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盜取
回想起昨晚驚魂的那刻那分,依舊心有餘悸。
幾乎是哭著闖進林府上,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與笑笑一齊將臉色慘白的他安置躺下,然後與姨夫解釋,笑笑則連夜挨家挨戶求醫,這睡意濃濃的大半夜,誰會為了那半點銀兩而勞碌奔波,而好不容易將老者運輕功帶入林府時,小楣的情況已不怎麽客觀了。
小隔間,木板床,小楣麵無血色地躺在上麵,右腳血肉模糊,被人用匆匆撕下的衣布笨拙地包裹著,但也擋不住如泉湧般的血紅。
“大夫,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家侄女的救命恩人。”林駭待聽錦繡細細一番解釋後了解了事情原委,見苦苦等待的醫者已來,急急迎了上去。笑笑身邊站著一個鬢角花白的老者,他滿頭大汗地喘著氣,也不多話,取下挎在腰間的藥箱,蹣跚著步子走到床前,細細檢查了一番小楣的傷口,他突然閉目冷吸一口氣:“這……傷口沾滿了劇毒啊!”“什麽!!”錦繡一聽著話,原本顫抖的身子幾乎軟癱下去:“大夫他不會死吧!?”
“……死倒不會。”眾人頓時鬆了口氣,,可是總覺得他這話中有意,可是見老者已開始翻箱倒櫃,笑笑也不再過多詢問。
“傷口用熱水清理過了嗎?”老者翻出幾枚銀針,交給一小廝並要他用毛巾包著拿好。
林駭道:“再此之前已經擦拭過了,可是這血就是止不住。”
“再派人打幾盆熱水跟涼水來,這毒已開始蔓延,觸碰過傷口的人都有誰?!”此令一下,幾個小廝立即端著盆子退下了。
笑笑跟錦繡站了出來。
老者遞給她倆一人一顆藥丸:“快吞下去,否則時間一長小量毒液也會傳染到你們身上的。”她倆接過並咽下。
過了一會兒幾盆水陸陸續續端上,老者在第一盆內灑下一瓶不知名的藥粉,那白色的藥粉在水中馬上溶解接著消失不見,他掂了掂手中的水帕,沾著灑入藥粉的熱水細細講小楣腿上的血漬擦去,那血液沒有擴散而是被牢牢吸在水帕上,老者將被血染紅的水帕在另一盆冷水中反複搗弄洗淨,然後又依次擦拭將傷口整理妥當,血流不止的局麵緩和了好多,錦繡撫了撫他開始回溫的額頭,心中石塊緩緩放下。
可是大腿卻又突然開始泛紫,而且幅度很小地開始延伸,老者突然眉頭鎖緊:“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毒啊。”他一揮手,小廝立馬把毛巾內的銀針遞上,他屏氣凝神銀針一枚枚落下,而且每次的落位都是泛紫部位的上方,就好像一個方陣講毒氣逼在一個角落,過了好久,紫色慢慢褪去,但是老者卻汗如雨下,一旁的侍從遞上汗巾他也不接。
錦繡就一直擔憂地守在一旁,大夫忙了一夜,她便熬了一夜,笑笑勸她稍稍休息可是她不依,錦繡從一開始就在自責,我這種隻會害人的家夥早就應死了去!她在心裏謾罵著。
過了幾乎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老者終於停下使針,笑笑早已靠在椅子上睡著,林駭吩咐人在外守著,他明一早也要記賬幹活便叫人保護錦繡他們自己回房了。
他看了眼同自己一樣沒閉眼的她,輕輕說:“這毒是快性的,若醫得再晚些時辰……恐怕這娃的命早就送閻王那去了。”錦繡卻是幾乎連一秒都沒猶豫便道:“若是真送閻王了,即便是一命賠一命我也要把他給搶回來!”自己不就是個早死卻還賴活著就罷了還殃及無辜的蠢貨麽。
老者又道:“不過,他這條右腿恐怕是保不住了,毒性蔓延太快,雖然我用盡藥材可是已經被麻化,他這腿已是失去知覺,日後也動彈不得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保不住了、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這四個字猶如天大的笑話在她腦中無限徘徊,她看了眼大夫,然後搖頭捂住耳朵:“少騙我了!!”老者輕歎慢慢搖頭,錦繡又突然抬起頭大叫:“你是大夫啊!!你可是大夫啊!隻是小小的一刀而已啊,為什麽啊!嗚嗚……”越說越發顫,撲在他胸口哭得如喪母般難看,被吵醒的笑笑揉了揉眼睛衝過來,扶起她:“怎麽了怎麽了。”錦繡滿嘴的不知是鼻涕還是眼淚,這一刻,大家閨秀禮儀風度什麽的她全部都不要了:“小楣的腿……廢了、”“什、什麽!!”笑笑轉身狠狠抓住老者的領子:“你還是不是個大夫!”老者一臉平淡沒有一絲表情,冷冷推開她的手:“小小女娃不知禮儀,這乃是江湖中聞名罕見的劇毒紫潭,中毒者若不及時搶救便是神仙也難救,再者,你們招惹了什麽人我不管,可是我隻知道,這毒我已是進全力去搶救了!”說罷拂袖而去。
笑笑講臉埋在自己的雙掌中:“那死士定是心中狠怨難泄才會下如此重毒……上蒼玩我為什麽要讓他身上有紫潭!!?”
兩人癱坐在地上,低沉的抽泣無法掩飾內心淒涼的悲憫。
當天夜晚林府雞飛狗跳,而南煙卻獨自偷偷潛入皇宮軍機部盜取內部地圖,這一次任務若是成功便是一個大進展,若是邁不過這條坎想再次行動就更加困難,本因是人多好辦事,可是軍機部人手防範嚴格,去的人越多越難下手。
前幾日便細細將內部圍守人員作息規律圖牢牢記在心中,為的就是這一次重要的任務,一旦掉包了皇宮地圖,下手無論是尋找被軟禁的男皇還是威脅刺殺女皇都會更加輕鬆,可對於刺殺安荷思煙一事不知為何南煙對此一概很敏感,他知道她便是自己的生母,自己討厭她,厭惡她對年幼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他卻不想殺她,這也就是南煙為何不將自己身世告知炎銘的主要原因,至於自己被軟禁的親父,他自然也想與其相見,不求團聚,哪怕隻是一個解釋,一個交代也好!
換言之,對於總部,南煙一半是同盟一半是反盟、
他知道自身的立場是多麽不利,可是直覺告訴他便應該如此闖下去,這是唯一可以走的路!
在軍機總部埋伏了好久,終於到了防守人員換班間歇,趁著不注意溜入其中一個不知名的小房間,經過幾天別人的蹲守告知他靠左側的房間通常這個時間段沒有人出入,而且門鎖鬆弛,南煙用特配的鐵芯兩三下便開啟了舊鎖,偷偷混了進去,他不敢站起來,因為一旦起身在月光的照耀下便會反射出自己的影子,在外防守的人一目了然,他便要通過這個房間偷偷到達屋頂,然後找到任務地圖上指定的軍機地點。
四處張望了幾下,終於找到了狹小的天窗,偷偷扯過一抹簾布,在攀爬的前方利用燈柱的支撐遮擋做出無人的假象,這樣的話即便是從外麵看來也隻是普通的牆麵照射而不會注意到其本質。熟練地躍了上去,可事情便是這麽瞧,就在他半掛在上麵伸手將簾布拉回然後便可走人時卻不小心打倒了燈柱,發出很大的聲響,不妙!他在心中大喊,外麵防守的人已清楚地聽到了聲音舉著火把往房門這邊過來了,想抽身可倒黴事偏偏一塊發生,衣角竟然被掛住進退兩難,眼看外麵的人就要衝進來了……
“敬將軍,這門鎖有被打開過!定是有人混進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給我進去搜!”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沉重而嚴肅。
接著嘩嘩啦啦進來了好多人,舉著火把在屋內到處照來照去,然後一個眼尖的衛兵指著天窗:“將軍!那賊定是從天窗逃了。”
“哼!想從上麵逃走?!這不是好抓很多嗎!快,都給我去追!!”然後人群舉著火把整齊地往外走去,南煙縮在屋頂的房梁上,鬆了口起,好在他們沒發現因牽扯地撕落在天窗牆角的衣布,否則自己可不會如此容易逃脫了,想著想著突然腳一動,一層厚厚的梁灰被踢了下去,剛好落在一個走得最慢的衛兵鼻子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抬頭,南煙一記毒鏢甩了過去,那人連喊都沒喊便被一命治喉,兩腿一伸倒下了。
南煙一躍而下,看著死去的男子:“對不住了,隻能怪你脖子太愛轉了。”
脫下他的兵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後講屍體藏在屏風後麵,看來隻能快速完成任務,難保哪時又有人從外麵進來,說著悄悄打開門,右腳剛邁出門坎,便被人喝住:“你是哪個兵部的?!怎麽還在屋內?!”“我是……我是敬將軍的小兵,他剛才吩咐我再仔細湊查一番屋內。”幸虧腦袋轉得快。
“噢?那你查到什麽?”男子問。
“一切正常。”南煙故意把頭垂得很低。也幸虧是晚上,若是誰看見不知名小兵生得如此俊俏妖嬈定會心生疑。
“噢……那你快跟我去軍機房把手著,現在裏裏外外已經圍了好多人手,那賊若是想盜也盜不成。”
“您怎麽知道那賊想盜什麽?”南煙開始套話、
男子說:“來我們軍機處的除了盜地圖還能盜什麽啊,不都抓了好多個了嘛……哈哈,你們敬將軍也是抓賊有功被提拔的,你該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南煙假裝一副很崇拜的樣子:“略所聽聞!”
“走吧走吧,正缺人手呢。”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帶領南煙往軍機房走去,南煙此時心中隻有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嗬嗬
來到軍機房外部,那場麵豈止一個壯觀了得,外層就圍了兩層衛士,警惕地盯著周圍,要想盜圖得混入內部,據說那軍機圖一直便掛在牆上,除了當今女皇可是誰都摘不得,見那男子要進去了,南煙偷偷拉住他一副恭敬的樣子:“將軍,請問敬將軍是否在裏麵?”
“你找她幹什麽?”
“我來投兵其實就是一心仰慕敬將軍的勇猛英姿,今天可以親眼目睹實在是個難得的機會,將軍您就行個方便將小弟也帶進去吧、”南煙突然覺得自己說謊都不用打草稿了
男子一臉狡詐:“喲想見敬將軍啊,那可不是隨便想想就實現的,你可動兵場規矩啊小弟?”
南煙了然,從袖中掏出一錠黃銀,男子嗬嗬笑之,拍拍他肩:“真懂事。”說完便帶著他入了層層把手的門進了內部,內部人不多,約十餘左右,外麵天黑黑的看不出麵容,可裏麵點燭燈,被看清麵貌可不妙,幸好在這之前南煙已做好打算,在臉上抹了厚厚的黑土,不仔細看壓根就不打眼,入了明亮的內部,所有人有嚴肅以待,南煙四處打量看到了那靜靜掛在角落的皇宮地圖,周圍守了大約四個小兵,可是以南煙的速度若是突然掠奪不成問題,南煙突然想出一個對策。
剛才帶南煙進來的男子奇怪的看了眼他,之前說是仰慕敬將軍雄姿,現在敬將軍就站在眼前,那家夥卻看都不看一眼,閉著看見站了大約半盞茶功夫了,突然,南煙手指夾好的暗器使用幻影速度飛快地迅速秒滅了屋內四盞明燈,要知道他練的武功就是速度。
屋內頓時一片黑暗,他聽見敬將軍的大喊聲:“保護地圖!”可是在她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早就已經將地圖揣在懷中溜了出去,其實這略策簡單至極,自己之所以一直閉眼不睜是為了讓自己熟悉黑暗,然後記住四盞燈的方位,凝神快速滅燈,所有兵衛都一直瞪著眼睛死守,眼睛自然很疲勞,突然黑暗不會適應,會出現暫時失明的錯覺,而自己卻已經適應漆黑再運功迅速盜走地圖,一切要的就是速度。
出了門,又遇上兩個士兵,他們明顯已經聽到了裏麵的呼喊,南煙佯裝一副出來告命的樣子:“快派人進去保護地圖啊!!裏麵打起來了。”話剛出所有的士兵亂作一團目標便是那軍機房內,人群噪雜聲音都亂成一片,南煙竊笑:“一群笨蛋。”接著運功幻影飛行,霎那便沒了影,恍如一切都隻是段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