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交加,大雨傾盆。
東宮,含章殿內,太子妃又在折磨魏介,今夜天公作美,除了雷聲雨聲,她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因而膽子也大了許多。
可魏介不僅能聽到雷聲雨聲,還能聽到隔壁兩個宦官的聲音,外面那麼大雨,有兩個被吵醒了,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太子妃今晚特別來勁,因為魏介平常出宮,中午就回來了,今天下午才回來,她等得好苦好苦,所以,晚上,她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嘻嘻。
魏介苦苦支撐,人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隨風雨飄搖不定,隨時可能墜入萬丈深淵之中,可他偏又貪念太子妃甜膩的味道,無法自拔,他突然想起電影里的一句對白,愛情為什麼這麼痛苦?因為它是真實的。
沒錯,痛苦太真實了,讓人忘記過去,無視將來,只想在此時此刻獲得解脫!
一道特大閃電劃過天際,接著,噼里啪啦——
魏介突然靈光一閃,按住了太子妃,翻身把她壓在下面,並對她作了一個噓的動作,接著,他把自己脫了個精光,下床,去了最邊上的一個窗戶,打開一扇,探出頭去,左右張望。
太子妃何等聰慧,一眼就明白了男人的心思,抿嘴一笑,馬上也脫了個乾淨,下了床,還不忘把所有的衣物都藏到床榻下面。
魏介確認附近無人,自己先爬了出去,然後把太子妃接了出去,外面的雨好大,像是天河決了口,傾瀉而下,魏介緊緊拉著太子妃的手,順著石欄,慢慢摸到了石階下的角落裡……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魏介已然從痛苦中解脫,手裡拿著一個香囊,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周圍散落著各種香料。
宦官因為特殊的原因,和宮女一樣,不僅衣服會熏得香香的,香囊也是隨身少不了的物件,這倒是方便了魏介,用來混淆太子妃的味道。
魏介沒和太子妃泡上溫泉,卻一起淋了一場大雨,酣暢淋漓,刺激,過癮。
希望以後天天下大雨,呵呵,不行不行,萬一太子妃有了……
一道晴天霹靂在魏介腦中炸裂,嚇得他六神無主,一下子坐了起來,剛在還在得意今晚這事做得乾淨,沒留下一點痕迹,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沒做安全措施,之前也沒有啊。
這都多長時間了?
一個月,兩個月,差不多快三個月了?
有了,會有癥狀吧?
除了影視劇中常有的嘔吐,還有什麼癥狀?
不知道啊,魏介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沒經驗啊,太子妃,她也沒經驗啊,而且她膽子特別大,不怕電,不怕雷,更不怕羞,剛才那種情況,魏介什麼都還沒說,她就脫光光過去了。
魏介當然喜歡了,但也要有命喜歡啊,他從太子妃那裡得知,太子有特殊癖好,她嫁入東宮以來,太子就沒碰過她,太子和太子妃從不見面,各玩各的。
問題是,太子怎麼玩也不會有什麼,而太子妃和魏介玩多了會有什麼,這要是被人知道了,要掉腦袋的啊。
天啊,魏介眼前有點發暈,伸手使勁按著太陽穴,痛苦不堪地倒了下去。
貪圖一時快活,事後就要承受無窮無盡之折磨,哎,怎麼就沒管住自己呢?後悔沒用,想想怎麼辦吧。
找個太醫去給太子妃把個脈?
理由?
昨夜大雨,偶感風寒?
春天已經進入尾聲了,馬上就六月份了,還偶感風寒?
就算不需要理由,太醫例行為太子妃請脈,萬一是喜脈,你打算怎麼辦?
哎喲,頭疼死了。
太累了,想不動了,算了,不想了,明天再說吧。
魏介今晚確實太累了,躺平之後,不大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
次日,東宮,含章殿。
太子妃在用膳,有不少宦官宮女伺候著,魏介也在一旁看著,看著太子妃今天特別能吃,這不是什麼好現象啊,她之前也挺能吃的,那就更恐怖了啊……
魏介惴惴不安,苦思了一上午,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一問題,只能寄希望於老天開眼,別讓他「中獎」。
太子妃吃好了,和往常一樣,將剩下的膳食賞賜給魏介,旁人羨慕不來,魏介今天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就收場了。
之後,魏介陪太子妃去附近的園子里散步,其他一堆宦官宮女遠遠地跟在後面。
魏介和太子妃除了沒有夫妻名分,在飲食起居上,二人已經基本過上了夫妻般的生活,太子妃的一張俏臉上幸福滿滿,不過,魏介的那張小白臉卻是愁眉苦臉。
太子妃看在眼裡,剛才他就沒吃多少,有外人在,不能和他說話,現在趕緊柔聲問道:「魏郎,怎麼啦?宮外的事情不順心嗎?」
魏介勉強笑了下,「哦,沒有了,我,在擔心我們的事情,萬一被人發現了……」
「不會的啦,昨晚那麼大的雨,什麼都沖走了啦。」太子妃說起昨晚之事,眉飛色舞,聲音大了許多。
魏科乾咳一聲,正色道:「落花,低調低調。」
「嗯嗯,低調低調,」太子妃連連點頭,突然嫵媚一笑,「對了,上午我找人問了,明天后天都會下雨哦。」
魏介使勁閉了下眼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落花,我們以後不能再像昨晚那樣了。」
「為什麼呀?反正下雨天,又不會有人知道。」
「你會有的啊。」
「有的?有什麼呀?」太子妃沒聽懂。
魏介凝神,確認附近沒有人,輕聲說道:「有身孕啊!」
「哎呀,那怎麼辦呀?」太子妃果然不懂,娥眉微蹙,「那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我找個太醫來看看?」
魏介嚇得臉都白了,「別別別,萬一你有了,我就死定了!」
「哎呀,那怎麼辦呀?」太子妃緊張了,人停了下來。
「別慌!讓我想想怎麼辦,繼續散步。」
「嗯。」
太子妃繼續往前走,魏介跟在後面,想怎麼辦。
他能怎麼辦?
太子妃不用他操心,她要是真有了,太尉肯定會出手擺平此事,把女兒送到了城外某個地方住一段時間,宮裡宮外清理乾淨之後,再回來就是了。
至於魏介,縱然太尉愛才,也不能留了,這是宮裡的大忌啊,太尉要是知道魏介不是宦官,怎麼可能讓他進宮「禍害」太子妃?
可魏介就禍害了太子妃,那太尉豈能留他?
除了指望老天爺放他一馬,魏介自己根本無力解決此事,但他不能讓太子妃跟著憂心,於是,他信誓旦旦地說道:「落花,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嗯!」太子妃對魏介信任無比。
……
子爵府,後院,廊亭里。
連續下了幾天的小雨了,這幾晚太子妃也不來折磨他了,二人明明想愛卻無法在一起,魏介心中煩悶,也反應在臉上,與他並肩站在一起的費仲亭看出來了,還以為小師弟是因贗品賣不出去而發愁呢。
「我有個好消息,你聽了肯定高興。」
魏介看著灰濛濛的天,心不在焉地說道:「現在能讓我高興的消息,只有太尉罷官。」
費仲亭笑了,這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太尉罷官,除非趙國被宋國滅了,也未必,趙國滅了,謝家依然可以在新朝廷佔有一席之地。
門閥門閥,世世代代,沒有門閥的支持,誰也坐不穩江山,趙國如此,宋國如此,齊國亦如此。
所以,小師弟講了一個笑話,先讓師兄高興了一下,投桃報李,師兄也得讓小師弟高興高興。
「白遠山說,上面嚴令不許買賣宮中字畫,你的字畫反而漲成了天價……」
「他敢賣?」
「他敢賣,不過不敢多賣,他說了,你可以稍微字差一點,畫也差一點,這樣,就可以當贗品賣,一樣價值不菲,有多少賣多少。」費仲亭說完,瞄了一眼小師弟。
魏介笑了,他真想見一見這個白遠山,是個真商人,唯利是圖,不擇手段,他一直在臨摹名家作品,卻沒想過賣自己的贗品,因為他根本沒有自己的作品,在某種程度上,他就是在倒賣宋徽宗趙佶的贗品。
說來也怪,可能跟通靈術有關,魏介「臨摹」宋徽宗趙佶的字畫,過之而無不及,但臨摹他人的字畫,卻非常一般,自然也就不好賣了。
另外,倒賣贗品謀取暴利,魏介心裡會產生負罪感,不過,賺錢對他而言只是手段,他賺錢是為了有資本大規模造紙、印刷書籍、興辦學校、免費教育,讓一部人先有文化起來,進而用考試製度來選拔人才,最終讓門閥士族退出歷史的舞台。
那干這些事情,需要大量的資本,而且明顯是賠本買賣,一想到這些,魏介心裡的負罪感就變成了使命感,任重而道遠啊。
「怎麼?有顧忌?」費仲亭原以為小師弟聽到消息后,會喜笑顏開,立馬回去趕出一大批字畫出來。
「哦,沒什麼顧忌了,我是在想怎麼賣贗品。」
「拿給白遠山就行了,你管他怎麼賣?」
藝術追求數量就難以保證質量,畫同樣的東西,多了就成了機器人,過程枯燥乏味,魏介就想雕刻幾個畫版出來,拿給白遠山,讓他自己印刷了賣「印刷品」,贗品的質量取決於印刷的質量,技術上不好控制。
技術還可以培養,人本身更不好控制,白遠山拿了畫版,印刷了賣,實際賣了一百張,卻只跟你說賣了五十張,你又不知道了,麻煩。
還有他畫多了,紙張消耗過大,也會引起景同的懷疑。
「費師兄,你得讓白遠山從外面給我搞紙,或者絹帛也行。」魏介暗自慶幸有個師兄,不然事情沒法做。
費仲亭點頭,「嗯,不過我一次也不能帶太多。」
「哎喲,真麻煩,算了,先就這樣賣吧。」魏介也不糾結了,干大事,最忌急功近利,慢慢來,看誰耗得過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