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楊康之子

  山洞之中，洪七公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好像真的不認識他一般，又指了指小桃說道：「那這丫頭呢？」

  「你又是誰啊？」歐陽鋒依舊不識，好奇的問道。

  「額……這……」小桃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話，心道：「歐陽前輩看了真的被打傻了，竟除了公子外誰都不認得了。」

  楊過也發覺到了事情不妙，拉著他手問道：「爹，你都記得些什麼？」

  只見歐陽鋒掰著指頭數了數，隨後說道：「唔……就是上次我在破廟裡醒來，就發現你不在了，然後找啊找啊，也不知找了多少年，你說你都跑哪去了，可急死爹了。」楊過這才恍然，原來歐陽鋒只記得自己與他在嘉興鐵槍廟中的事，那他又為何記起自己叫什麼了。

  「爹，你記起自己是誰了？」楊過又是問道。

  「當然啊！我可是西毒歐陽鋒，武功天下第一，厲害著呢！」歐陽鋒當即朗聲道，神情中說不出的得意。

  「好啊！你個老毒物，明明記起來了還當做不認識我。」洪七公爬起身來指著他大叫道。

  「你誰啊你，有多大本事讓我識得！」歐陽鋒瞥了眼洪七公后，冷哼道，這就讓眾人有些捉摸不定，不知他是瘋病好了，還是沒好。

  「你說你是西毒，那東南北中可還記得有誰？」洪七公繼續試探道。

  「那我當然知道，東邪，南帝，北丐，中神通，除了那王重陽外，其餘三人的武功都勉勉強強，不足為懼。」歐陽鋒雙手叉腰，張口就來，差點沒將洪七公給氣死。

  「爹，你都記得他們的模樣嗎？或者你以前的事都記得多少？」楊過也迷糊了，難道他被打失憶了？可是這也說不通啊！

  「模樣我倒是記不得了，以前的事我記得，就是和你在鐵槍廟中尋到你，聽到你第一次叫我爹時，別提多開心了，我……」

  正自歐陽鋒還要說時，楊過只好先打斷道：「那遇到我之前呢？」

  「唔……不記得了！」歐陽鋒沉吟了片刻，似乎實在是想不起來了，這才說道。

  這……要換在以前，歐陽鋒怎麼也要頭疼片刻，到得現在，他好像沒有半點不適，除了行舉有些失常外，就像個正常人一般，無奈之下，楊過只好請教洪七公，說道：「七公，我義父這是怎麼了？」

  「嘶~老叫花估摸著，他多半是腦子……壞掉了！」洪七公先是故作深沉，隨即又是一臉壞笑道，這歐陽鋒要是清醒了，確實難以控制，但若似往常一般瘋瘋癲癲，看他的樣子又十分願意聽楊過的話，相比起來，他還是覺得這樣的歐陽鋒好一些。

  「咳咳，還請七公不要開玩笑了。」楊過不由尷尬道。

  「你也不要急，我看他這應該是失憶了，說句不好聽的，這老毒物以前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仇家，這失憶要比不失憶來的好，但凡有仇家尋上門來，你只管說他得了老年痴獃，估計那些個正道之士也不會過於為難，不過前提是你要看好他，莫讓其再做壞事才行。」洪七公只覺得這歐陽鋒此刻挺配那老頑童的，一個痴痴傻傻，一個貪玩成性，也不知這兩人若是再遇上了，得多有意思啊！

  楊過不禁沉默了，洪七公說得確實不錯，相比以前作惡多端的歐陽鋒來說，現在的他反而更讓人容易接受些。

  「兒子，我肚子好餓，你有沒有吃的啊？」還沒說一會，歐陽鋒的肚子便「咕咕」直叫，這十多天未進食，要不是他功力深厚，估計餓都餓死了。

  「歐陽前輩，這是剛考好的兔腿，你嘗嘗合不合心意。」這時小桃遞過來一隻烤的皮焦流油的兔腿過來，雖說眼前這人已經不記得救過她了，可她豈敢忘記，畢竟救命之恩大於天。

  「好好，真香，你這丫頭人真不錯。」歐陽鋒光聞著兔腿的香味，就已經食指大動，更何況味道了，一口咬下，滿嘴留香，於是對著小桃一番讚賞。

  「爹，小桃和龍兒都是我的紅顏知己，您老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就讓她們喚你聲『義父』如何？」楊過從一旁拉來小龍女和小桃說道，二女自是滿臉羞紅，像極了第一次見家長的小媳婦般。

  看了看小龍女和小桃，歐陽鋒說不出的滿意，開懷笑道：「好，好，不愧是我兒子，好本事，我這下又多了兩個好女兒了，爹自然是開心的很吶！」

  「小龍女見過義父！」

  「小桃見過義父！」

  二女皆是對著他欠身一禮，見歐陽鋒並未露出不滿之色，她們也是放下心來。這一幕可看得洪七公羨慕不已，只恨自己怎麼沒有個兒子，不然非要跟楊過搶上一搶，其她的不說，小桃怎麼也得搶回來才好啊！

  「好！好！好！」歐陽鋒連叫了三聲好，心中說不出的歡暢，還偷偷給了楊過一抹讚許的眼神。

  隨著歐陽鋒與洪七公的傷勢漸漸恢復，又過了十餘天，眾人這才下了華山，而小龍馬與小帥兩個早就等不及了，一看到楊過和小龍女便興奮的跑來，神情中說不出的委屈，小龍女也是好一陣安撫，這才打消了兩個小傢伙的怨念。

  「咦，好神俊的白馬，過兒，你這馬兒是何等品種，我老叫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洪七公看著小龍馬頭上的肉角，嘖嘖稱奇道。

  「說來也奇，這馬兒本是『玉蘭白龍駒』的一種，只是不知為何發生了變異，頭頂兩支肉角，因為看起來極像傳說中的龍馬，這才厚著臉給它取名叫『小龍馬』。」楊過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嘿嘿，這馬兒真好看，我要騎，我要騎。」歐陽鋒一見到小龍馬，彷彿看到了極其稀罕的玩意兒般，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身形一閃便騎到了小龍馬的身上。

  小龍馬正享受著小龍女和小桃為她梳毛，突然感覺身上騎了一人，大驚之下，整個馬身原地蹦起了一丈之高，害的歐陽鋒險些沒坐穩給摔了下來，見身上那人還未被甩下，小龍馬又疾跑起來，如一道飛射的箭羽一般在山間穿梭，大風吹得歐陽鋒的身子整個向後傾去，正待他要向前穩住身形時，小龍馬突然一個急剎車，頓時將之摔了出去，好在他雖失憶，但一身武功並沒有忘記，借著樹枝枝幹卸了好幾次力后，這才站穩。

  後面匆匆趕來的幾人中，楊過關心道：「爹，你沒事吧？這馬烈的很，除了我和龍兒外，從來不讓別人騎。」

  「咴兒~」只聽小龍馬高鳴一身，似乎在宣示著自己的不滿，這便是給洪七公看樂了，見著歐陽鋒吃癟，當即大笑道：「老毒物啊老毒物，活到這麼大把年紀，竟然叫馬給欺負了！也真是沒誰了。」

  隨著這十幾天的相處，歐陽鋒也是重新的認識了洪七公，雖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便是天下五絕中的北丐，但也沒咋瞧得起他，因此兩人自是少不了拌嘴，好在楊過在中間做個和事佬，不然都打了好幾次了！

  「哼！你這臭叫花還想激我，這是我兒子的坐騎，我當然不敢下重手了，不然早就將它拿下了我！」歐陽鋒癟了癟嘴說道，話雖如此，也沒有想要再試的意思了。

  「切！」洪七公也沒有再激他，萬一一會忍不住又想出手了，楊過夾在中間實屬有些難辦。

  「爹，七公，你們近來索性沒事，我帶你們去看個熱鬧如何？」楊過見他兩難得的息事寧人一次，便想著帶他們一同趕往大勝關的英雄大會去瞧瞧。

  「哦？有什麼熱鬧可看，你且說說。」

  「兒子，我去，我去，爹最喜歡湊熱鬧了！」不僅洪七公來了興趣，歐陽鋒現在更是樂此不疲，哪有好玩的就要上哪去，活脫脫的另一個老頑童。

  「是這樣的，郭伯伯和郭伯聯合大勝關的陸冠英夫婦舉辦了場英雄大會，準備召集群雄共赴襄陽對抗蒙古，場面頗為浩大，咱們不如去湊湊熱鬧。」楊過心想，到時候他們推舉武林盟主定是洪七公無疑，屆時他本人到場，豈不是更壯聲勢，就算那金輪法王如約前來攪局，憑藉己方陣容，他怕是別想活著走出大勝關了。

  「你是說郭靖黃蓉？你小子還和他們認識？」洪七公想了想，姓郭能認識陸冠英夫婦，又有聲望敢舉辦英雄大會的，目的是為了鎮守襄陽的，當今世上除了郭靖外，怕是沒別人了，他倒是沒想到楊過還與他們相熟。

  「呃……倒是晚輩沒有提及，家父楊康，家母則是穆念慈，說起來與七公還有三天的師徒緣分，得幸您老人家傳授的逍遙遊拳法，受益終身。」楊過如實說道。

  「你竟是楊康的兒子，想不到似他那般為人，還能生出你這樣孝義雙全的兒子，實為不易！」洪七公並未因楊康當年所做的事而對楊過存有偏見，與他相處時日不多，卻也能看出他的為人來，絕不是楊康那等道貌岸然之輩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