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混亂
“嗬嗬嗬、嗬嗬嗬……”繡兒開心地傻笑。
“笑什麽?”雙喜不解地敲了敲身上這個白癡丫頭的腦門。
錦繡笑著搖了搖小腦袋,抽身,深呼吸,然後靜靜注視著雙喜微紅的雙眼:“這樣真好。”“嗯,繡兒你來看我我好高興。”雙喜也輕笑:“算你丫頭還有點良心……沒把我給忘了!”“才不會,雙喜.……曼小姐的姨娘家待我很好,人都挺隨和的。你呢,管事的沒虧待你吧?”“嗯,平平淡淡的跟以前一樣,隻不過每天晚上難免會一個人孤單啦。”“.……”沉默了些許,默默握住她的雙手:“雙喜莫說傻話,你一點也不孤單,就算繡兒不在你身邊,你也要相信,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永遠噢!我們都要努力,為了對方,互相努力吧!!”木雙喜努力睜大眼睛不讓淚水奪眶而出,朋友啊,朋友就是在你迷茫時為你盞上明燈的那個人。朋友啊,就是在你孤獨寂寞中給你帶來一絲溫暖的那個人。朋友啊,就是給你落寂的心靈麻木的思維送去快樂的人。“繡兒,雙喜能在這個讓我幾乎絕望的地方結識如此的你,什麽苦難,雙喜都值了,從小便被送入春樓做婢女,以為這一生便這樣昏昏漲漲地過去,我曾經無數次問自己活著到底有什麽意義,那永無止境的空虛嗎?繡兒你是雙喜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開心.……我珍惜我倆彼此之間的友誼,僅此,我便很滿足了。”“我也是。”繡兒很開心能夠聽到雙喜直白的內心獨白,這種感覺很溫馨,跟曾經蘇倩兒之間那種微妙的互依互賴的感覺完全不同,後者是主仆之間的忠實信任與感動,前者是平等快樂依賴以及不可割舍的友愛。
兩個傻姑娘又感傷了好一陣,錦繡又突然想起那個風溪院夜晚的漂亮少年,唔.……他現在,怎樣了呢?他還記得曾經有個聽蕭聽到死睡過去的小丫頭麽?他還會在不愉快的夜晚獨自一人奏蕭麽?“雙喜,近來寢房內還是照樣能聽到奇怪的聲音麽?”她托著下顎,想了一會兒:“唔……說真的,自從你走後沒多久,後院也不再鬧鬼了,奇怪的聲音也不曾響起過。”他過得很開心麽?不曾為自己的消失感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傷感嗎?不知道為什麽,繡兒心中卻莫名其妙的泛起酸來,自己到底怎麽了:“嗬嗬,一切平淡就好。”“也不能說平淡啦……”雙喜突然露出詭異的表情,裝出幽幽的聲音朝錦繡說道:“鬧鬼倒是沒有了啦,但是,卻發生過離奇失蹤的奇怪事件噢……”她壓低聲音,又恢複了以往搞怪的作風:“一個很搶手的男寵,卻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整個春樓都戒備森嚴的情況下,消失了——若不是身懷高超的武藝又怎能在如此情況下神不知鬼不曉地不見了?可是眾所周知那個男寵是絕對不會武功的,若是真的有,又何必等到幾年後才遲遲出逃,所以大家都猜想必是那風溪院的女鬼看上了那個可憐的男寵將他給挾了去……那陣子鬧得人心惶惶,雖然後院已並無奇怪聲響,可是眾人……特別是男寵們好像比以往更加避諱那個恐怖的地方了。”失蹤?男寵?風溪院?一連串疑問敲擊著錦繡的小腦袋,莫不是.……“雙喜,那個男寵,你認識嗎?叫什麽名字?”“啊?聽她們說……好像就是那日曼小姐戲曲演出那次壓軸彈曲的那個少年.……好像是叫什麽煙來著,嗯?繡兒你怎麽了?”失蹤的男寵果真是他!!!錦繡柳眉微微皺起,風溪院那所謂的鬼其實就是南煙本人,而且從跟他交流的那幾次都能感受到他的無奈與對春樓的厭惡,若是說鬼怪不對,若說是身懷絕技也不可能……那到底是哪位高人出手相救呢?南煙他現在又身在何處,他過得好麽?“繡兒、傻繡兒!說話啊。”恍神間,雙喜張揚的小手在麵前揮舞,打斷了錦繡的思路,她扯出一絲幹笑匆匆說了句沒事,木雙喜剛想盤問——
“你是什麽意思!!!!”一聲陰陽怪氣的嗤叫從半掩的門外響起,錦繡心中一愣,該不會.……她倆一前一後衝了出去。
一個身材高大的看似不是中原的強悍女子伸出手揮向左側的小楣,繡兒來不及想那麽多,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絲絲將身後的少年護住,這個待自己如琉璃娃娃般嗬護的男子,自己又怎能眼睜睜看他在如此強勁有力的衝擊下受傷,“唔!!”悶哼一聲,鐵拳穩穩地挨在她的小身板上,隱約間感覺到被護住的身子明顯由緊繃轉變為愣住,抬頭撞上小楣那雙閃爍著奇異色彩的眸子,接著,那雙清澈的眸子猶如蕩滌的一灘泉水一閃而過,他銳利而憤怒地扭頭瞪向女子,反身溫柔地將繡兒擒在身後:“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極限!想幹什麽衝我來吧!!!!!”女子狂妄地冷笑三聲:“喲終於肯開口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你要知道忽視我的下場是很嚴重的,卑微的臭男人!戴個破鬥笠我便識不出你的真身還真是白混這麽多年了!!敬酒不吃吃罰酒……”“小楣,怎麽回事……”剛才小楣怒吼的神情,簡直就是泉穆镅的翻版,著實讓繡兒震撼到了,小綿羊般溫順的他,怎麽突然……她不留聲色地掙開他的懷抱。“別擔心。”小楣回以錦繡一個純淨的微笑,輕輕朝她安慰道。
“我家主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漠視我家主子,若是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今兒你還真當自己多尊貴了!!”女子身後一個黑衣奴仆裝腔作勢地一把上前拽住小楣的衣頸,齜牙咧嘴地一拳重重落在他身上,無絲毫武力的小楣冰涼的雙眸憤恨地注視著麵前的兩個人,雖然疼地他冷汗直冒,嘴上卻絕不吐出半個屈服的字眼。繡兒雖是弱女子,甚至比小楣還不禁打,可她是絕對不容忍有人在自己麵前如此肆意妄為地欺辱自己的朋友,“住手!!!”咧出小素牙一口咬在奴仆強壯的手臂上,那個疼得反手一揮,繡兒被她一掌重重打在地上。“繡兒!!!!!”小楣雙喜兩人都不約而同衝上去護住這個逞強的丫頭,木雙喜雖不認識小楣卻也得說句公道話,她憤憤地朝那兩個蠻不講理的人喊道:“無法無天強搶民男也就罷了你卻還傷及無辜之人,是你們傷人再先卻還理直氣壯!!還有沒有王法!!?”黑衣奴仆也懶得廢話,反正在她們眼中,王法什麽的純粹是擺設,有錢有勢才是真理,她不由分說準備又一掌劈下來,千鈞一發之即,誰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前一秒還舉起拳頭便要打人的奴仆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