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懷玉下令,合歡宗諸女紛紛御劍往南飛去,龍薔拉著龍薇,也不祭出任何法寶,憑空御虛而飛,母女倆都是一身黑衣,不多時一道黑影就消失在南方天空中。
張辰這時候靈力全無,哪裡能御劍,蘇懷玉也是內傷頗重,低聲道:「五妹,你那青鳥借我坐坐。」
一個身形豐滿的青衫女子,輕輕一笑,仰天長嘯幾聲,不多時一隻青鳥自天頂飛出,悄然停在岸邊。
青衫女子名喚趙瑩,在合歡七艷中排行第五,看著張辰兩人,笑道: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神女姐姐,我這青鳥就為你們倆牽線了!」
張辰暗自想道:當下形勢也別無他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隨蘇懷玉前往酆都客棧,之後在尋機會返回神山,只是如此一來,與魔教之間的牽扯,就越來越深了。
「張郎,我們也去吧!」身旁的蘇懷玉,低聲說道。
張辰嘻嘻一笑,握住蘇懷玉手,坐到這青鳥背上。
這青鳥身軀龐大,雙翼展開,足有一丈,背上一色的青色羽毛,摸上去更是舒適和順。
「青鳥青鳥!快帶我們倆去酆都客棧。」
蘇懷玉摸了摸青鳥後頸上的羽毛,喃喃說道,這青鳥極是溫順,張辰二人坐上去絲毫不見顛簸,蘇懷玉話音剛落,青鳥似乎是聽懂了一般,展開雙翼,往南飛去。
這時候合歡宗其餘諸女都在前方不遠處飛行,張辰二人坐著青鳥,跟在後面。
蘇懷玉小聲說道:「臭小子,剛才的話,也是出於無奈,嗯,你……」
蘇懷玉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被張辰摸過去,一把摟住纖腰,聞了聞雲鬢,嘻嘻問道:「剛才的什麼話?」
蘇懷玉往常也並非扭扭捏捏的女子,不知道為何,被張辰摟住,耳鬢廝磨,心中一陣羞意湧上來。
蘇懷玉臉色一寒,掩蓋住內心的羞意,嗔道:「就是剛才你這臭小子,就要被大姐開膛破肚,我才說的那些話!」
「哼,為了救你這臭小子,才說了那些假話。」
張辰緊了緊環住腰肢的手臂,又在蘇懷玉臉頰香了一個,笑道:「什麼假話,我們中了神農堂雨露散,有了肌膚之親,可不是信口開河啊!」
張辰說罷,張嘴呲牙,輕輕憑空咬了一下,雙眼更是不懷好意,邪光閃閃,往蘇懷玉身上看去。
蘇懷玉又是羞,又是怒,喝道:「再這般說話,把你……唔!」
話音未落,櫻桃小口就被張辰吻住,過了半晌,張辰才放開懷中女子。才發覺蘇懷玉早已是紅暈雙頰,妙目中秋波流動,脈脈含情。
又過了半晌,張辰低聲道:「蘇姑娘,我……」
蘇懷玉原本依在張辰懷裡,這時候起身坐起,臉上大有不願之意,嗔道:「你還叫我蘇姑娘?」
張辰欣然一笑,道:「那我該喚你什麼,嗯,蘇神女,小妖女?」
蘇懷玉翻了個白眼,嗔道:「臭小子!」不多時又道:「你,你叫我玉兒就是了,叔叔,還是師父,都是這麼叫我的。」
張辰這時候輕輕倒下身去,仰在青鳥背上,看著天上白雲飄過,耳邊風聲嗚嗚,柔聲道:「嗯,玉兒!」
蘇懷玉也緩緩倒在張辰身旁,低聲道:「張郎,到了酆都客棧,教中會有不少弟子敵視正道人士。」
「你這神山弟子的身份,容易被人誤會,所以你最好不要輕易說出身份。」
張辰輕輕嗯了一聲,道:「玉兒,待我修為恢復以後,我想回師門。」
蘇懷玉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半天沒有聲音。
張辰自清晨與蘇懷玉出了客棧,事情繁多,遭遇五大派弟子圍攻,再是見識了那白髮魔女的狠辣手段,又受了內傷,可說是身心俱疲。
這時候靜靜躺在青鳥背上,如卧雲端,不多時,張辰竟然睡著了,還響起了鼾聲。
那邊蘇懷玉聽到鼾聲,悄然起身,眼角微紅,原來早已落下淚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辰被蘇懷玉搖醒,只見蘇懷玉說得:「張郎,這裡靠近酆都,有九幽絕陣鎮守,不能御劍飛行了,青鳥也乘坐不了了。」
張辰四周張望一眼,只見青鳥已然落地,四周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參天巨木,想來處在南方群山之間。
忽然一陣黑沉沉煙霧飛過,惡臭味兒傳來,張辰感覺噁心想吐。
「張郎,這裡靠近南疆,瘴氣四處都是,你含住這個藥丸,就沒事了。」蘇懷玉瞧著張辰狼狽樣兒,噗嗤一笑,自懷裡摸出一顆拇指大小的藥丸。
張辰拍了拍胸口,擺手笑道:「不必了,這下好多了。」
蘇懷玉微微吃驚,奇道:「張郎,你,你難道不感覺頭暈?」
張辰看了蘇懷玉一眼,道:「剛剛想吐,後來不知為何,噁心感就沒了,怎麼了?」
蘇懷玉有些不信張辰的話,反覆端詳了張辰幾下,感覺他並無異樣,驚道:「張郎,這瘴氣是經過特殊法子煉製的,劇毒無比,修士也抵受不住,你真的沒事?」
張辰隨口道:「有這麼厲害?那你們為何還要在這裡聚會?」
蘇懷玉忽然臉色微變,恨聲道:「誰願意在這裡,還不是被正道狗賊,逼得沒法子?」
「一百年前,神教原本在眾神之山,後來正道狗賊聯手,攻入萬神殿,神教弟子就被迫離開眾神之山。」
「後來我合歡宗與地府聯合,在這南疆十萬大山之中,建造了酆都客棧,作為兩家弟子的歸處。」
「這大山外圍的瘴氣也是精心煉製的,尋常修士斷然抵受不住,更有九幽絕陣護持,擊殺所有敢御劍闖入的修士,如此,才安穩了數十年。」
「張郎,你真的沒事么?」
二人邊走邊說,參天古木之間,不時有瘴氣飄過,蘇懷玉細細說起這些魔教事情,末了還不忘問一句。
張辰搖搖頭,除了一開始有些不適,噁心了一下外,再無別的異樣。
張辰忽然醒悟道:「啊,我知道了!」
張辰自戒指中取出一顆藥丸,蠟片封住,正是之前神農堂姜逸所贈的那顆,奇道:「玉兒,你說是不是這顆藥丸起了作用,我才沒有受這瘴氣之害?」
蘇懷玉見到這顆藥丸,就想起當初被神農堂害得狼狽,冷哼一聲,道:「神農堂就算是精於藥理,可哪裡有能耐抵禦這酆都外圍的瘴氣?」
「何況只是這一顆小小藥丸,還能包解百毒不成。」
張辰一聽到包解百毒,忽然笑道:「是啊,我曾在青松庄,聽菀兒說起過。」
「她說神農堂有一種號稱是包解百毒的丹丸,叫神農丹。」
「莫非那姜逸竟然如此大方,竟肯送我們一顆神農丹不成?」
張辰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將蠟片剝開,放在掌力細細觀察。
二人步行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一路上遇上了不少魔教弟子,不論是合歡宗女弟子,還是地府一身黑袍,戴著鬼臉面具之人,都對蘇懷玉畢恭畢敬,躬身行禮。
不少人見蘇懷玉和張辰神色親密,有說有笑,還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張辰幾眼。
忽然,路邊的參天巨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鳥語花香,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面前橫亘著一條河,河對岸一座宏偉的建築出現在眼前,高十餘丈,看構造也不知是多少層的屋子,只是屋檐上幾個白色燈籠迎風招展,酆都客棧四個血紅大字,頗為煞風景。
「張郎,這裡就是酆都客棧了,咱們進去吧!」蘇懷玉欣然一笑,輕聲說道。
「嗯!」張辰還對這魔教巢穴有些好奇,明明是宏偉大氣的宮殿,完全不輸五大派之一的仙霞宗正殿兩儀宮,但卻要叫酆都客棧這麼詭異的名字。
而且屋檐上還吊著白紙燈籠,血紅大字書在其上,有些滲人。
「張郎,這裡就是奈何橋了,地府弟子,只要過了奈何橋,再喝一碗這橋下的孟婆湯,就算是入了地府了!」蘇懷玉拉著張辰,踏上這白石橋,解釋道。
張辰看了看橋下緩緩流動的河水,怔怔入神,聽了蘇懷玉解釋,笑道:「奈河橋下,黃泉地府,入我門者,形單影孤,世事紛紛,眾生皆苦,王侯庶民,絕跡江湖!」
蘇懷玉笑道:「是啊,世間不論任何人,只要過了這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就是到了黃泉地府!」
「不論是王侯庶民,入了地府,往日種種,都不復存在了。」
張辰聽得入神,喃喃說道:「若真是有這樣的地方,也不失為一處世外桃源,與世無爭。」
「修真界爾虞我詐,各門各派之間,明爭暗鬥,讓人不勝其煩。」
蘇懷玉忽然漫不經心地問道:「張郎,你覺得這裡怎麼樣,有你們神山美嗎?」
張辰笑道:「能讓人暫時忘卻所有,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蘇懷玉嫣然一笑,正要說話,張辰又說道:「可我終究放不下!」
「玉兒,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應該也明白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