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千麵琉璃

  白菊山 ——


  林間，一巨大白鳥盤旋空中，“汩——汩——”鳴叫，羽翼紛飛，豔陽高照，巨鳥額間一紋青色花印，雙目銳利，撲朔翅膀，看起來神聖而不可冒犯。


  白鳥守候的地方，便是一清澈小河，流水嘩嘩，草茂樹豐。愜意愜意.…… 就在這時，一雙粉嫩纖細的玉手扒開樹葉，噗嗤一聲跨腳跳了出來，隨意一攏發絲，白衣飄飄，柳眉大眼.……女子伸手一招，白鳥乖巧地湊到她身邊“汩、汩 ——”“對不起噢小眠，讓你久等了~”她身子歉意地微微一躬，烏絲便瀑布般傾斜而下，“不過這真是個好地方，河水清澈有安靜……洗得好舒服啊！”女子抿嘴燦爛一笑，彎彎的睫毛，如櫻桃般的紅唇，靈動的眸子，隻見她輕輕一躍上鳥背，白裙旋轉，烏絲飛揚，柔荑一擺，勾嘴哧笑，便是神仙姿色。


  “小眠，昨天那些追捕的人鬧地這麽凶，我怕他們還沒離開這裏……你飛低一點，免得被發現。”


  玉琉璃輕輕撫摸著巨鳥頸部的疤痕，被喚作小眠的白鳥，會意啼叫一聲，平緩下降，待高度調整到樹林上方，飛行減速，若是在林上方快速飛行，極有可能來不及改變方向而撞上高大的樹木。


  “唰 ——”霎那，林間樹枝劇烈的搖晃，從上空急劇下墜的黑色巨物，突然展開巨大的黑色翅膀，大到.……可以輕易將白鳥包裹其中，毫不費力……正所謂大巫見小巫，一鳥更比一鳥大。這隻黑鳥的肩頭，佇一銀發男子，他上著黑衣，下著灰武褲，腰間係一精美的烏黑赤芾，以帶束腰，腳踏灰靴，銀發束腦後，淩厲的眉目，淵而引人的瞳孔，仔細一看好似無盡的懸崖，將人兒吸進其中，恍然出神，而不能自拔。


  見來者並不是來追捕的羽士，琉璃舒眉，道：“來者何人？有事便說無妨。”“你便是那名榜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的千麵琉璃？”男子動唇開口。琉璃一楞，心中生疑，自己從不在他人麵前露出真麵目，就算是真正的容貌，料誰也不會想到大名鼎鼎的千麵琉璃是一個外表看似柔弱的芊芊女子，自己的絕技既利既弊，好在千麵容貌，無人識得，便與世無爭，逍遙快活之，壞就壞在這讓人上眼的變臉絕技……著黑衣男子莫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假麵，同那幫人一樣是盯著這絕技來的？“嗬嗬嗬……這位奇怪的公子可見過千麵琉璃層層假皮下的真麵目？”琉璃一笑掩之，抬臉望卻，男子一臉默然：“不然.……隻是，見白鳥額前印跡，像是水寒紋印，聞得千麵琉璃曾是水寒幫副幫主，可惜水寒幫在兩年前幾乎全群覆沒，從此幫散人散。”“公子可識得水寒紋印？”琉璃心中踉蹌一動，褪去那一抹慌張，佯裝無知詢問男子。


  “何止識得.……”男子停頓，沒有在說下去，此時琉璃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兩年前，水寒幫同炎月會盟的那場交鋒，自己的露麵，白鳥的紋印.……使得自己之後一直不敢公然之下召喚白鳥戰鬥，怕的就是被炎月的人看破那絲破綻，最明顯的特征，不能抹去的特征.……他.……到底是.……？


  “你是誰？”


  “炎洺 ——”


  “.……”果真是炎月會盟的盟主炎洺，早就聽聞他有一神騎，卻不曾想過是隻黑鷹。


  琉璃身中內傷，武力大減，而白鳥的傷口也未痊愈，若在這種情況於他一博，豈不是死路一條。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琉璃迅速擺手，白鳥撲哧翅膀急速向前，身後的黑鳥頓時被擺在後頭，雖然已看不見他們的影子，但是琉璃知道，若是對方追上來，兩者相差的速度，那人是絕對占優勢的。而炎洺這邊，卻隻是默然騰於空中，不予追趕，公平的決戰，絕對不是乘人之危，這是小人之為。“千麵琉璃，兩年前的決戰，我倆不相上下，這一次，你受傷，我不要這白撿來的優勢，日後，我可不會再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