠就是小風,而且他仍想要實踐小時的承諾。”低著頭沉默半晌,她本就是藏不住事情的人,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好友。
“你不知該否告訴他你就是那名小女孩,因為你更不清楚你待他的感覺,對嗎?”依菱真的是表涵最要好的朋友,一句說話便能明暸她的感受,一句話便可刺中她的弊病。
“表涵,你心就是太善良了,讓別人產生遐想不單止,自己對那人是否愛情也混淆不清了。緊記憧憬、仰慕、喜歡跟愛是捷然不同的。”依菱歎了一口氣再道:“就我感覺來說,你會常記著小風這人,隻因對他了解不透徹,待他的隻是好奇。而徐俊遠,他是個資優的人,或許至今你也隻是仰慕他而已。當然,他同樣可能是個令你開始憧憬戀愛的男生,但我真的不認為你現在是喜歡他。”依菱輕搭表涵的肩膀,體貼而溫柔的說:“每人的戀愛觀也是不同的,縱使相似也不會完全相同,因此別想隻跟著我的說話行動。表涵,十二月你便十八歲了,你也該學習怎樣而對各種更複雜的問題了。看清楚自己的心吧。”依菱說後,便讓表涵細想清楚,獨個回到表淑他們的小圈子裏。
“表涵有什麽事嗎?”子平見隻有依菱一個回來,便這樣問。
“都是一些女孩常煩惱著的問題吧!”依菱理所當然的回答:“任何人也無法幫忙,隻可自己麵對的煩惱。”
眾人也感到依菱最後的那句話是苦的,但是就隻有子平什麽也感覺不到。
“對不起呢,勇軍。麻煩你要載我到醫院了。”坐在駕駛中的勇軍旁的表涵有點歉疚的說。
“算吧。但你這麽急著找小月有什麽事呢?她或許已睡覺了。”勇軍狐疑的說。
“不!”表涵肯定的看著前路說:“她沒睡著的,我有這樣的感覺。”
勇軍聽後也不知該回什麽話,隻專注的駕著車子,往醫院駛去。
把車子泊好後,勇軍便陪同表涵往小月的病房走去,來到門前,表涵請勇軍就在門外等候,因為她隻想單獨的問小月一些問題。
表涵來到床邊,原是裝睡的小月也坐起來看著她,笑說:“我已猜到你會於今天來找我了。你想問我為何知道你就是哥哥等待了十五年的女生吧!”沒想到還是小學生年紀的小月,已知道表涵到這是為了什麽,還猜到她到來的日子,真的教表涵隻懂木訥的站在原地。
“姐姐,其實這一切也隻是我的猜測。哥哥是個溫柔的人,可是卻在別人眼前裝冷漠莊嚴。姐姐你是個樂觀的人,你有著能讓人放下戒備,使人變得隨和的魅力。哥哥小時因為一些家庭問題,使他不願意跟家人打關係。現在他的家,隻成為一所酒店而已。”小月深呼吸了一口氣,再說:“我可算是他唯一承認的親人。在我還要小時,他常跟我說當花童那天的事。我認為隻有那位女生能溶化他的冰層,因此我一直希望能找到那位姐姐。還記得我如何認識你嗎?就在你跟我說第一句話時,我已猜到那位姐姐就是你。姐姐,你可救贖哥哥的心嗎?”
表涵驚訝身旁的人都是這樣優秀,連這位小女孩也不除外。單憑第六感,眼前的這位小女孩便可找到期盼相遇已久的人,表涵不禁問自己是否真的太遲鈍。俊遠那堅定的眼神,背後掩藏著閃爍不定的心,在今天終於得到證實。
表涵當然想幫助俊遠吧,但她對自己的能力仍有所保留,對小月所說的魅力仍有著猜忌。
小月感覺到表涵的猶豫,便握起她的左手,右手食指在她的手心畫上一個六芒星,抬頭笑說:“這是能增強自信心的魔法,也是我送給你的護身符。”表涵聽後,心房躍動了一下,一種自羞的感覺泛上她心頭,但亦有一絲快樂。她為自己的猶豫感歉疚,為小月對她的鼓勵感到溫暖。她點頭了,由衷而肯定的跟小月許下承諾。日子真的似箭的飛快劃過了,還有兩星期便是第二場比賽了。在此前,先說說表涵的變更吧。自那夜跟小月對話後,表涵比從前更樂觀了,也許是明白到若要幫助俊遠,首要的是自己更需樂觀,而且她有小月送給她的護身符吧。現在到了天陰下雨之時,她亦不再低落灰沉了。每星期總會找一天跟俊遠起午飯,跟他聊聊天。因為她能做到的,暫時就隻有這樣。
現在,俊遠在總公司繼續他的忙碌,表涵仍在餐廳接受著黃師傅的特訓。一切都如常的運行前進,但天使屋卻沒有營業,而且還充滿著濃厚的火藥味。春延、青青、徐梅和如蕾隻能無奈的坐著看文敏跟元明吵鬧。
“難道就不能推掉嗎?”文敏深呼吸一口氣,嚐試沉著氣的問。
“若我不去的話,他可是找不著能勝任的弟子了。”元明見文敏的火氣不太猛時,他也嚐試壓下自己的怒氣。他想搭文敏的肩膀,卻讓她背麵相向了。
“文敏,你就別太火吧!”春延無奈的勸說:“元明也有他的難處,你身為他的妻子,總得體諒他的難處吧。”
“就是嘛,而且她也不一定會成為元明的手下敗將吧。”如蕾也幫忙澆水滅火。
“雖是這樣,但……”
“我可是對她十分有信心。”文敏正要反駁,卻被青青截斷了:“她一定不會輸給元明的。”
“要不這樣了。若我真的讓表涵落敗的話,我任你處置好了。”元明放不男生的尊嚴,提出對他十分不利的條件,為的就是要尋回紅顏一笑。
“今天也要,誰叫你把我惹火了。”聽到元明退讓了,文敏當然會“乘人之危”吧!為了她不再生氣,元明隻好不甘願的答應。
日月星晨在穿梭,兩星期於眨眼間躍過了。四堂餐廳自舉行比賽後,人流確是增加了不少,比賽的今天,更不可例外。
餐廳裏坐著的,過半都是女性,因為表涵今次的比賽對手可是蔣元明呢。雖然是已婚的中年男人,但他的鋒芒仍不被歲月所遮蓋。一個眼神不知多少婦人迷倒,一個笑容不知讓多少少女缺氧。同坐在餐桌前欣賞比賽的文敏,心內正感矛盾。跟她同坐的徐梅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麽,便安撫她道:“若你想支持的是元明的話,便放心支持好了。憑心中的感覺去成為某人的精神支柱好了。”
文敏正想回應什麽,但平常盡說廢話的司儀今天直說比賽開始,使她不得不把話語吞回肚中。
這次表涵和元明的比賽題目是日式小吃。二人抽過題目後,麵上麻木的表情沒變更,也沒有猶豫的拿食材,更沒有呆站著讓時間虛耗。文敏看見他們取食材的份量,便奇怪的說:“他們拿的都是三人份量的食材,原來除了考驗技巧外,還會巧驗速度的嗎?”
時間不斷的走過,餐廳內洋溢著的空氣越來越濃鬱,直教人垂涎三尺,肚子咕咕作響。
“怎麽會這樣的呢?”文敏突然奇怪的問。
“什麽了?”徐梅不明所以。
“表涵弄的是日式燒餅,元明的是日式菓子。這兩種小吃該很快便完成的,但他們絕對是超出基本時間。而且……”文敏嗅嗅餐廳內洋溢著的香氣,再道:“而且元明弄的日式菓子的氣味也混在燒餅的香氣中。日式菓子的香氣該隻有放在口前才聞到,遙距絕不覺它獨有的‘清香’。”文敏感到徐梅想問是否加了香料,便續說:“依他的個性,他是絕對不讚同使用香料於食物中。若是這樣,莫非……”文敏再多認真的聞聞那淡淡的香氣,便驚訝說:“莫非是於火舌上增添木槺?”
就於文敏坐位不遠的元明聽到她們全部的對話,聽到文敏得出這結論,他佩服的勾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