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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一杯好酒

  陸彪原以為,裡面會是一間書房,或是一間卧室,可視線所及之處,卻是一個風格奇特的大型工作室:房間的前1/3處,是一張大型的黑色木質書桌,書桌后除了一把漂亮的黃花梨木明代雕花大椅,是六個並排的黑色金屬柜子,柜子中一排排指示燈交替閃爍著,一看就是大型的電腦伺服器。

  書桌正對著陸彪身後的牆,滿牆被顯示屏鋪滿。顯示屏上的畫面,被分割成大大小小十幾個單元,投影著好幾個視頻,正在播出各個國家的電視新聞節目,另有十幾個單元,顯示黑屏。

  房間更深處,四張寬厚的單人棕色皮沙發和茶几置於圓形的波斯地毯之上,圍繞著沙發的,是整整三面牆的大型紫檀木書櫃,堆滿了書籍和各種宗卷,另有一個立式的恆溫酒櫃置於牆角,塞滿了葡萄酒瓶。

  羅傑一邊招呼陸彪過來沙發坐下,一邊走向書櫃牆,打開一扇櫃門,是一個隱藏的小型洋酒櫃。羅傑挑了一瓶,又取了兩個烈酒杯,一同坐到沙發上,給陸彪斟酒,一股甜美的酒香頓時散發出來。

  陸彪坐在沙發上瞪著眼睛,接過羅傑遞來的酒,「羅傑,你這房子的排場,可不是簡單的奮鬥幾年就能有啊?你告訴我,你究竟是做什麼生意?還有那一排伺服器,是用來研究什麼的?」

  羅傑舉起酒杯微笑,「你有很多問題,我也有很多問題,我們邊喝邊聊吧。這瓶是沒有年份的麥卡倫雪莉桶,大約是70多年前的作品,你在外面有錢也未必買得到。」

  「有錢也買不到?」陸彪心想,這自吹自擂的口氣倒是不小。舉起杯來看了看:深沉的琥珀金色。小啜了一口,酒液在口中稍作停留,化作一道溫熱的線順著食道而下。陳年雪莉桶一層層的香草、太妃糖和各種果乾的甜味首先衝上舌尖,稍作盤旋之後,丁香和豆蔻的芬芳又在口腔中層層疊疊地瀰漫開來。

  當果香和甜味彷彿穿著節日盛裝的舞女散開后,雪莉桶本身的橡木油脂香氣,就像是節日的祭司在人群中,被簇擁著隱隱出現,向人們宣告這是一個豐收的好年。陸彪回味了好一會兒,幾乎要熱淚盈眶,不由感嘆,「真正的陳年雪莉桶,確實不同凡響!為什麼和我在外面喝到的比,還要更甜?」

  羅傑笑了,「當年,他們家族請了一位新的會計,算錯了帳,多訂了100個橡木桶。」

  「多訂了100個?」

  「嗯,他們的大兒子,也就是二當家,剛從南美旅行回來,想將這100個桶用來做試驗。他沒有用Oloroso將橡木桶陳年,而是選用了一種甜度更高的雪莉酒,甜度大約是Oloroso的10倍左右。」

  陸彪大奇:「10倍?這樣也可以嗎?」

  「10倍甜度並不算太高,如果是Cream或者其他款,甜度可以到30、甚至40倍以上,當然,那樣就太過分了,麥卡倫就要淪為甜酒了,或者是完全被破壞平衡,成為垃圾。」

  「所以這款陳年,有更高的甜度嗎?這100桶,都流傳下來了?」

  「很不幸,流傳下來的只有1桶。當家的知道后,對這種試驗大發雷霆,命令銷毀所有這100桶。二當家偷偷藏了10桶在自己的工人家中。後來,二戰爆發,德軍大肆轟炸英國。二當家怕波及到自己家的酒廠,讓工人將存酒轉移,其中包含了這10桶。結果在轉移的途中,又損耗了9桶。」

  陸彪驚訝萬分,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只有一桶.……居然……有這種酒嗎?你是怎麼得到的?」

  「當然是從那個工人手中啊!」羅傑笑了,接著話鋒一變,「在我的酒友中,只有你,既能陪我路邊攤喝5塊一瓶的啤酒,也能和我一同領略好酒的風味。我這裡的好酒,數不勝數,回頭我們可以到酒窖中再好好逛逛。不過我先來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吧,關於我是做什麼的:我研究中西方各種不同的鬼怪,多數是有實體的那種,像是吸血鬼、食屍鬼、狼人和殭屍,以此為生。」

  「以此為生?」陸彪笑起來,「你是說能賺錢?你是寫這些鬼怪小說,還是將它們拍作電影?」

  「都不是。我獵殺它們,並將它們的財產,轉移至我的控制之下。」

  陸彪張大嘴巴,有好幾秒,過了一會兒,又好氣又好笑地指著羅傑哈哈大笑起來,「你是說,你就像是一個現代的狩魔獵人一般,獵殺怪物?你能否告訴我,這些怪物都在哪兒?」

  「就在你我身邊,」羅傑氣定神閑地喝著手中的酒,「在城市中,在荒郊野外。今天有,明天也有。有一些怪物,隱藏在地下;還有一些,在荒野外遊盪。最危險的,是吸血鬼一族,它們有和人一樣的外形,混跡在我們的社會中,已有上百年之久。你剛才不是問我第二個問題,我那一排電腦伺服器,是用來做什麼的嗎?我帶你看看。」

  說罷,羅傑起身走向那張黑色書桌,伸手在一個角落摁下。只見書桌寬大的桌面立時從中間分開,一面寬大的觸摸顯示屏顯露出來,上面顯示層層疊疊十幾個控制台窗口。羅傑在上面稍稍操作幾下,正對面牆上的巨大顯示屏,立時作出反應:4、5個新聞直播的窗口,被列作一排,推送到角落,而另外十幾個之前黑屏的單元,顯示出畫面來,整齊地在顯示屏上並列作兩排。

  陸彪走過來,看著牆上的顯示屏。這十幾個窗口,播放著不同的內容:有的是在辦公室中,有職員走動;有些是拍攝某處房間,鏡頭一動不動,唯能從房間中魚缸中遊動的魚,可以看出不是畫面定格;另有一些,拍攝的像是新聞畫面,因為畫面上出現了至少兩位知名的西方政治家,正在與身旁的人交談;另有一位知名的電影明星和一位知名的企業家,出現在兩個窗口中。

  陸彪奇道,「這些是什麼意思?也是新聞直播嗎?」

  羅傑說道,「這些是我的行動小組,安排在這些人身邊的即時眼線。有的是在公開場合直接拍攝,傳輸過來;有的是安置了隱秘的攝像頭,暗中監視。你所見的這些人,包括這個,這個,都是吸血鬼一族。」說著,用手指了指那兩名政治家,和那名電影明星。

  陸彪啞然失笑,「羅傑,你一定是電影看多了,產生臆想了吧?你不告訴我你做什麼生意也就罷了,何必拿這些東西來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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