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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賭氣

  這天上午照例是線代課。

  夏棲鯨和林與千進教室的時候,時嶼已經在教室里了。

  為了便於分組討論,這幾次上課都是按照花名冊的順序分組的。

  彭啟原本在和時嶼湊著說話,一抬眼,看見夏棲鯨來了,挑了下眉,就要站起來讓座位。

  之前幾次,為了便於時嶼輔導,他都是和夏棲鯨換位置坐的。

  後來成了習慣,一上課就自動自覺站起來了。

  夏棲鯨原本就心虛,看見時嶼垂著眼睛,沒什麼表情的樣子,猜測他還在氣頭上。

  連忙擺手道:「今天就算,算了,我坐在後面就好。」

  彭啟愣了一下:「你聽得懂嗎。」

  夏棲鯨:「……」

  倒也不必如此坦率。

  夏棲鯨虛張聲勢:「這有什麼聽不懂的,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好歹也是線代小天才,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

  彭啟有些詫異,詢問地低頭看向時嶼。

  時嶼沒什麼表情,也沒說什麼,只是把本來側著的身體轉過去了。

  彭啟見狀,也不再說什麼,重新坐了下去。

  ……

  整整一節課,時嶼沒有回過一下頭。

  以前夏棲鯨坐他旁邊的時候,他是時常會偏著頭的,因為夏棲鯨總是看不懂題目,免不了就要不好意思地扯一扯他的袖口,小聲問,這個x為什麼跑到右邊去了呀。

  時嶼為了方便給他講題,就會微微側著身體,偏過頭,輕聲而耐心地給他講abcd。

  有的問題白痴到旁邊偷聽的同學都要翻白眼的程度,時嶼也沒什麼急躁的意思,仍舊是慢慢掰開揉碎了給他講,好像永遠不會嫌棄他。

  講題的時候,側臉在陽光投下的陰影下,臉部線條都沒那麼冷了,暖洋洋,溫溫柔柔的,像一句詩。

  而現在留給夏棲鯨的只有背影。

  無情的背影。

  像是一扇拒絕溝通、緊緊閉合的大門。

  有幾次夏棲鯨想喊他,隨便聊兩句,緩解一下尷尬。

  打的小算盤是,這會兒好歹在公眾場合,他和時嶼搭訕的話,時嶼應該拉不下臉拒絕他。

  不然傳出去,第二天就要傳得滿城風雨,說時神自視清高、對同窗置之不理了。

  時嶼似乎猜到他想做什麼,絲毫不給他機會,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肯讓他糊弄過去。

  就算是傳卷子,也是乾脆利落的。

  傳完也立刻轉過身,不給他半分搭話的機會。

  在這樣明確而鮮明的排斥下,夏棲鯨也不由得遲疑起來了。

  猶猶豫豫的,不敢出聲做什麼。

  兩節課一結束,時嶼就立刻站起身,準備和彭啟離開教室。

  林與千從教室最前方奔過來,喜氣洋洋的:「下午會有提前綵排!運氣好的話,我說不定能地帶你混進去!」

  夏棲鯨眼睛還盯著時嶼,隨口應付道:「什麼綵排?」

  「演唱會啊!」林與千瞪著他,「別告訴我你忘了啊,門票沒丟吧。」

  夏棲鯨:「啊……」

  林與千熟門熟路摸進他的口袋裡,摸到完完整整的門票,滿意了:「走走走吃飯去,中午給我多吃點,不吃飽飯等會兒哪有力氣撐一晚上,又不是鐵打的。」

  夏棲鯨被他拽著,被動往外走。

  見時嶼自始至終沉默著,沒什麼要搭理他的意思,自己終於也心灰意冷起來。

  人撞多了南牆,不會變得銅頭鐵臂,只會像受驚的蚌殼那樣,把自己縮起來,本能地保護自己,不再受外界的譏諷和輕蔑。

  夏棲鯨沒精打采:「下午幾點。」

  林與千興高采烈:「四點吧,據說樂隊是三點半左右到,四點的時候差不多布置好了,開始綵排。」

  夏棲鯨:「……唔。」

  林與千勾著他的肩往外走。

  因此兩人都沒有看到,身後一直淡漠寡言的時嶼,忽然無聲地抬起頭來,望向他們離開的方向。

  目光沉沉,深若潭水。

  下午夏棲鯨沒課,於是待在寢室里,和林與千有一搭沒一搭地打遊戲。

  這段時間住在時家,有點精力都被壓榨來做線性代數了,等做完差不多也就變成死狗一條,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仔細算算,竟然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沒碰遊戲了。

  林與千挺稀奇:「你回家不打遊戲啊?你媽管著你?」

  夏棲鯨:「……不是我媽。」

  雖說,時嶼這周周到到方方面面的管束他的勁兒,比起老母親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那你是打算戒遊戲了?」林與千嘖嘖道,「金盆洗手,為時不……哎呦卧槽!」

  林與千跳了起來,差點把耳機都摔了。

  瞪大了眼睛,捧著手機,似乎看到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一臉的難以置信。

  那種眼看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異的興奮。

  夏棲鯨:「幹嘛,樂隊已經來了?」

  「不是樂隊!」林與千喊道,「時神……時神在籃球場和人打起來了!」

  兩人趕到籃球場的時候,場地外圍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圍起來了。

  四面八方都是趕來看熱鬧的學生,保安喊了幾次沒人聽,只好揮舞著短棍轟人。

  然而這一塊兒的人散了,另一側又立刻聚集起來了。

  夏棲鯨和林與千站在外圍,擠也擠不進去,只能站在人群外干著急。

  前面黑壓壓的一片,不少人高馬大的alha籃球運動員聚集在籃球場中央,仍然在激烈爭執,有人惱火地直接把籃球一腳踩在地上,踩扁了。

  眼看著又要打起來。

  學校其他地方的保安也趕了過來,聯合轟人,然後把傷員搬到擔架上,送去了醫院。

  人群這才不情不願地散了。

  林與千看不到第一手八卦,不由得有些失望,哼哼道:「本來還想拍幾張照片,回去造福高中群的……」

  夏棲鯨:「造福?」

  林與千:「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時神從來沒跟人打過架的。高一的時候有小混混堵他,想逼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沒想到時神壓根兒不想打,直接一個電話報了警,說是有人尋釁滋事,把事情解決了。」

  說完又自言自語道:「所以才很奇怪啊,時神從來都是很擅長控制情緒的那種人,更別說打籃球這種玩玩性質的娛樂了。這有什麼值得費心思的嗎,到底是得有多不爽,才能在籃球場跟人幹起來啊……」

  旁邊的陌生學生也在興緻勃勃地討論,說原本今天就是一場金融系和法學院的男籃友誼賽,隨便打打不傷和氣的那種,主要功能是促進學院友誼,以及不讓體育器材室的籃球落灰。

  這種籃球賽一般也沒什麼人看,今天純粹是因為有時嶼,才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oga擠不進去,一排人直接騎上了圍牆,差點把教務處都驚動了。

  本來一切都進行得好好的,結果中場的時候法學院的前鋒犯規,把時嶼撞倒了。

  正常範圍內的肢體碰撞,本來也沒什麼。

  然而前鋒把時嶼拉起來的時候,不知道說了什麼。

  時嶼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特別難看,然後兩人就打起來了。

  林與千沒忍住,插話道:「所以,是說了啥啊?」

  「人不是我撞的,我哪知道,」那人翻了個白眼,道,「alha之間的挑釁?或者誰的女朋友被對方搶了?」

  正說著,彭啟急匆匆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林與千喊住他:「時神去醫院了?」

  彭啟停下腳步,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嗯,手臂輕微骨折,不算太嚴重,不過要靜養一段時間。」

  林與千:「那你不在醫院陪著他?」

  彭啟:「我去幫時神拿被子的,醫生說很可能要住院幾天,洗漱用品床單之類的可以自備。你也知道嘍,時神的潔癖有多嚴重,醫院那環境,殺了他也忍不下去的。」

  說完正想走,一抬眼看見夏棲鯨。

  頓了一下,忽然道:「夏同學,這會兒有空嗎?」

  夏棲鯨:「有,四點之前都沒什麼事。」

  「那就好,」彭啟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往醫院的方向走,「幫幫忙,救個急。」

  夏棲鯨:「救……什麼。」

  彭啟答非所問:「救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施救的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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