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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山嶽壓頂

  「師……師父」望著滿臉笑容的曹峰主,王憂一時間竟愣在原地。

  萬萬沒想到,一日之間,自己突然就多了個師父。

  而且對方還是地位超然的凌楚峰主!

  正當王憂木楞之際,曹華佗卻擺了擺手,呵呵一笑道:「時候不早了,你好生休息,明天還得趕路。」

  說著,他便走出門外,正要順手關上房門……

  就在這時。

  安靜的房間中忽然傳來一聲「慢著!」

  叫喊聲音不僅沙啞,而且還很是微弱。

  正是太初。

  只聽得他以微弱的聲音極快說道:「快……快找他要一顆避水珠!」

  避水珠?

  王憂也顧不得這是何物,連忙站起身,沖著即將合上的門縫喊道:「等等!」

  房門應聲一緩,又打開些許,露出曹華佗小半張臉,只見他略顯疑惑地問道:「怎麼,還有事嗎?」

  王憂嗯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答道:「曹……師父,不知道您那有沒有避水珠?」

  「避水珠?」曹華佗眉頭一皺,隨手又將門推開,進來以後很是疑惑地皺眉問道:「目前暫時沒有,不過你要的話,我應該可以幫你弄來一顆。」

  說著,他話鋒一轉,接著問道:「但是,話又說回來,天星淵又不是江海汪洋,好端端的你要那東西作甚?」

  「我……」太初也沒說緣由,王憂也不知該如何應答,只能以苦笑回應。

  「不想說就算了。」曹華佗嘴角一揚渾不在意,心道這小子多半是小孩心性使然,一出山門就想遊山玩水。

  罷了……

  他無可奈何地沖著王憂撫須一笑道:「看在你前些日子刻苦修鍊的份上,我回去就幫你弄一顆過來。」

  突如其來的問題得到解決,王憂心裡一松,連忙附身拜謝:「多謝師父。」

  「嗯。」對於王憂這副謙恭模樣,曹華佗也很是受用,滿意地輕撫幾下鬍鬚過後,他又問道:「起來吧,若還有別的事,乾脆一併說了。」

  王憂頓了片刻,也未馬上回答,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聽見太初出聲以後,再才搖搖頭,說道:「無事了。」

  曹華佗點點頭,悠然說道:「為師走了以後,你自己好自為之,切莫四處招搖,以免生出事端。」

  「知道!」王憂一邊點頭,一邊目送著曹華佗離開。

  待房門徹底合上以後,他這才閉上雙眼,於心中問道:「你要避水珠作甚?」

  神識中立刻響起一記微弱的空靈聲音:「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種很模糊的奇怪感應,似乎天星淵將會有大事發生一般,而應對那件事的最好辦法,就是避水珠。」

  「大事?」王憂心頭一沉,輕嘆口氣:「照你這麼說,此番行程恐怕變數極多啊。」

  對於此話,太初並未回應。

  靜謐的房間中,徒留王憂一人靜靜發獃。 ……

  落星殿中。

  劉宗主端坐於白玉寶座之上,正打坐吐納。

  忽的。

  神識中,那股強大無匹的氣息已經離開了那間小樓,正往這裡浩蕩飛來。

  他登時停止了修鍊,眼睛一睜站起身來,靜待來人……

  一眨眼的功夫,一抹鮮紅便裹挾著陣陣強風,直直灌入殿中。

  好快。

  縱使不是第一次見到來人遁速,劉宗主的心裡還是不免顫動一下。

  遙想當年,自己與那曹華佗又何嘗不是同樣修為?

  只是現在……

  自己已是垂垂老矣,只能爭朝夕罷了。

  曹華佗落至座前以後,並未馬上出言,只是用一雙滿是冰冷的眼眸望著劉宗主,目中的慍怒之意不曾掩飾分毫。

  此般目光,立即看得劉宗主是滿身冰寒,如墜冰窟,額上更是豆大汗珠滾滾下落。

  他咽了口唾沫,勉強抬起雙手,朝面前拱了拱,顫聲道:「曹……曹道友,您這是何意?」

  曹華佗靜靜地望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語氣也是十分平靜:「知道今日若是李賀送他前來,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李賀!

  那個初入元嬰境便能躍境斬殺中境的男人!

  而且還是在一敵三的情況下。

  光是聽見這個名字,就足以讓劉宗主面色劇變,膽顫不已,一顆心臟更似要從胸腔中蹦出一般。

  「會……會怎樣?」

  曹華佗眼睛一眨,語氣依舊是那般平靜:「對於那種違反約定的人,他向來都是一劍斬之,絕不會有二句廢話。」

  「所以,你得慶幸今日是我前來,不然的話.……」

  「首先,你會死,然後,死法是形神俱滅的那種。」

  此刻。

  在一陣局促的「咚咚」心跳中,劉宗主清晰無比地聽見「咕咚」一聲。

  是自己的喉結不禁上下滾動所發出。

  形神俱滅!

  那李賀出手如此狠辣,竟然連元神不都放過?

  一時間,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只剩下劉宗主自己強烈的心跳聲,以及陣陣寒風灌入殿中時發出的「嗚咽」之音。

  幾息過後,劉宗主挺直的身子忽然塌了下去,恍若被人抽出了整個脊梁骨般,癱坐在玉座之上。

  他目中再無神采,臉上再無笑意,如同一尊滿是皺紋的殭屍般木然說道:

  「曹道友……望在我們昔日恩情,您就……」

  求饒的話還未說完,曹華佗就不耐地擺了擺手,直接打斷道:「我沒那麼多時間計較這些,我只是來辭行的。」

  「啊!?」劉宗主死灰的雙目中登時折射出驚喜的光芒,頗為意外地抬起頭來,不敢置通道:「只是辭行?」

  「難道我應該不發一言,直接離開嗎?」曹華佗居高臨下地反問道。

  一聽這話,劉宗主立刻就恢復了精氣神,連忙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指向玉座:「當然不是!您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曹華佗儘管心中萬分嫌惡面前這人,但出於某些原因,臉上還得裝作幾分,只是拒絕道:「不必了,我只說幾句便要離開。」

  「您說,您說便是!」劉宗主臉色一正,腰身探前,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曹華佗轉過身去,將雙手負在身後,與殿上悠然踱步,飄然道:「坦而言之,先前種種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

  他忽然回過頭來,目光炯炯地望著劉宗主:「這些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下,若你違反了這個前提.……」

  「我保證。」

  說著,他抬起紅袖,環指四周,無比鄭重地接著說道:「我將你本人以及你宗內上下百餘人眾,全都納入我的翻天鼎中焚燒成灰,然後再將你們的骨灰於這落星山揚得滿山遍野。」

  清冷的聲音,不僅在大殿上方回蕩不斷,更是在劉宗主心頭長鳴不絕。

  「什……什……什麼前提?」他面容呆愣地舔了舔發乾嘴皮,顫聲問道。

  「一旦任何人知道,王牧野是自我凌楚而來,你便會是那般下場。」曹華佗冷聲說道。

  頓時,劉宗主那滿是皺紋的臉已成豬肝色:「這.……那.……」

  囁嚅了半天,他終於還是沒有按捺住,小聲說道:「田伯光先前不也知道這事了嗎?若是他泄露出去,那又該……」

  「田伯光?」曹華佗語氣一愣,臉上忽然傳來一陣怪異笑容:「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清鴻書院的那個田伯光?」

  「真沒想到他都老成那樣了,腰杆子都撐不直竟然還能生出娃兒來。」

  見曹華佗笑了,劉宗主趕忙陪笑道:「人老,並不代表『寶刀』也老嘛……」

  曹華佗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既然是他本人攜子來此,那事情就更好辦了。」

  「如何辦?」劉宗主瞠目問道。

  曹華佗掐著指甲,將指甲縫中的一粒塵土彈出,渾不在意地問道:「你與田伯光關係匪淺吧?」

  劉宗主一臉茫然地點點頭,坦言道:「平日里宗內所煉成的器坯,都是經由他的關係才能賣到清鴻書院中。」

  「然後他在其中狠撈一手?」曹華佗一臉調侃地打趣道。

  劉宗主苦笑著點頭:「談不上『狠』字,但也溫柔不到哪裡去。」

  「夠了。」曹華佗笑容忽斂,化作一臉平靜模樣,接著說道:「既然有利益關係,這事由你去辦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如何讓他緘口我不管,但你得加上一句,若王牧野出事,他那幼子田長青也別想苟活。「

  乖乖,這也太狠了吧?

  一時間,劉宗主不禁喉結一滾,心道這『王牧野』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被曹華佗如此看重!?

  莫非……

  劉宗主思緒一轉,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莫非曹華佗也是『寶刀未老』不成?

  想到這裡,他頓感豁然,連忙應道:「是是是,我待會便親身前往清鴻書院找他說明此事。」

  曹華佗搖了搖頭:「不必了,你去清鴻書院也找不到他。因為,他現在正在九百里開外的落雲宗之內。」

  「哦……」

  劉宗主平靜的外表下,已經泛起驚濤駭浪。

  九百里!

  這百年未見,曹華佗竟然已經進階至元嬰后境!?

  不待他整理心神,曹華佗就甩了甩袖子,一邊拂去身前點點灰塵,一邊平靜說道:「至於『牧野』的人身安全這個問題,還有讓我強調的必要嗎?」

  劉宗主的頭頓時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趕忙拍胸道:「道友放心,若『牧野』少了一根毫毛,我立刻帶著我的項上人頭前往凌楚認罪。」

  曹華佗咧嘴一笑,「若他真少了一根頭髮?」

  劉宗主登時面色苦黃。

  曹華佗見狀擺了擺手,輕聲笑道:「不過開個玩笑罷了。」

  劉宗主隨即長呼口氣,輕拍胸前的同時,還不忘露出一副「這很好笑」的架勢。

  這時。

  曹華佗忽的彎下腰身,竟沖劉宗主欠身拱手,施了一禮!

  劉宗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認識到現在,人高於頂的曹華佗何時向自己如此客氣過?

  他連忙彎下腰身,比曹華佗欠的更低,一頭雪白銀髮都掃到地上,一邊回禮一邊問道:「道友你說話就說話,這是作甚?」

  曹華佗並未忙著起身,只是語調平穩地說道:「『牧野』這孩子生性古怪,請道友務必多多包涵。」

  古怪?若是王憂聽見這話,指不定得質問自己如何古怪。

  殊不知,敢於直問長輩,在世人眼中這便已是古怪。

  這一刻。

  活了擊敗年的劉宗主,頭一次覺得收到的酬勞有些「重」。

  並不是貴重的「重」,而是如同山嶽壓頂的那種「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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