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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再度重相逢

  九十八聽靳九這副不容質疑的語氣,知曉自己拗不過他,只好不再阻攔,狠狠地盯了眼王憂過後,這才讓開肥碩的身體,同時叮囑道:

  「師兄小心。」

  直至這時,王憂方能看見靳師兄的全貌。

  只見他渾身上下緊緊裹著層厚厚紗布,包得跟個粽子般,唯有一雙犀利眼眸露在外面放出陣陣寒芒。

  「閣下何人,為何夜闖我地灶房。」

  就在這說話間隙,他身上所裹著的紗布忽然滲出點點紅色,如同紅梅怒放般暈染開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即鑽入了王憂的鼻子里。

  本來他先前還有捉弄之意,但見到這副場景哪還有餘興?登時眉頭一皺,望著靳九問道:「師兄你為何傷成這樣?」

  「師兄?」靳九劍眉揚起,心道這人分明臉生得緊,可為何會稱自己為師兄?而且,這關切的眼神,真誠的語氣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儘管如此,對方身上那股不見底的氣勢,讓他一時也不敢放鬆警惕,只是不自覺地將手中長劍鬆了一絲,沉聲道:「多謝閣下關心,不過是些小傷罷了。」

  嘴上逞強,但話剛說完喉嚨就不禁連咳了三聲。

  每咳一聲,紗布之上的血梅便暈大一分,三聲落下,紗布上已再無白色,儘是鮮紅。

  「師兄!」

  王憂見到他這般凄慘模樣,登時忍不住喚出秋水……

  劍鋒出鞘,如銀龍現世。

  靳九先是心頭一緊,瞳孔為之一縮,正要強撐著準備迎戰,但見對方拔劍之後也不動作,只是將長劍立在自己跟前,似在展示一般。

  星星燭火下,通亮劍身上的紋路一覽無餘。

  與之作伴的,是王憂一聲輕呼:「莫慌,是我,王憂。」

  短短六字,頓時讓靳九心中高高壘起的防線轟然崩塌,淚光瞬間就充滿了他的眼眶,剛湧出來就被紗布吸干。

  「你……你.……你不是在天星淵嗎!?」

  那雙閃亮的眸子里,寫滿了狂喜。

  王憂收起秋水,快步上前輕輕地抱住靳九,輕聲道:「剛回沒多久。」

  「你小子!」

  靳九抬起雙臂,不輕不重地砸在王憂寬大的後背上,哽咽道:「昨天還聽李宗主說天星淵那邊出了大事,說你恐怕是回不來了,當時我就覺得.……」

  不知不覺間,鮮血潤透了紗布,在王憂身著的灰袍之上留下一道道鮮紅拳印。

  哪怕至此,靳九也絲毫不覺得疼痛,在見到王憂的那一剎那,歡喜就充滿了他的心間。

  短暫地擁抱過後,王憂隨即放手,先是沖著面前滿臉獃滯的九十八兄點點頭,說了聲「師兄早些休息」后,便攙著木乃伊一般的靳九緩步往前走去。

  待前方兩個背影消失於靳九的房間時,九十八終於回過神來。

  小師弟?

  怎麼半月不見變成了這副模樣?

  而且……天星淵那邊不是.……

  思慮間,他滿是不解地關上後門,回到房間后也是沒有想通,只能放下問題打算明天再問問王憂,便開始埋頭大睡起來。

  而這時。

  王憂已經將靳九輕輕地放到床上,見他身上紗布已滿是鮮紅,心裡頭不禁大感自責,歉然道:「靳師兄對不起,我實在不曉得你已經傷成這樣了,不然我.……」

  話還未完,就被靳九抬手打斷道:「不關你事,就算我躺在這兒一動不動,血也不會少流半分。」

  忽然,王憂記起自己乾坤袋裡還有師父給的止血散,當即便將那個瓷瓶拿了出來,說道:「這是曹峰主先前給我的止血藥散,我現在肯定是用不上了,要不給你換上?」

  「哈哈.……不用了。」

  由於嘴被紗布蒙住,所以靳九的笑聲聽起來有些沉悶,「止血散對我這傷起不了太大用,曹峰主先前說了,要想痊癒只能每天按時服下他特製的解毒散。」

  「哦?」王憂眉頭一挑,問道:「他老人家親自看過你?」

  靳九點點頭:「老早就看過,領著我們這一批弟子前往曲徑仙窟的便是曹峰主本尊。」

  「那就好。」王憂一聽這話頓時放心不少,轉身便找來個凳子就挨著床邊坐下,關心道:「你這身傷是怎麼回事?」

  靳九嘿嘿一樂,不以為然道:「身先士卒,以一當眾,瀟洒是瀟洒了,中間總得付出點代價不是?」

  王憂望著他這副慘相也能猜想象出當日浴血奮戰的場景,不禁笑著打趣道:「你這從頭到腳都沒一處『乾淨』的,還能算一點兒?」

  靳九白眼一翻:「照理說,這些本來都是些皮外傷,可哪能料到有人會在劍鋒上淬毒,而且還是讓人血流不止那種,我也是事後才知道。」

  說著,紗布下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肯定是那個手段卑劣的衍魂門弟子,中間趁我不備下的毒手!」

  「哎,別說我了,說說你吧。昨天我還聽大師兄說你在天星淵裡頭恐已遭不測,怎麼今晚就完好無事地回來了,修為還暴漲了這麼多?」

  「你看得出來?」王憂疑惑地眨了眨眼,修為上漲的這個事他自己都沒有太大感覺,靳師兄又是從哪兒看出?

  「廢話!」

  靳九指點道:「築基境又不比凝氣境,將神識放出體外掃上一眼不就知道了。」

  王憂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暫時可不敢亂掃了,先前差點就掃出事情了。」

  「哦……?」

  靳九正要在問,卻聽得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

  接著,便是諸葛月凱的聲音傳來。

  「靳師.……兄,你睡了嗎?」

  隔著門板,王憂都能聽出對方語氣低落,似有些不開心。

  這是咋了?

  還不待他疑惑,就見得靳九眨了眨眼,低聲囑咐道:「待會你先別說話,聽見沒!」

  王憂雖搞不清他要幹什麼,但迎著那雙閃亮眼眸,便點點頭。

  靳九這才沖著門外喊道:「還沒,門沒鎖,你直接進來吧。」

  「吱呀……」

  略顯漫長的開門聲中,木門有氣無力地被緩緩推開,一個身形高大的胖子垂著頭走了進來。

  「發生何事了,師兄你為何這般垂頭喪氣。」靳九問道。

  只見背對著二人的諸葛月凱重重一嘆,一邊關門,一邊嘆道:「還沒消息。」

  「你剛從長生院那邊回來的?」

  「是啊!哎.……」

  二人的對話前言不搭后語,但王憂一下便聽出,諸葛師兄的情緒低落似是與自己相關。

  這時。

  走至床邊的諸葛月凱,這才發現地板上多了一雙腳,驚訝之餘,視線上移,隨即瞧見了一張極度陌生的面孔。

  「這位是?」

  由於靳師兄叮囑在前,王憂也只能眨巴了下眼睛。

  靳九立刻答道:「哦,他是我在內宗的一個朋友,知曉我受傷的消息所以來看看我。」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他叫……王建仁!」

  「建仁啊,這位是地灶房的大師兄,諸葛月凱,以前對我可照顧了。」

  賤人……

  王憂白了眼靳九,看在他身受重傷的份上,也不想與他一般計較,只是沖諸葛月凱點頭示意。

  「朋友?」諸葛月凱疑惑地看了眼靳九,又掃了眼王憂,嘴裡嘟噥著:「以前也沒聽你說起內宗有朋友啊.……」

  「算了,既然你有朋友在此,那我就不干擾你們了。」

  說罷,他便轉過身,要往門處走去,卻立刻被靳九一下叫住。

  「別走啊!諸葛師兄,都是朋友,聊一聊不就熟了嗎。」

  諸葛月凱頭也不回,只是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沒心情。」

  靳九見他這副無精打採的樣子,知道自己再逗下去也是無用,只得沖著他背影笑道:「如果我說他是王憂所化的話,你還有心情嗎?」

  話語出口剎那,諸葛月凱的腳步登時停在半空。

  緊接著,他閃電般地回過頭……

  於是,王憂當即看見了一雙滿是精光的眼睛,但很快,那雙如同星光般的眸子立刻就黯了下去,臉上再度恢復成那副十天八天沒吃飯的灰敗模樣。

  只見他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絲僵硬苦笑:「不可能……今晚李宗主還親口對我說,天星淵那邊李峰主還在想辦法破開界壁,如此的話,小師弟出都沒有出來,他又怎麼可能是呢?」

  說罷,他的右腳這才落到地上,仍要離開。

  見他全然不信,靳九隻能沖著王憂無奈地努努下巴:「還是你自己說吧。」

  這時。

  諸葛月凱的手已經搭到門上,王憂也不廢話,當即取出秋水,往跟前輕輕一擲。

  只聞得「啪」的一下,秋水劍便扎在門板之上,於那雙大手的上方正微微輕顫,發出輕輕「嗡」鳴。

  突如起來的迅疾劍鋒,先是嚇得諸葛月凱心裡猛地一跳,但再順著劍身定睛一瞧.……

  接著。

  他的碩大身軀便直挺挺地後退幾步,頓時將後方的桌椅全都撞翻,茶壺杯盞當即在地上乒乓不停.……

  「小心!」

  眼看他就要撞在牆壁上,王憂趕忙箭步上前,雙手一下就懟在他背後,「咚」的一聲悶響后這才止住了他的退勢。

  直至這時,諸葛月凱口裡才傳來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

  「秋……秋水!」

  此劍無二。

  劍在,則人在。

  靳九看著一臉獃滯的他,點頭一笑。

  「是秋水。」

  忽然。

  諸葛月凱的身軀如同大山崩塌一般,轟地一下,便跌坐在凌亂地面,雙目獃滯地看著前方。

  門閂上,那柄三尺劍仍在輕顫。

  王憂連忙來到他的跟前蹲下,關切問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但沒想到,自己的問候卻換來了狂風驟雨一般的拳頭。

  只見諸葛月凱抿著嘴唇,不說二話地連打王憂十幾拳,拳拳擊胸,如同擂鼓。

  「咚咚咚咚.……」

  王憂本可輕鬆躲開,但瞧見對方那副紅著眼眶的模樣,一時間竟有些茫然,所以只是愣在那裡任由對方捶打。

  直至打完最後一拳,諸葛月凱再才帶著哭腔嚷了句:「讓你別去,你非不聽!」

  話剛說完,還不待王憂說話,他就如同小孩一般,捂臉痛哭起來。

  「嗚嗚.……」

  淚水順著他的掌間縫隙蜿蜒而下,如同珠簾一般不斷地墜在地板上。

  「滴答.……」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王憂更加不知所措。

  怎麼好好的大師兄哭得跟個小女孩似的?

  一時間,他不禁向靳九投去求救目光,想得到個解釋。

  靳九躺在床上,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搖搖頭,發出無奈笑聲:「你離開宗門的那天起,你大師兄便在擔心,時不時總得提你兩嘴,等我回來了,他還在擔心,總去長生院那邊打聽你的消息。」

  說著,他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沒辦法,弦繃緊的時間太長了,現在驟然放鬆下來,情緒失控理所當然。」

  聽見這話,王憂心裡頓感五味陳雜。

  沒想到除了血親以外,竟然會有人這般牽挂自己。

  望著眼前哭成淚人的諸葛師兄,王憂連忙輕拍幾下他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師兄你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一旁的靳九還不忘調侃道:「死胖子,別豬嚎了,師弟們都還在睡覺呢,你非得把他們嚎起來跟你一起哭是不是?」

  一聽這話,諸葛月凱哭聲頓止,只見他手掌開出一隙,露出一隻哭得紅腫的眼睛,怒視靳九道:

  「別以為你現在成了師兄了就可以管我!老子不怕!」

  說罷,他手掌再度合上,又開始蒙著眼睛痛哭起來……

  靳九無奈之下,只得輕拍下腰間,隨著黃光一閃,手中便出現一桿黃色小旗。

  再隨著他輕輕一甩,小旗便如同飛鏢一般扎在門檻處。

  再一眨眼,小旗便沒入地面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他再才出言解釋:「消聲陣。」

  「沒辦法,咱們見他這副狼狽模樣倒是沒所謂,但讓那些師弟見到的話就不太妥當,可能會影響日後威信。」

  王憂點點頭,表示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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