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救與被救
一個時辰前，泗水河，一個貌似習武之人的綠衣少女攙扶著一個醉醺醺的藍衣少年小心翼翼來到河岸。
“手帕呢？”笑笑將他輕輕放置在一塊大石頭邊靠著。
小楣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眼笑笑，沒說話，又閉上了。
“喂！”哭笑不得地喊了一聲，沒反應，笑笑便伸手去掏他的袖兜，然後很輕鬆的翻出那塊被汗水浸濕的手帕。
燦燦罵了他一句，然後自命倒黴地講手帕泡在水中搓了好久，然後擰幹，來到他身邊，開始細心地為小楣擦汗。
紅滾滾的臉頰開始淡去了。
然後她又接連搓了幾次又擦了幾次，然後小楣的神誌便慢慢恢複，閉著眼睛靠著，享受晚間涼風的吹襲。
笑笑累呼呼地也坐在一邊，天暗了，“好一點了嗎？”她問。
他輕輕點頭，然後搖搖晃晃地準備站起來，被笑笑攔住：“你幹嘛。”
“喝水。”不曾多話地吐出兩字。
“誒誒誒……慢！”笑笑將他按回原處。“你老實坐著，我這兒有水。”
從背後拿出一直掛著的水壺，搖了搖卻已經被喝幹了，笑笑拿著壺子盛了半點河水，走過去遞給他。
小楣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喝掉了自己的洗臉水。
天黑了。
笑笑與他並排坐著，看著幽幽河水，看著茫茫天際，終於笑笑吭聲：“酒醒了，不回去嗎？”
“我想再坐會兒……”
“哦。”燦燦應了聲，轉過腦袋不再理他。
“為什麽幫我？”又過了好久，小楣的聲音打破沉寂。
笑笑眨了眨眼睛，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因為我認識你。”
“那如果你不認識我呢？”又是一個奇怪的問題。
“助人為樂唄！”簡單而幹脆的回答。
“你今天為什麽要喝酒？”
破天荒小楣既然如實回答：“因為一個人。”
“是繡兒嗎？”
笑笑了然。
“因為她不喜歡你嗎？”她又說。
他黯然的眸子映出那片幽幽河水：“或許吧。”
“你很喜歡她嗎？”
“……嗯。”回答這句話的時候小楣不經意地一抬眼。
“噢。”笑笑應了句。
又沉默了好久，她忍不住道：“那你為什麽不追上去而喝了個醉醺醺現在倒來陪我發呆啊？”
“我……不敢追上去。”他聲音添了分哀傷。
“喜歡她為什麽不敢追上去？”
“我怕她因此遠離我！”
“可是你都已經說出口了啊。”
“為什麽不試著爭取呢，你還有機會不是麽。”笑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
“我……”他猶豫了。
就在這安寧的時刻，一抹黑影突然出現在身後，笑笑立即警覺地跳起來，拔劍出鞘：“誰在後麵？！”小楣也站起來，四處張望。
“哼，臭女人，終於讓我給逮到你了。”張揚的聲音主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來者正是上次在囡春坊欺辱小楣的女子。
“切，”笑笑不屑地掃了她一眼：“你還敢來？”
女子傲慢地看著笑笑，嘴角勾起一絲奸逞：“報仇的話怎會隻止我一人、”說罷拍拍手，陰影中閃出四名高大的黑衣死士，蠢蠢欲動。
笑笑微楞，接著女子又自顧自地說：“哼，傻眼了吧？敢欺負到我惜雯身上來的家夥……你可知道，我是京城惜員外府上大小姐，惹到我也算你命賤。”
“嗬嗬嗬嗬！！”笑笑戲藐地狂笑，將小楣悄悄推開，成功將所有人視線移至她一人：“好啊，是群毆還是單挑？”
“少廢話，給我殺了她！！！”惜雯一揮手，四名死士瞬間衝到她麵前，亮出明晃晃的刀鋒，一刀斬下人已不見。
“抬頭啊，四隻蠢豬。”聲音出現在上空，笑笑手握著長虹一躍而下，刀揮舞著如漫天的花瓣，其中一個閃得慢的已經被擊中，撲通一身倒下。
惜雯站在一旁大喊：“蠢貨！給我看緊了！！”
與三個高大的男子對峙，說不吃虧那是不可能的，其中一個黑衣人便暗中灑下毒針，幸虧閃得快，隻是擦傷了手臂，但是這小小的傷口還是引來陣陣刺痛：“你們幾個……太可惡了！！”打得好不火熱，笑笑雖躲得快可是仍占下風，眸子精光一閃迅速來到惜雯背後，抽出小匕首挾持著她的脖子，冷笑：“女人你還是太蠢了，難道不懂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麽？！”
可笑笑卻忽視了仍然傻傻站在一旁著急的某人。
其中一個黑衣死士反應過來，一把狠狠抓過小楣：“這個道理，我也懂啊。”
“嘖……怎麽、”笑笑眼中的慌張絲毫沒逃過那三個人的眼睛：“小楣你怎麽還在啊？！！！”
“怎可丟下同伴自己苟且偷生！”小楣被狠狠擒著，脖子一絲冰涼，是一把長刀，那刀不留一絲情，已在他纖白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我X，”她吐了口唾沫，火大地朝黑衣死士問候了他祖宗：“你們知道威脅我的下場是很慘的……”
惜雯已等不急了：“你們幾個快來救我啊！吃白飯的！！！”一邊喊一邊掙紮著身子，笑笑也不示弱，匕首淺淺刺入她的皮膚內，一抹豔紅悄然落下。
人兒在顫抖。
黑衣死士沒說話，手上的力道加重，小楣的脖子也流血了，他輕輕痛呲了一聲。
“放了他！”笑笑的語氣冰冷地如那年晶瑩的霜雪。
雙方僵持了很久，笑笑開口：“我數三下，同時放人，否則……”她瞳孔一抹凶狠：“殺無赦。”
三、
二、
一……
狠狠將惜雯推了出去，黑衣死士手中的動作卻明顯慢了一拍，瞬間又將即將鬆手的拳掌收回，小楣被鏘地比上次更緊。惜雯一抹譏諷的笑，迅速躲到三個人後麵。
“哼哼……”沒有眾人預料中的慌張，笑笑抬眼邪惡地看著四人：“若是連你們這些小伎倆我都猜不準，我還配將你們殺無赦？”
話音剛落，惜雯已經腳軟地癱了下去，三個黑衣人腳如站不住的軟骨，抽搐著，好機會，笑笑將匕首一刀飛了過去，準確無誤地砍斷了黑衣人拿著長刀的手，頓時鮮血四濺，小楣瞪著眼睛，他也是全身無力，恐怖的場景總是那般不真實。
瞬間笑笑一個飛身躍來，將他拉出危險氛圍。“蠢貨，我一開始推開那女人時便已經在她身上下了酥麻散，而她又來到你們身邊，酥麻散一擴散，你們不都中毒了！”邊說邊抽出長劍，揮刀斬了兩個倒下的黑衣人，而惜雯，笑笑朝她淡淡一笑，那把已沾滿血的匕首，準確無誤捅入她的心髒，此人，不可留、
接著仍下匕首，掏出解藥給癱軟的小楣服下，他定了定神，立馬恢複了。
“小楣！笑笑！”循聲望去，看見錦繡從遠處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我找了你好久，原來跟笑笑在這裏……擔心死我了……”
“小心啊！！！別過來！！！”兩人急忙製止，可是已太遲。倒在最角落的黑衣死士鑽了個漏網之魚的空子，見又來個送死的，邊在暗處緩緩掙紮著想抓住來者的腳。
而錦繡卻不知危險的來臨，邁著步子越走越進，笑笑想一記飛匕將他刺死，可是那沾滿血的匕首早不知被扔到哪去了，而趁她不注意，小楣用飛快的速度衝了過去，“別過來……”
“小楣你說什麽？！”眼看那黑衣人已顫顫舉起小刀，小楣一閉眼便硬生生撞了過去，楞是把錦繡擠開了，而那飛濺的鮮血卻頓時喚醒了她的無知：“小楣你怎麽啦！你的腿！！”
“噗——”一把血紅色的匕首直直刺入黑衣人的腦門，他掙紮了一下便死死倒了下去。
小楣痛苦地趴在錦繡腿上，她不知所措地開始流眼淚，一直喊著他的名字，可是那劇烈的疼痛如活生生撕破一層皮肉，他冒著虛汗，在笑笑飛撲過來的一刻臉色蒼白地痛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