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是媽
經歷過不明所以的哭泣,吐奶,要抱抱,隨著孩子的滿月,年糕爸爸的假期也到了,千般無奈,萬般不舍,終究還是要分離!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母親在年糕爸爸回去的當天來接班了。
之前,母親總說:「你婆婆去看孩子才是正事兒啊,人家盼的是啥啊,我去人家肯定是不樂意的。」
而我總感覺母親是封建主義思想在作祟,自然是不能苟同的,心情最重要!
「哎呀,你就來吧,孕期的時候請人家請都請不來,孩子出生黃疸那麼高人家還不是照常坐火車走了,她即便是來我還不願意了呢!」
「你這孩子,人家是長輩!她做不好是她的問題,但你可不能這樣,好好和人相處!」
在這些大是大非問題上,母親從來不會偏頗,總是以一種中立的思想解讀勸說,而我或許總覺得還有依靠吧,每天軟磨硬泡的哄著母親,期望她能解我燃眉之急。
孩子出生后,這婆婆總共來了兩次,第一次是去醫院,第二次是出院回家了。
既沒有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搭上把手,也沒有任何精神與語言的慰籍。
還記得第二次來的時候,臨近中午他們出去吃飯了,家裡只剩下我跟孩子,他們走後,我下意識的跑去廚房,就是想去看看給我們帶了啥吃的,會不會和第一次一樣,結果什麼都沒有。
心裡拔涼拔涼的,就是連我這個人情世故不怎麼通透的人,都知道出門不能空著手,哪怕回母親家,也會象徵性的帶點東西。
不是虛偽和客套,只是一點兒心意而已,兩手空空總感覺不那麼好看。
他們這是對我的輕視還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木納?我冒著生命危險孕育的生命在人家眼裡沒有換來珍重,我是多麼的失敗。
而母親在我們出院以後已經在打算著來看我們帶什麼禮品了,帶的東西什麼不能少於六樣還是八樣的,一切的講究都是為了圖個吉利,也是對新生命到來的祝福與慶祝,而婆婆這邊什麼都沒有提及與準備。
對於父母親的到來,初為人父母的我們自然更不知道,從風俗上講他們是不能空著手回去的,哪怕裝上點糖果。
有了明顯的對比,任誰心裡都會有一桿秤吧,誰家出門不帶點東西啊,都說禮輕情意重,我卻絲毫感覺不到他們的心意。
不是我現實,雖說有些東西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但是卻也是表達關心關愛的一種方式方法吧,哪怕語言的慰籍也是好的,然而都沒有。
再後來,可能是連母親這麼明事理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出門的時候給年糕爸爸下了任務。
「她剛生完孩子身體還需要恢復,過兩天你就回單位了,你們都是初為父母,她自己一個人怎麼照顧孩子,最起碼讓她恢復恢復,讓你母親至少來照顧到孩子百天!」
我想那時候的母親一定是極為生氣的,自己好好的女兒被人這麼輕視。
相較於其他生完孩子人家對孩子和產婦的噓寒問暖,不斷送來的吃不掉的營養品,孕期每天不重樣的飲食和生活上的照料,人家生個孩子至少還有那麼段恃寵而驕的經歷,自己的女兒卻是啥啥也沒有,這簡直是天大的嘲諷。
直到現在,好像除了年糕爸爸的噓寒問暖與殷切關懷,我實在感覺不到他家的一絲溫情,哪怕是一丁點兒。
以至於每每孩子不舒服,我便會夾槍帶棒的提起這些往事。
再後來出去看到孕婦,人家所受的種種禮遇,我是既羨慕又有些妒忌的,可能是沒得到過的都是殷切盼望的吧,即便都是過往。
不知是出於母親的壓力還是他家還有些良知,才有了他們第二次的登門造訪。
是不是重壓下才答應說要來照顧我跟孩子,誰又能知曉。
但心已經涼透了,孕後期大腹便便怎麼都請不來的人,孩子生病了沒有一絲憐憫的人,我怎麼可能讓她來。
我寧願自己學著照顧,最後在我的軟磨硬泡下母親還是答應來了。
「砰砰砰!」外邊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
母親這個時間點趕的正好,年糕爸爸剛走沒多會兒,而我正在手忙腳亂的給這傢伙換著尿不濕。
「等下啊,馬上來。」邊放下手中的尿不濕,邊極速穿上鞋子往門口奔去。
「啊呦,你這咋弄的,咋這麼亂?」母親邊說邊提著滿滿兩大包東西進來。
慌亂中的我看了下滿地的狼藉,輕描淡寫的說著什麼。
母親放下東西趕緊洗手換衣服,一個箭步來到床前。
看我兩手手足無措的樣子說道:「來,讓姥姥抱抱。」順勢把孩子接了過去。
「好久不見,姥姥天天惦記你呢,有沒有想姥姥啊。」邊說邊逗引著小傢伙。
「你這還當媽呢,連個孩子都不會抱。」邊說邊拉拉他的小手,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就這樣,之前年糕爸爸所做的一切被母親接管了。
母親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問我想吃啥盡量滿足,到時候40多天查體的時候我由中度貧血到了正常指標。
我想這離不開母親和年糕爸爸的好生照料。
母親照顧了大約半個月時間吧,因為恰逢過年,便提前回去了,萬般的不放心,無奈分身乏術。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幾乎一夜未合眼,每次小傢伙鬧騰的時候總說:「你睡覺吧,我來哄哄他,你先休息。」
多少次夜裡都是我先睡了母親在熬夜哄他。
白天還要不停的洗洗晾晾,打掃衛生,母親是一個勤快的人,所以總也閑不住。
回家前的頭一個晚上把冰箱里的肉都切好,菜也擇好,還是不放心,半夜又起來洗。
看來孩子再大在父母眼裡終歸是孩子!
走的時候還說:「不是因為要回去置辦年貨,家裡還有一堆事兒要處理,就多待兩天!」
那時候的我知道只要我挽留,母親應該還能多待一陣兒。
不過父親是一個不愛操心之人,家裡的里裡外外都是母親一手操持,心想縱使千般不舍萬般無奈也還是算了吧!原本打算過完年再來陪我。但誰也沒想到後來疫情悄悄蔓延起來,誰也沒想到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