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你有照片嗎?」
「當然啦,你看看!」那女人掏出手機,打開相冊讓羅傑看起來。相冊中,是一排排的穿著清涼的姑娘,在鏡頭前搔首弄姿,擺出各種姿勢。大多是年輕的泰妹,也有不少俄羅斯和中東面孔的姑娘。
羅傑隨手翻了翻相冊,皺著眉頭,「這些都是很平常的貨色,沒有我感興趣的。沒有更好的嗎?」
「先生,你是要怎樣個好法?」
羅傑從票夾中,取出一張運通的黑卡放在桌上,「就是這種好法。」
那女人望著黑卡,眼睛都直了,「這樣……當然是應該有最好的服務啦!可是先生,你這麼有錢,曼谷最好的幾個私人俱樂部,你應該都知道啊?RB人那裡也很好玩啊?為什麼來我們NANA這裡?」
經驗老到的女人,眼光果然是很毒辣,不像年輕姑娘,見到一點錢就五迷三道,而是能想到背後的問題,舉一反三。羅傑只好隨口放炮:「你們的幾個將軍,欠我錢不還,我們差點鬧翻了。現在去他們的俱樂部,我怕玩得不夠盡興。」
羅傑隨口報出幾個將軍的名字,那女人露出戰戰兢兢的神色來:泰國紅燈區的女人,雖然在肉體的生意場上混了多年,但是時常受黑白兩道壓榨,對於本地有權有勢的人,心中仍是抱有恐懼。再者,像NANA這樣的紅燈區,來的多是垃圾老外,偶爾有一些有錢人,像羅傑這樣既有錢、又和上層當權者有關係的,幾乎都不會往這種紅燈區跑。
羅傑收起黑卡,看著有些發獃的女人,笑道,「你別緊張,我只是偶爾來曼谷玩玩,想玩些新花樣而已。你叫什麼?」
「我叫Janie,大家都叫我Janie姐啦。先生你的品位實在好高,我怕我們這裡的姑娘,滿足不了你啦!你想玩些什麼新花樣?」
「我對年輕的女孩子,比較感興趣,你這邊有沒有?」
「年紀輕的?我這邊有兩個金頭髮的姑娘,一個14歲,一個15歲,剛來沒多久,這樣可以嗎?」Janie姐習慣性地想要加上一句「可是她們要價很高哦」,話到嘴邊,趕緊咽到肚裡。
羅傑搖搖頭,故意露出一臉淫笑,「有沒有更年輕一點的?」
「更年輕的?」Janie姐眼珠一轉,心中恍然大悟,這男人是喜歡玩這種啊?果然是養尊處優慣了,口味也和一般的土豪不同!Janie賠上笑臉,貼近羅傑小聲說道:「我們當然有』小鳥』,但是先生你來的不是時候。現在的』小鳥』,都被巴色大哥集中起來,沒辦法陪你。」
「巴色大哥?他把小鳥們集中起來做什麼?不打算賺錢嗎?」
Janie面露難色,「這個我也不知道。聽說道上來了一位有實力的大哥,非常喜歡小鳥。大約兩周之前,好幾位大佬都把自己手上的小鳥送給他!」
羅傑心念一動,裝出一副懊惱的樣子,「總有一些留下來的吧?沒想到我來曼谷,竟然還花不掉錢!」
Janie眼睛滴溜溜轉著,好一會兒,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當然還有剩下的啦!巴色哥手裡有一個金髮的小妞,他自己很喜歡,偷偷藏起來了。現在白天,他應該在別處忙,我可以帶你過去,就是不知道.……」
羅傑心中一動:能夠接觸地頭大哥的「寶貝私藏」,這女人顯然不簡單!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重又取出票夾,將其中的泰銖,都摸出來塞到Janie懷中:「這只是帶路費。剩下的錢,我要怎麼給你?」
Janie臉上喜形於色,說道,「跟我過來!」當下領著羅傑,跑到路口上了一輛嘟嘟車,徑直讓車夫往蓬澎的Emporium商場跑,「我們去買點東西,就當是你付錢啦!」
羅傑心中大罵,這女人胃口還真不小。Emporium和Emquartia,是東邊RB人區最豪華的兩個商場,有曼谷的「貴婦商場」之名。這女人拉著自己過去,顯然不是買塊進口巧克力就能打發的。嘟嘟車速度極快,大約10分鐘后,便到了商場。果不其然,Janie直接拉著羅傑,跑到一處腕錶的專櫃,說道,「我們就在這兒挑點東西吧!」
這是一個一類甲等的腕錶品牌,雖然比不上羅傑腕上的寶珀,但主流的女表,動輒也是上百萬泰銖。羅傑恨得牙痒痒,倒不是買不起,而是恨這女人實在是獅子大開口。但轉念一想:又不是陪娜娜來買東西,這只是獲取情報的花費而已!一百多萬泰銖又算什麼!
羅傑忽然呆了一呆:我沒事想起給娜娜買東西做什麼?
沒等羅傑細想,Janie便讓櫃檯的小姐,要取出一塊鑲鑽的女表試戴。那小姐見Janie一身紅燈區打扮,實在懶得搭理,但又見羅傑在一旁陪著,同時又瞥見羅傑手上的表,只好強忍著保持職業精神,將表取出給Janie試戴,心想:你這是騙上哪個冤大頭了?有錢人都不是傻子!等他想清楚要付多少錢,還會願意刷卡嗎?有你好難堪的!
Janie將表戴在手上,愛不釋手,「你覺得這塊怎麼樣?」羅傑看了看標籤:135萬泰銖,笑了笑從票夾中取出黑卡,「那就這塊吧!」讓櫃檯小姐刷卡開票。
這自然是大大出乎櫃檯小姐的預料:這男人瘋了嗎?給紅燈區的這老婆娘.……買這表?但有錢的顧客就是上帝,趕緊堆起訓練有素的職業笑容,替羅傑完成交易。Janie喜出望外,美滋滋地把玩手上的新表,羅傑問道:「現在我們可以過去了吧?我可不想玩到一半,你那個什麼大哥回來了!」
「當然,當然啦!」Janie得了天大的好處,再不猶豫,帶著羅傑到商場外打了一輛計程車,向司機報了一個地址。車子在素坤逸路上稍稍前行一段,便掉了個頭,向南駛去。
羅傑心中咯噔一下:這裡就向南了?這裡向南是RB人住宅區,再過去就是湄南河。這一區,並沒有過河的公路橋,難道這**,就在市中心嗎?
計程車沿著弄堂小路慢悠悠前行。這裡果然是RB人住宅區,弄堂中的景象,一點都不像曼谷其它的小巷雜亂無章,充滿市井氣:無論是整潔的路面、低矮漂亮的圍牆,還是圍牆中伸出的修剪整齊的樹枝,都讓人彷彿有一種到了RB京都的錯覺。幾百米之外素坤逸主路上的嘈雜,根本沒有傳到這裡,是一處鬧中取靜的豪宅社區。
但是計程車並沒有停在這一棟棟獨立的豪宅邊。3分鐘后,車子在一個現代高層公寓小區停下。Janie笑道:「你給我買了大禮,車錢就我來付吧!」
這是一個現代氣派的小區,建築和小區內的設施都還很新。羅傑隨著Janie進入一棟樓中,乘電梯上樓,在21層停下。出得電梯,Janie便領著他向走廊深處走去。整個樓層中,有數十家門牌,羅列在走廊兩側。樓層中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聲。
羅傑的胃中,泛起苦來。即便他與血族這種骯髒的生物打交道多年,但人類的罪行仍是時常令他反胃。這不是新聞中可以聽到的那些雞毛蒜皮、小偷小摸、金融詐騙、殺人越貨。人類的罪行,可以黑暗到超出你的想象。羅傑儘力不去想象,等下會看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