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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赴宴

  「也是。」

  「喂,諸葛師兄,我說你能不能別跟個娘們似的,怎麼還哭個不停呢?王憂這不是好生生地回來了嗎?」刺耳的哭嚎聲,讓靳九心裡頭不免有些煩躁。

  「嗚……」諸葛月凱手掌一開,鼻孔里還衝出兩個鼻涕泡,臉色通紅地哭嚎道:「我……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這副模樣頓時讓王憂覺得哭笑不得,連忙輕拍著他的後背,跟哄小孩似的輕聲說道:「沒事啊,沒事。」

  正說著,他忽然想到自己的乾坤袋裡似乎還有著一瓶靜心丹,連忙取了出來,遞到師兄面前,說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先吃下這粒丹丸,它能幫你平復下心情,吃過以後,咱們再好生地聊一聊。」

  「嗯……」諸葛月凱一邊哽咽著,一邊接過丹藥仰脖吞入口中。

  接著。

  隨著丹藥入腹,他喉嚨里的哽咽聲愈來愈小,不消片刻,他眼眶中的紅潤也慢慢消退。

  待他心情完全平復下來,王憂再才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道:「還好我走運,沒死在裡頭,不然師兄你得傷心成啥樣!」

  靳九也是一樂,附和道:「我看得活活哭到死。」

  「放屁!」

  諸葛月凱先是淚眼朦朧地瞪了眼靳九,而後一邊擦去眼角淚痕,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我只知道我諸葛月凱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這樣用心地去照顧一個人……」

  說著,已經服過靜心丹的他,眼眶中竟然再度泛紅,出現閃閃波光,聲音里也泛起一絲波動:「王憂,你來地灶房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我打心底里一直都把你當成親弟弟來看待!」

  「你說一個被我照顧得好生生的人,突然就陷在了天星淵里杳無音信,我能不難受嗎?」

  這副掏心窩子的話落在了王憂的耳朵里,頓時讓他覺得倍感暖心,心尖也不由一陣酸楚,不停地點著頭正要附和,卻聽對方繼續說道:

  「靳師兄你說得沒錯,這些時日里我無時無刻不再擔心小師弟,每每思及他心裡總覺得壓著一座大山般,做啥事都不痛快,總是走神。」

  說著,他眼角再度淌下一行清淚,轉頭指著門板方向:

  「當這柄秋水劍出現的那一剎那,我心裡登時覺得,這柄劍不是插在了門板之上,而是正正地插在我心頭壓抑已久的沉重大山之上,頓時就將它粉碎成渣!」

  「現在,我心裡是從未感受到的輕鬆,彷彿世界都變得明亮了一般!」

  說到這裡時,他那滿是淚光的眼睛已經笑得跟個月牙一般,嘴角也是同時高高揚起,露出一行潔白。

  諸葛月凱是笑了,但靳九卻不由一愣。

  在這個剎那,他甚至有股錯覺,眼前這個大師兄並非是他本人,而是妖孽幻化而成的!

  不然的話,平日里一向錚錚鐵骨的他,能說出這般繞指柔的話?

  「師兄.……你.……」

  「我什麼?」這番心聲吐露出來,諸葛月凱頓感心情萬分通透,再無一絲一毫的拘謹,咧著嘴笑道:「是不是很意外我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紗布之下的靳九看不清表情,只是僵硬地點點頭:「確實.……不太像你。」

  諸葛月凱微笑著搖搖頭,看了眼旁邊正在撫他後背的王憂,便再度對著靳九說道:「莫說我,你就說你自己,你覺得你現在,和先前對比還是同一個人嗎?」

  問題出口,房間里忽然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靳九並未馬上作答,只是眨了眨眼睛。

  他忽然想起前段日子去曲徑仙窟時,不少同門都在路上直接或間接地表達過,說自己的話變多了很多,臉上的笑容也常常掛著,而且更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一向不苟言笑的自己,竟然也會開玩笑!

  而自己的這些改變,歸根結底,全都拜面前這個清秀少年所賜。

  前段時間的對練,受益者絕非王憂一人,靳九自己也是收穫頗豐。

  除了修為技法的提升以外,更多的,是從王憂那兒聽來的許多故事,什麼孫猴子大鬧天宮,三英如何戰呂布,魯智深倒拔垂楊柳,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靳九前半生說的話加起來,都不敵那短短的一個多月。

  正是王憂,自己才能有今日之新鮮面貌。

  所以,他並未反駁諸葛月凱,只是搖了搖頭,平靜地說了句:「不是。」

  「啊?」王憂一聽這話頓時不解,靳師兄不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嗎?

  除了話變得多了點,哪還有什麼改變?

  靳九看著他,忽的一笑:「他說不是就不是。」

  說著,他突然收起笑聲,肅聲問道:「既然你諸葛師兄都緩過來了,那你就暢談一下這段時間裡你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是啊!我也挺納悶的,剛剛還在長生院那邊見李宗主唉聲嘆氣地說你估計要沒了,怎麼現在突然就悄悄地回來了?」諸葛月凱也是一陣疑惑。

  王憂輕嘆一聲,正要將近況簡要道來,卻聽靳九抬手道:「說之前,你先看看你倆的樣子再說。」

  王憂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諸葛師兄,大眼對小眼后又看了看自己,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當即反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靳九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咱們既然是長談就得有個長談的樣子,你看看你倆現在,一個滿臉涕零,鼻孔里還有鼻涕泡,另一個坐在雜亂之中,成何體統!」

  王憂不禁掃向地面。

  身旁,桌凳正亂七八糟地倒在地上,旁邊是一灘灘水漬,摔得稀碎的瓷器碎片……

  確實是有些亂了。

  「沒想到師兄你還有潔癖啊。」王憂拍去屁股上的水漬一邊笑著,一邊起身,準備收拾下房間,卻不料才扶起桌子就聽得背後靳九喊道:

  「你都築基境了,怎麼還親手收拾?」

  「那我應該怎樣?」王憂頓時一愣。

  轉頭看去,靳九已經坐起身來,按了下枕頭,捋平以後又坐在枕頭之上,「閃開閃開,大師兄,你也別掃地了,還是我來吧!」

  「你來?」諸葛月凱立刻停下手中掃帚,靜靜看向靳九。

  這時。

  只見靳九隨意地躺在床上,隨意地敲著二郎腿,手裡同時變動著不同的花樣——雙手時而合十,時而交錯,時而畫方時而畫圓.……

  正當王憂覺得莫名其妙之際,靳九的兩手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透明風球……

  而王憂能看見的原因,是因為他能感覺到,師兄的雙掌之間,有一團靈氣正不停地高速旋轉.……

  一時間,案台之上的書本頓時嘩啦作響,翻動不停。

  諸葛月凱也是面色微變,他壓根就不知道靳九在幹什麼,但他能感覺到房間中的風勢似乎越來越大,當即將臉前狂舞的髮絲撥至一旁,出言制止道:

  「老九,不就是掃個地的事情嗎,你趕緊住手,再這麼下去咱們地灶房的屋頂恐怕都要被你給掀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靳九此舉本就是想在王憂面前炫個技,哪會中途停止,待風球蓄好,他立刻右手一甩將其甩出.……

  頓時,房間之中立刻颳起了道狂猛的龍捲風!

  風勢之大,就連小山一般的諸葛月凱都站不住腳,哪怕是在王憂的攙扶下,也被狂風吹得左右晃蕩,屋中的其他物事更是不談,書本紛飛,衣物繚繞。

  一時間,房間地上是乾淨得不惹半粒塵埃,可上方卻是熱鬧極了。

  書頁瓷器,盆碗桌椅,一應事物如同圍在篝火旁起舞一般在房間上方旋轉不停。

  「叮叮.……」

  在感覺到屋頂都開始微微晃動后,王憂再也坐不住了,當即阻止道:「師兄!師兄!很乾凈了!趕緊收了神通吧,再這樣下去屋頂如果真起飛了,小心宗里拿你是問。」

  此話一出。

  狂風頓止。

  上方那些正在旋轉的事物也利馬隨之停下,噼里啪啦地如同下雨般落了下來。

  然而。

  那些東西落下時,並不是毫無規則地胡亂下落,而是受著一道道靈氣牽引,按部就班地順勢落下。

  桌凳衣物,書架案台回復原狀,瓷器水片,水漬泥灰則是另歸一堆,置於門側。

  看著乾淨無比的房間,王憂不禁點了點頭,一邊撫掌一邊由衷地贊道:

  「厲害。」

  這話是靳九萬分受用,當即呵呵一笑,但面上卻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平淡說道:「不過是一陣風的事情,何必親自動手呢。」

  王憂無奈一笑:「這事你行,而我……做不來。」

  「慢慢來,別著急!」

  靳九面上看似隨意,但體內靈氣卻是一陣翻湧。

  這狂風術他才修習了兩天,法訣在他屁股底下還是熱的,中途幾次險些失控,若不是運氣好,這間房還有沒有屋頂都還是二話。

  雖然如此,至少現在,自己是「勝」過了王憂一籌!

  頓時讓靳九覺得心裡爽了不少。

  讓你小子前些日子變著法地虐我,現在不行了吧?

  待靈氣稍加平復后,他再才對著王憂說道:「小師弟,你先沏上一杯茶,咱們邊喝邊聊!」

  「好嘞!」王憂渾不在意地應了一聲,開始動作起來……

  茶水沖泡好以後,三人便開始一番詳談。 ……

  與此同時。

  浩瀚雲海上,曹華佗輕嘆一聲,將手中已經準備妥當的傳音玉簡輕輕送出……

  看著潔白玉簡越飛越遠,他不禁呢喃道:「李師弟,可千萬給我坐住嘍!」 ……

  當王憂說到和尚瞬息之間橫渡萬里,將自己送回宗門時,靳九和諸葛月凱人都聽傻了。

  靳九做夢也沒有想到,王憂這短短半月的遭遇竟恐怖到了這般地步,捏著手中早已冰涼的茶盞喃喃道:

  「乖乖!」

  這裡頭其中任何一件事,哪怕是百宗大會,自己都不可能輕鬆應對,更莫談暗月天尊之流。

  桌子對面的諸葛月凱雖然也是聽得驚嘆陣陣,但由於此刻已是三更時分,尚未築基的他,隨著王憂話音一落,他那緊繃的心弦也隨之放鬆下來,困意頓時如同海水襲來一般將他重重淹沒。

  他疲憊地站起身,喉嚨沙啞地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實在是頂不住……」

  還沒說完,他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打完,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轉頭對靳九說道::「對了.……靳師兄,李宗主回來時讓我告訴你,他明日午時會在長生院那邊設下宴席,你倒是切莫忘記。」

  「設宴?」

  靳九低頭看了看裹得嚴嚴實實的字跡,不由苦笑一聲:「我都這副模樣了,他怎麼還要我去赴宴呢?」

  「因為赴宴之人,好像皆是今年從曲徑仙窟歸來的弟子。」

  說著,他的視線又來到王憂身上,抿嘴皺眉道:「小師弟,你到時也跟著去吧,這段時間李宗主沒少為你的事著急上火,你去了他也能放下心。」

  王憂沉吟了一會,當即點頭道:「好。」

  見二人應下,諸葛月凱也不多留,立刻睡眼朦朧地離開了房間,平靜下來的王憂自身也是頭腦發脹,隨即起身,向靳師兄告辭。

  「靳師兄,你好生歇息吧,我先回房睡上一覺。」

  靳九卻不肯放過他:「別啊,長夜漫漫,我一人多不熱鬧。而且按道理說你都築基了只消打坐便可緩解心神,幹嘛要浪費時間去睡覺?」

  王憂苦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白天的時候,二位神仙打架,我這小人心弦崩得都快斷了,此刻眼前滿是金星,能不睡覺嗎?」

  靳九聽聞這話也不再阻止:「那好吧,你儘管回房休息,明日午時我再去喊你一同赴宴!」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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