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轉危為安
「嘖,還沒死呢。」鎏羽回道,說罷就走回院中,又看了一眼白澤道,「先別死啊,等我回來。」頓時化回原身,展翅衝上雲霄。鎏羽覺得簡直是自作自受,就是給自己找了個苦差事,不到一天就跑東跑西的,還得當坐騎,奈何承諾都已經說出去了。
鎏羽走後,若蘭才向白澤介紹了習掌門,也大致講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白澤迷迷糊糊的聽著,別的內容大抵是沒記住的,唯一記住的就是轉生草可以救命的。白澤畢竟還小,又被保護得太好,她對生死是沒有什麼概念的,她只是不想就這樣離開娘親,聽見自己還有救,就只當自己生了場病,吃了葯就會好了。「謝謝習伯伯,剛剛嚇死我了,還有救就行。」白澤長舒了一口氣道。
「你這小丫頭,倒是挺樂觀。」習掌門笑道,這種情況還能這麼淡定的,估計也只有像白澤這種沒經歷過生死的小丫頭吧。又替白澤診了下脈道,「小丫頭,這幾日就在床上好好修養吧,這血還能流得慢點兒,希望你能挺過此劫。」
白澤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在流血不止,已經染紅了紗布,看了一眼,只覺得天旋地轉,又是暈了過去。
「小白!」青墨緊張呼喚。
「沒事,只是失血過多而已,休息一會兒便能醒來。」習掌門道,「你這靈獸倒很是忠心。」習掌門又多看了青墨兩眼,畢竟他也是頭次見能化人身的靈獸,只感嘆自己養的小敖犬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會不會也能修成人身。
「先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你們同我再細說一下蓬萊和天書令的事。」習掌門將卧房暫時讓給了白澤,和子書若蘭一同出屋了。
房間里便只剩下了青墨和昏迷的白澤。青墨替她換下已經被血染透的紗布,卻看到她手腕上的血契符印,不禁有些發獃。方稷的陣法之術在天界亦屬上層,他以仙力布下的血契,其他人是解不開的。原本指望擒獲方稷解開血契,可他那句「至死可解。」又讓青墨有些絕望。原本只是猜測方稷與重翼元神異動有關,現在的情況卻比預想的糟糕,方稷的修為又比在天界時高上不少,竟然能破了星辰之陣。一時間青墨也不知該當如何,只能緊鎖眉頭,思考著對策。
苦惱之際,有一隻冰涼的小手扶上了青墨的額頭,「皺眉就不好看了。」白澤再次蘇醒過來,正巧看到青墨一臉哀愁的樣子,便伸手替他撫平了眉頭。
「小白?你可還好?」見白澤終於醒了,青墨急切問道。
「還好,就是手太痛了。」白澤又看了一眼受傷的手,撇了撇嘴。看著青墨擔心的樣子,又摸摸了青墨的頭道,「沒事兒,我這不是都醒了么。習伯伯說我有救的,敷了轉生草就可以了。」
青墨又是紅了眼眶,他大抵是不知該如何對待這小契主了。他是天界將軍,戰無不勝的燭龍,從來都是他護著三界,可反過來如此護著他的,天上地下,恐怕就只有這凡人小姑娘了。
白澤又聽見肚子咕嚕一聲,說道,「青墨,我餓了。有吃的嗎?」白澤又是快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她覺得出世歷練真的很不容易,從崑崙出來幾日就快餓了幾日。
青墨見她還和平常一樣,心才算是放下來了些,柔聲道,「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晚上吃過些清粥后,白澤還是沒有什麼氣力,頭腦也一直昏昏沉沉的,便早早睡下了。由於白澤的傷每個時辰都需要換新的紗布,青墨便同在崑崙時一樣,在床榻下搭了個小床照料。若蘭和子書也在白日時過來幫忙照料,再陪著白澤解解悶。
所有人都在等鎏羽回來,這一等便是三日。三日之中,習掌門這邊已經加設了禁地結界,又派弟子嚴加看守,謹防妖魔來襲。而小白這邊,情況卻不太樂觀。起初還很有精神,抱著習掌門的靈獸小敖犬還玩了半日,可隨著血液的流失,她越來越昏沉,臉色越來越蒼白,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又是一日黃昏時,青墨,若蘭,子書三人看著再次昏睡過去的小白,內心都無比的焦急。
「這鎏羽怎麼還不回來?」若蘭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不會回來了,著急的在屋裡來回踱步。
「再等等吧,極寒之境路途遙遠,即便是鳳凰恐怕也需多日。」穆子書寬慰道。
青墨也一直沉默著,他不知道是否該相信鎏羽,因為鎏羽始終是妖。
正在這時,就見院外塵土四起,一隻金翅鳳凰落於院中。「還活著么?」鎏羽一回來就大聲嚷道,大步流星的走到屋裡,見白澤還有氣息,才算放心,趕緊把轉生草交予習掌門製成藥劑,給白澤傷處敷上,血這才止住了,終於轉危為安。
鎏羽見白澤沒事了,就靠著門檻處癱軟坐下,呼了口氣自然自語道,「可累死我了。」鎏羽這一飛就是三日三夜,性命攸關,他絲毫不敢停歇,現在一放鬆下來只覺得渾身酸痛。
「謝謝你。沒想到。。。」青墨給他遞了碗茶水,沒有繼續說下去。
鎏羽接過茶水一口飲下,「沒想到什麼,沒想到我這個妖能順手救了你,還是沒想到我會如此儘力地救小白澤。」鎏羽身體雖累,但嘴上還是懟個不停,「你們這些人啊,偏見太重。要知道萬年之前,仙妖凡也只是修鍊偏重不同罷了,哪像現在,嘖,世道艱難。」
青墨眼眉低垂,沒有說話。青墨不知道萬年之前的三界是何樣的,可在天界的八千多年中,他不知殺了多少只妖,又除了多少只魔。這是天界給他的任務,也是蒼琅神君教導他守護三界的使命。他以為妖都是惡的,即便不是惡的,也不會是善的。他沒有想過妖會如此重信守諾,也沒有想過有一日自己也會被妖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