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密信
喬楓再次來到了聖西塞城區走訪調查，這裡的商業區已經變得冷冷清清，市場一片蕭條，街道除了巡邏的兵卒已看不到幾個行人，有也是行色匆匆。
山裡的狼禍屢剿不滅，已然成了氣候。他們最近一改以前只針對血族財產的破壞活動，而是開始有計劃的襲擊附近的村莊，俘獲整戶家庭，以妻女作要挾讓家中的壯年男子轉化成新的狼人供其驅使。
所以最近以來，即便聖西塞的騎兵和新組建的人狼血合成部隊四處出擊，又殺死了上千的狼人。
但整個南部山脈基本也算淪陷了，北部平原上也開始冒起星星之火，交通，貿易，生產活動大受影響。
而且因為羅馬聲勢浩大的發起對喬治亞和亞美尼亞的懲戒戰爭，整個黑海南岸貿易網大受影響，大量遠來的商人無法跨越層層的軍事封鎖線來此貿易，即便能量很大的商人也不願在此時多擔風險。
還有，血庫計劃初期所需的的材料，器具已經開始小批量生產，部分采血稅務人員也訓練完畢，維克多開始在城內小範圍落實新的血稅政策。
以往血稅可是從來落不到城裡人頭上的，無論再怎麼宣傳新的采血方式不會影響健康，但只聽這個名字就會人心惶惶。
人類市議員們不斷上書請求收回命令，但都被維克多親王一一強力鎮壓了下去。
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因為血源充足，底層血族士兵的數量大大增加，血族明面上的實力與日俱增，維克多更有底氣和決心將政策執行下去，並且開始對仍不對他臣服的議員派系勢力窮追猛打，大加懲罰。
一旦維克多開始打破規則，肆無忌憚的行動后，不再顧忌曾經議會制定的「非議會允許不得對貴族讀取記憶」的陳規舊俗，那自然是一抓一個準，並且還會牽連出一大片來，進入到喬楓實驗室中體驗生活的血族貴族也就越來越多。
但喬楓一直在拖延高級血族的轉化實驗進程，或者謊報成功率太低，導致血族軍隊中的高級指揮官只少不加，所以聖西塞城堡的真正實力不增反降。
只是血族對於狼族的殺傷力和攻擊手段大大增加，以及他們目前只認為狼族是最大的敵人，才產生了如此的錯覺。
不過今天喬楓來城區不是進行市場調研的，只是借市場調研的名義來找尋地下暗河的出口。
在原電影中，維克多是假死掉入地底水潭中水遁逃脫的，雖然在黑暗湍急的水流中逆行完全無法想象，地穴中連通地下暗河的洞口也已經被他用金屬柵板封死了，但就怕萬一，如果狼人偷偷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挖通了連通地下暗河的洞呢？是不是這就是他們想的突破聖西塞城堡防禦的方式？
喬楓在侍衛的保護下一路來到河邊碼頭，又坐船行舟沿著崖邊的河岸視察，不時從河中取一些水品嘗。
製鹽作坊的廢水通常都是直接傾倒進地下水脈的，如果這附近有哪存在出口，周邊河水的味道肯定有所不同。
不過最終搜索麵積太大了，實在力不從心，只得作罷返回，順便打算去阿拉伯商戰勸慰一下老朋友。
「怎麼現在還有販賣奴隸的商船？還都是這種的，這兩天打的狼屍夠那些奴隸吃一陣的了。」
一行人回到碼頭，喬楓指著幾個躺在擔架上從船上抬下來的人，向伊萊問道。
「回大人，因為士兵們疲於奔命已經不再運狼屍回城了，這些商人一直在運，價格又便宜，只要沒有現死的就先存放起來了。」
喬楓大致了解了一下。這些人大多患有嚴重的殘疾，要麼是重病將死，總之都活不太長了，商人們從四處購買來，以一個極其低廉的價格賣給城堡。
進了碼頭，只要還能喘氣的就算一份錢，死了沒臭的算半份錢。然後直接進屠宰室血放光作為血族士兵們的日常飲食，而肉體直接剁一剁扔給狼人奴隸們。
「現在聖西塞不缺血食，狼人不缺肉食，南邊羅馬封鎖的這麼嚴格，怎麼還有商人願意冒險賺這麼點錢？」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誠信商家？」伊萊指了指一個站在船頭跟碼頭工人交涉的胖商人。
「也只有那個傢伙每月按時交貨，雖然都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玩意，但基本不漲價。」
喬楓心中一動，吩咐伊萊道「叫他們把擔架抬過來。」
然後戴上一副皮手套，小心的檢查起眼前的這具人體。
一個人類男性，身穿農民衣服，肩膀上有一處傷口，似乎是刀砍的，已經感染化膿，渾身高熱，昏迷不醒。他掰開對方的眼睛.……竟然是瞎的。手腳上還有困縛留下的疤痕，喬楓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望著躺在擔架上如同死過去的人，回憶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電視劇《暗算》中似乎有同樣的鏡頭，而劇中安在天死後遺書中提醒的「佛在我心中的」也讓他頓悟到盧西安與同胞交流信息的方式。
「盧西安，你還真是一語成讖，禍從口出啊。」喬楓心中冷笑。
。。。。。。
「那些奴隸都運來了么？」他詢問旁邊的伊萊。
回到城堡，喬楓直奔屠宰室。
「啊，還沒，裡面都是本地快死的人。」
喬楓打開屠宰室的大門，一股血腥混合的內臟與排泄物的味道撲面而來，腥臭無比。他皺著眉頭抽出一張手絹捂住口鼻走了進去。
裡面如同殺豬流水線，很多已經死亡的屍體被剝光，用鐵鉤勾住腳踝倒掛起來，割開喉嚨上的動脈，讓全身的血液流入血庫工坊生產的保溫箱中，這就是今天血族士兵們的飲食。
控干血液的屍體被幾個高壯的狼人屠夫放到木墩上，用大斧將四肢和軀幹囫圇的切成碎塊，這邊是今天狼人和狼獸的食物，如果他們不煮的話。
空地上還堆疊這七八具未經處理的屍體，其中一個還算清醒，呻吟著發出輕微的求救聲，一個經過的狼人屠夫聽到呼救后小聲嘟囔了幾句，將其單獨拎出來，拿來一把鎚子和鑿子，對著太陽穴咔嚓一下，安靜了。
如同一片人間地獄。
喬楓叫來管事的血族侍衛吩咐道「把所有人都趕出去，我今天要在這裡做實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有人靠近。」
「是，子爵大人。」
即便喬楓不是他的上官，但整個城堡沒有人會得罪這個親王面前最紅的人類。
狼人屠夫都被帶走了，新運來的將死的人類也被挨著牆擺滿了一排。
喬楓挨個翻檢這些人的衣服並按壓這些人的腹部，直到他從某個將死之人的腹部摸到一個硬物，看位置似乎在胃裡，他觀察那人的嘴巴，嘴角都被撕裂了，喉部也有刮傷出血的痕迹。
「就是你了。」喬楓穿上圍裙戴上手套，拿出一把短刀，一紮一劃。
忍住噁心，從一團血肉模糊的臟器中翻找出一個用線縫合密封好的皮袋。
換好衣服，喬楓吩咐衛兵將這具屍體燒掉，並且今天不許有其他人再進入。然後又匆匆趕去阿拉伯會館，找館長翻譯了密信上的內容。
完后回來，將重新密封好的皮夾通過口腔食道捅進了另一個屍體的胃裡。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房間，分析起密信上的內容。
從對答的語句上來看，盧西安與外界之間通訊的非常頻繁，那個奴隸商人的運奴船，幾乎每隔一周就運來一批。
信中報告了各項行動的進展進度，其中陰晦的透露出某個地下通道的工程進度，以及要盧西安這邊回復下暴動的時間，喬楓立刻明白了那個地下工程指的是什麼.
他們的計劃應該是，由狼人自由軍攜帶者武器從地下暗河進入，屆時由在地下洞穴工作的狼人工匠開發暴動，砸開洞口的鐵柵欄，將援兵引進來。
然後兵合一處，將打一家，趁著血族軍隊和羅馬軍隊在前線鏖戰時從內部反攻倒算。
不過喬楓並不打算拆穿，而是等著關鍵時刻再加以利用，他心中醞釀著多個計劃，就看到時候牌桌上的其他幾個牌手如何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