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眯著眼,暗暗盯視著少年斑,心中暗暗發笑。
從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的班,此時手足無措,面對著母老虎般兇狠的少女禾,一時間慌了神。
一旁的大黑,看見主人被放倒在地,滋著牙就要衝上去。
那渾身炸毛的樣子,鐵定是要上去和斑拚命。
這要是衝上去,打不過就當場撲街變死狗,打得過自己可就沒賠償了。
王權暗暗焦急,都要跳起來阻止。
他心裡大吼:你這隻蠢狗,快給老子回來!別壞老子好事!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就要衝上去的大黑,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快步跑回來了。
這一回,它牙也不齜了,老老實實蹲在他的身邊守護著。
心裡鬆了一口氣的王權,隨即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對著斑一聲慘叫:「你好狠的心!」
似乎,斑對他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這一幕,引得一群原始人側目。
說完,王權就讓禾背自己回洞穴,美其名曰好好養傷。
就在斑一臉懵逼的時候,王權回頭看了一眼,搖頭嘆氣道:「唉,看來這傷要養很長時間才能好了,斑,你記得拿點食物來,不賠償我可不行。」
「賠償?」少年斑撓了撓頭,心裡有點慌。
今天的事要是讓阿爸和大骨知道了,自己恐怕沒有好果子吃。
真是晦氣,本來想奚落對方一番,結果還要賠東西。
這個病秧子,以後說什麼也不碰他了,離他越遠越好!
搖了搖頭,斑灰溜溜地離開了。
回到洞穴,王權的嚎聲立刻停止,畢竟演戲得有觀眾啊。
他對禾說道:「今天斑弄傷我的事,你一定要多和其他人說。」
其實也不用宣傳,剛才的事,不少原始人都看見了,以他們的八卦能力,估計已經傳開。
禾疑惑著王權怎麼忽然就不疼了,現在更一腦袋漿糊:「為什麼呀?」
王權才不和這個單純的笨蛋說真話呢,否則不出半個小時,整個部落都知道自己假摔的事了,那豈不是功歸一簣?
躺在地上,他翹著二郎腿,吃著一個拳頭大,表皮似菠蘿蜜,內心似梨子的野果。
今天參觀部落的想法,算是泡湯了,不過也有一些收穫。
環視了一圈自己的這個卧室,王權怎麼看怎麼不滿意。
這髒兮兮的虎皮毯子,早就該洗洗了。牆壁黑咕隆咚的,能不能拿東西刷白一點?這樣更亮啊。
還有油燈,有松樹嗎?搞點松脂做蠟燭多好。
一邊搖頭,他一邊啃果子。
在這裡,根本沒什麼好吃的,除了食材還算新奇自然,味道真是不能提。
畢竟這個破時代,連柴米油鹽醬醋茶,都配不齊全。
想到這些,王權就煩躁起來——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可這種煩躁很快消失了,相比於這些,怎麼活下來才是正事。
原始世界的環境,到處是兇猛異獸,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別想著獨立生存了。
而且滅亡山部(前身的部落)的火部和蛟部,恐怕一直在追剿山部殘餘,自己要是沒有了炎部的庇護,出去就是個死。
「唉,好難啊!」
他雖然有一棵神奇的靈樹,可沒辦法提升自己的實力。
思索著的時候,王權眼睛盯住了一旁的大黑。
這隻狼,好像很不一般啊。
自己說的話,它幾乎都能聽懂,哪怕在心裡下命令,它也能執行。
這可不單純的是大黑聰明——雖然它很聰明,而是雙方有一種更深層次的聯繫。
在少女禾離開房間的時候,王權開始試驗了。
「大黑,叫三聲。」
「嗚——嗷——嗚。」大黑不會狗叫,只會狼吼。
「大黑,打三個滾。」
大黑很聽話地在地上滾了三圈。
王權很是興奮,隨即在心裡下命令。
「大黑,在地上寫十個阿拉伯數字。」
這時候,大黑就有點迷糊了,因為它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阿拉伯數字,更不會寫。
可當王權在心裡,一筆一劃地想象大黑的動作時,大黑竟然真的模仿著,寫下了0123456789十個阿拉伯數字。
尖銳的爪子,連石質地面都能輕易劃出痕迹。
「太神奇了!」
王權面龐漲紅,興奮地揮舞著拳頭,一張臉都笑成菊花樣。
一番實驗,他終於確定,自己真的能夠隨心所欲地駕馭大黑。
「大黑,給我變個蘿莉!」
「大黑,給我洗衣服!」
「大黑,給我做飯!」
王權興奮不已,嘴裡說著胡話,大黑卻一臉疑惑——主人不會是瘋了吧?
沉下心來,王權思索這種能力的來源,以及探求能否增長這種能力。
他極度專註,不知不覺中,他發現自己的意識一轉,來到了一片混沌的星空。
隨後他開始墜落,不多時,就落在了一片氤氳的迷霧裡。
這是他才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懸浮著的小人,渾身散發著白色的光芒。
小人一尺高,十五六歲的模樣,有一頭烏黑的頭髮,淡淡的眉頭下是一雙丹鳳眼。
兩眼炯炯有神,整體看起來微瘦但十分挺拔。
他像個書生,而不是戰士。
小人和前世模樣有八九分相像,年輕了許多,同樣是那麼的帥。
小人的下方,是一個小小的水潭,直徑不過三五米,而裡面的潭水更是幾乎乾涸殆盡。
王權清楚,這是識海,即紫府,他緊皺眉頭:這個小人,就是「我」的神魂,而水潭就是「我」的精神力之湖嗎?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神魂渾圓如一,沒有任何阻滯異常,更能隨心所欲調動水潭中的精神力。
這讓他心疑惑——這到底是我自己的東西,還是繼承自前身的遺產?
很明顯,精神力是前身修鍊的成果,而神魂從感受和模樣來看,就是自己的,可本質卻強大的多。
這種錯位感中的自然感,讓他十分迷惑了。
要知道,這可是神魂和精神力啊,有著個體濃烈的生命烙印。
這怎麼能繼承呢?
可自己真就繼承了。
連移植器官都有排斥,自己繼承的神魂力量和精神力,居然一點異常感都沒有,用起來得心應手。
太怪異了,太不可思議了,太反常了。
那麼,我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在王權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既然想不明白,王權只能暫時放下,思考當前的困境和出路。
「自己」以前在神魂上的力量,遠遠高出體魄,其實也是有一定實力的,絕對不是弱不禁風的人。雖然受了損傷,但有以前的底子,恢復起來很快。
前身主修的是神魂之力,可惜神魂側的修行,似乎在原始部落里並沒有相應傳承。
王權為前身感到遺憾,也有點愁自己的前路。
沒有修行傳承,就只能一步步摸索了,前途艱難啊。
不過聽說自己母親就出身炎部,加上舅舅的幫助,說不定能找機會,覺醒巫血,成為戰士呢。
他的意志毫無阻礙地統御著神魂,心念一動,識海中的迷霧就開始匯聚。
身體精氣所化的迷霧,逐漸凝聚成雲,隨後一點一滴的雨水落下,清脆的雨滴聲在精神力池塘中響起。
良久過去,迷霧消失一空,而精神力之湖,則多了薄薄的一層。
單單如此,就讓王權感到了一種充實感。
識海外圍,有一縷縷的新霧飄來,但新增的速度很慢,單純依賴自然恢復,恐怕需要好幾天。
看著自己的神魂之身,王權想起了神秘空間的那棵靈樹。
他才知道,自己之前在那裡顯化的,不是軀體,不是神魂,而是氣血、元氣、意志和精神力凝聚而成的虛幻化身,所以才如幻似夢。
汲取的靈液,也都自然而然地消化在身體里,轉化成了滋補精氣神的養料。
那麼,自己能否支配靈液的用法?
現在,他只想努力壯大神魂,補充精神力之湖,而身體的恢復速度,反而要放緩一些才是。
靈液如果順利轉化成神魂力量,那自己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