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颶風
這大晚上的,自己應該好好的跟彭公遼、夏正陽兩位大佬喝酒,就這麼被老陳一紙飛符給喚走了。
也罷也罷,你是靈溪派老大,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趙跖出了汶陽城之後,順著大路直行,沒一會兒身後的汶陽城就變成了一個火紅色的小點——
齊洲大陸每三十年開啟一次稷下王庭,按照原本的計劃,至少還需要半年才能開啟,不知道莫家發生了什麼,這次不僅日子提前了,連築基修士都能湊熱鬧,一下子將趙跖原本的布局給打亂了。
心中自有一番計較,看來,那件東西必須儘快做出來了。
修行這件事情就如同滾雪球,如果這一環缺失了,那對趙跖接下來的計劃就是大大的破壞。
一路走,一路思考對策,既然宗主急召自己回宗,那麼去稷下王庭的人選必然有自己一個,剩下的幾人,夏騰龍肯定會去,蔡星河、林水瑤、王昊穹也會爭先,只是不知道這次秘境的變化,會不會打亂靈溪派的布局。
回去得趕緊催催小胖子了——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把屠龍槍的秘密暴露出來,也得讓洪老頭兒幫自己把那東西給自己煉出來……
突然,一道強橫的靈識掃過趙跖,趙跖身形一綳,一股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危險!
憑藉自己殺戮多年的直覺,前方有極其兇險的事物在等待自己——
不能拖!
不等那強橫的靈識第二次掃過,趙跖掉頭就走,但是去往汶陽府的道路上好像多了一個陌生的人影,立馬就讓趙跖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此路不通——
趙跖稍一猶豫,立馬拔足狂奔,像是個靈巧的兔子,東拐西拐的躲進了羊腸小路。
媽的,怎麼辦?
那道靈識絕對不是鍊氣境界的修士能放的出來的,單憑那強大的精神力,起碼有築基中期的實力,自己的刀意能在鍊氣境界逞威,可是在築基修士面前根本不夠砍的——連人都見不著,人家一把飛劍就取你首級了,用個屁的刀意。
這可不比在四海幫弟子的追逐之下逃生,築基修士的速度可不是自己能比的。
風雷符瞬間發動,趙跖一閃身已經來到了二十里之外。
逃出去了!
趙跖稍微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沒等他找到回靈溪派的路,又是一道強橫的靈識掃了過來。
陰魂不散!
趙跖奪路狂奔,能跑出多遠是多遠——
不多時,後面已經出現了兩個人影,趙跖暗道不妙,又是一張遁符發動,閃身出了幾十丈——
就這樣來來回回用了十幾張靈符,連風雷符也只剩下了一次機會,趙跖終於慌了,這些都是他娘的什麼東西啊?
你這是在逼我出絕招啊……
趙跖一發狠,沖著天空大聲呼喊道:「救命啊——
「殺人啦——」
「Helpme——」
「……」
……
「夏兄,你我去喝一杯?」
「哈哈,彭公請便,小弟自當無不遵從。」
夏正陽笑得極其爽朗,一副沒有心機的模樣。
「孫汝忠。」
「奴才在。」
「備上好禮,送到彭公府上,我與彭公要暢飲一晚。」
「是,老爺——」
夏之茗遲疑道:「爹爹,那我呢?」
夏正陽板著臉喝道:「你這次做的好事!」
夏之茗委屈的低下了頭,不敢抬頭頂撞父親。
「今晚上跟黑衣回府後,三年之內不得出門,倘若再犯,為父就把你嫁出去,看你還老不老實!」
「啊……」
夏之茗氣得嘟起了嘴,訕訕道:「女兒不敢了,這次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聽話。」
在兩位黑衣的互送之下,夏之茗堪堪走出去了數里,突然自己眼前一閃,一道傳訊符飛過,掃了一眼,是趙跖傳過來的。
「我被人追殺,快來救我——」
趙跖在向自己求救?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夏之茗身形一頓,兩位黑衣發現了異樣。
「小姐,怎麼了?」
一名夏家黑衣躬身行禮道。
「沒什麼,一個朋友的傳話。」
夏之茗神色不變,苦苦思索對策,知道自家的黑衣都是死士,只忠於家主,就是自己拿刀抵在他脖子上也不會眨一眨眼。
這個王八蛋,自己這樣怎麼去救他?
好像知道夏之茗的想法似的,下一道傳訊符馬上飄了過來:「夏之茗!夏姐姐!夏姑奶奶!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在被人追殺,你要是能救我我認你做乾娘都行——」
夏之茗滿臉黑線,看來事態嚴重的緊,趙跖這王八蛋真的遇上麻煩了。
此時趙跖正在沒命的狂奔,一邊奔跑一邊不要臉的發傳訊符,但是尷尬的是,之前只有付東來能和他正常通訊,陳無宇聯繫不上,發給井鴻沒收到,走投無路,趙跖只好抓住夏之茗這個救命稻草。
夏大小姐,我幫了你這麼多忙,你就救我一次吧——
「你拖延片刻,不要活動太多,我這就趕過來!」
收到夏之茗的回話之後,趙跖都快感動地哭出來了,忙傳訊道:「我可支持不了多久,你要是不來救我,我死了就沒法還你靈石了——」
「叮——」
是付東來傳訊了。
「趙師兄,你在哪兒?我這就通知井師叔讓他來救你!」
媽的,靈溪派和這裡隔了兩三百里,等井鴻趕過來自己早就涼透了——而且自己跑了這麼久,實在不知道具體的方位,想告訴付東來都無從說起。
只有夏之茗,她在自己身上用過血脈追魂符,只要自己向她傳訊,夏大小姐一定能找到自己。
媽的,老子今天怎麼這麼倒霉——
先是遇到一個牛逼哄哄的道士,然後被夏家老奴才偷襲,還沒跟彭公遼喝上一杯酒就被幾個陰魂不散的狗東西追了這麼久——趙跖將老道士、老奴才的八輩祖宗罵了個遍。
要是再不來救兵,就算自己不被人殺死,也要被累死了。
累死?
沒錯,身後的三位築基修士就是這麼想的……
「徐三哥,要不咱們追上去結果了這小子?」
為首的黑衣人罵道:「我說了多少次!別叫我徐三哥!」
「是!是!那個,老大,咱們就在後面吊著他?」
「徐三哥」惡狠狠道:「那小子法器有古怪,而且遁符這麼多,咱們還是耐心些,等他法力耗盡了,解決的也輕鬆些。」
「會不會跟丟了啊?」
「哼,中了我靈識鏤印的修士,不可能逃脫我的法眼,放心便是。」
「哎,還是徐三哥有高招……」
「他媽的!老子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徐三哥!」
「是、是……」
「徐三哥?」
「……」
風水輪流轉,上次趙跖一人追著三個修士砍,這次被三位築基修士吊著累成死狗,真是報應不爽。
這位「徐三哥」,名叫徐天川,是徐家家主的旁系侄兒,築基中期修為,這次追殺趙跖自然是想替自己的侄兒徐文松出一口惡氣——為了這件事,他已經謀劃了許久。
從濟水之南託人尋得了兩個沒什麼背景的散修之後,徐天川就一直與他們單線聯繫,這次終於打探到趙跖的趙跖,找到了下手的機會。
徐文松的眼睛瞎了,聽說是被趙跖用一件古怪法器打的,所以徐天川很謹慎,包圍了趙跖之後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想著先耗盡他一身力氣——他可不知道,那件所謂的「法器」根本不需要靈氣激發,也根本沒有他想得那麼威力巨大。
徐天川自詡多智,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實際上錯漏百出,不僅錯失了最佳的圍殺機會,連自身的行跡其實都被許多有心人給探查到了——
又跑了一刻鐘,趙跖終於跑不動了,也不知道夏之茗趕不趕得過來,反正自己這麼跑下去,肯定是要累死了。
與其恥辱的力竭而死,不如回頭干他媽的!
趙跖看著遠處影影綽綽的身影,就這麼盤膝而坐,往嘴了灌了兩口靈液調息起來。
「趙跖,這下你落在我們手裡了吧?」
三位蒙面黑衣人陰惻惻的鬼笑,但趙跖卻無動於衷,自顧自的恢復靈氣。
趙跖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殺我?」
徐天川冷冷道:「這個問題,你死了之後就明白了。」
說著滴溜溜的祭起了一把靈器飛劍,火紅色的金光照耀的趙跖睜不開眼。
身邊的兩位築基修士也分別祭出了法器,一件是黑黝黝的火鴉環,一件是迷魂鍾,一時之間靈光大放。
趙跖端著屠龍槍,如臨大敵,知道這一關若是過不去,自己的小命就丟在這兒了。
早知道自己有這一劫,當初就應該將盜鐲放在身上的——
趙跖心中一動,問道:「我趙跖自問沒有得罪過諸位,莫非你是徐家的人?」
只見徐天川身後那胖大修士開口道:「徐三哥,這、這小子竟然猜出來了!」
「媽的!你是豬么!」
徐天川恨不得一劍將這死肥豬宰了,徐全這小子從哪裡給自己找了個這麼蠢的蠢貨!
人家隨口一猜,你怎麼自己就承認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蠢貨么?
果然是徐家的人!
趙跖起初還以為是彭公、甚至是夏家想將自己綁了,但是沒想到真的是徐家對自己出手了——震驚於徐家膽子大的同時,也震驚於這胖大修士的愚蠢——
徐天川強壓下心頭怒意,等把這小子宰了,老子第一個卸磨殺驢就是殺你這頭肥豬——
還好,這小子一會兒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