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雲海泛舟
……
青裙師姐女子毫不在意，只是笑著望向王憂，眼皮跟短路一樣，瘋狂眨動。
看著她嘴裡若隱若現的那一抹綠色，王憂要不是餓極了，指不定就得奪門而逃。
他跟個木頭似的，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木然地回答了一聲：
「多謝師姐。」
女子輕笑一聲，離開之前，還柔柔地拍了拍王憂的肩膀，嬌聲道：「師弟，吃完了再喊師姐，我給你包了四十多個喲…」
不，一盤就夠了。
王憂嗯了一聲，沖她點了點頭，沒有作答。
不知道是否由於昨天沒怎麼好好吃飯的原因，這盤餃子王憂吃得格外的香。一口一個。
那些女子再度清閑下來后，可能是由於王憂在的原因，她們的議論聲，格外地小。但由於屋中太過安靜，王憂還是能聽見。
「聽說了嗎，昨天夜裡，玄鏡測試出了個金火雙靈根！」
「當然聽說了，不過聽說那人是個窮叫花子。」聲音聽起來是那名給王憂包餃子的師姐。
王憂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議論聲並沒有因為他的搖頭而止住，甚至又大聲了點。
「你也太小看別人了，咱們宗門的弟子，有幾個雙靈根？」
「我早先聽師父說起過，任則好像就是冰風雙靈根。」
「對啊，以前咱們宗門，三靈根都算是天才了，可如今呢，一次新出了三名雙靈根！」
「哪有三個？」清脆的聲音，在寬闊的屋中顯得格外地嘹亮。顯然，聲音的主人很是吃驚。
「噓！小點聲！任則算一個吧？那個窮叫花子算一個吧？」
「還有呢？」
「那個跟任則一同上來的那位，聽說他還沒測呢！」
「啥？還沒測？等啥呢？」
「那名小師弟，說是要等最後再測。」
「會不會是他？」不知是誰，小聲地說了句。
忽然，這些女子都停下了討論，不由得抬頭，齊齊望向了王憂。
聽到她們似在討論自己，王憂也不管不問，只顧盤中餐。吃得腮幫鼓鼓，不停咀嚼。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吹起陣陣狂風，樹葉沙沙劇響，桂花漫天飛舞，大片碎黃飛到了屋中。
片刻后，一葉扁舟徐徐飛進了院中，停在地上滾滾雲海上。
隨機，舟上下來一名身穿綠裙的美貌女子，快步走了進來。
「難怪我剛剛去停雲軒沒找到你，原來你在這裡吃飯啊。」
王憂看著來人正朝著自己走來，連忙將嘴中的食物快速咀嚼，吞咽下去，「蘇師姐，你吃過沒？」
「當然吃了，你快點吃吧，就差你沒測了。」
蘇小雲掀起綠裙一角，坐到了王憂身旁。
她雙手托在下巴上，美眸凝望著王憂，眼中泛起期待的目光，「師弟，你說你會是什麼天賦呢？」
「我怎麼知道，沒人跟我說過啊。」王憂夾起最後一個餃子，送到了口中，站起身來，口齒不清地說道：「走……吧。」
院中桂樹綠中帶金，芳香陣陣。
清風吹過，吹撒幾片花瓣，落到扁舟之上。
「走吧。」王憂這次學乖了，直接走到了飛舟之中，回頭望著蘇小雲。等著她來開船。
余光中，門中遠處那些女子，正獃滯地望著自己，宛若白日見鬼。
蘇小雲輕聲一嗯，輕輕一躍，就上了飛舟。
一葉飛舟，一男一女，緩緩升空。舟下雲浪翻滾，如同白色海洋。
王憂看著下方逐漸縮小的屋舍，沐浴著晨曦光芒，神清氣爽。
飛舟飛得並不高，也並不快，蕩漾在煙波浩裊的雲海中。
片刻后，飛舟已經駛入了狹長山谷。
兩旁光潔山壁上，雲霧宛若瀑布一般，滾滾流下，地上雲海蒸騰，一片潔白。
峽谷中，雲霧濃厚得像是堵白牆一般，能見度極低。
不過，蘇小雲好像絲毫不受影響，坐在船首，背對著王憂，駕馭著飛舟往前飛去。
「師弟。」
舟速不快，風聲不響。人聲回蕩在空曠的山谷里，聽起來格外清脆。
「嗯？」王憂坐在船尾，應了一聲。
「還記得你昨日給煉體丹的那名弟子嗎？」
「記得啊，怎麼了？」
「他是金火雙靈根。」蘇小雲的語氣有些奇怪的平淡，像是對雙靈根毫不在意般。沒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啊。」這話在「食堂」就聽說了，王憂並不意外，只是怔怔地望著下方的雲浪，滾動翻騰。
若這雲霧下方，是仁德州，那該有多好？
…
「師弟，我.……我更希望你…」
蘇小雲像是在跟牆壁說話似的，聲音越說越小，半晌卻沒聽見身後有任何回答。轉過頭來，卻發現王憂正望著下方，怔怔出神。
她只好粉唇一抿，又脆聲喊道：「師弟！」
「啊？」王憂這才抬起頭來，疑惑地看向少女，二人目光對視一眼。
忽然，王憂瞳孔驟縮，抬手指著前方，驚聲道：
「師姐！看路！」
哎，女司機開車總是讓人不敢相信…
少女啊的一聲驚呼過後，連忙轉身操控著飛舟，堪堪矯正了路線，這才避開了山壁。
「師姐，你說話就說話，別回頭啊！」
王憂咽了口口水，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青色石壁。
差那麼幾米，就撞上了。
很明顯，這船並沒有安全氣囊。這一旦要是撞上，少女不好說，王憂多半二人小命不保。
不知道為何，對於王憂的提醒，蘇師姐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就沒有了後續，只是專心操控著飛舟。
她是要說什麼呢？
王憂看著師姐柔弱的背影，有些奇怪，但也沒問。
舟上一時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清涼的晨風在耳邊呼呼作響。
二人昨天去的時候，用了將近一個時辰，如今飛舟返回，不過一炷香時間。
回到廣場上，飛舟高度徐徐降低，並未在高台處停下，而是穩穩落在了牌樓右側的紫鏡旁邊。
相較昨日，青石廣場上多了許多身形疲憊的年輕男女，三三兩兩地四散在廣場中。
散落的人群，從高台處，一直蔓延到了白玉牌樓前。
一看見王憂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人尊重，有人不屑，有人羨慕，有人嫉妒。
因為，昨日晚間，登山弟子中，有個叫葉紅雲的人，像長老們提出質疑，問為什麼王憂跟任則只需要登九十七階，就入了宗門。
甄長老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把先前拿錯的陣旗，重新布置在了綠階上，讓他嘗試一番。
果然，那人僅僅一步，就趴在了玉階上。
然後，甄長老告知全場，任則與王憂。
踏上了兩層。
那刻，廣場中千餘人，鴉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