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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抵達

  踏入環境清幽的莊園,映入眼帘的是一潭清澈見底的湖水,周遭有數十錦鯉愜意游轉,中心則簇滿了酡紅的蓮花,晚風輕拂,牽動花枝的搖擺,裹挾著沁人幽香滿佈於莊園之內。

  「皇室專享的煉丹房,你這都能拿到手。」白龍仰望著月洞門上那在南溟帝國內向來只有皇家才配得上的紫金紋路,轉而向列君生有些不解地說道:「如此看來,你的地位其實也不低啊。」

  「剛剛到的時候確實不低,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畢竟在姜金明統帥下的帝國之事都講究雷厲風行,像我這種多偏好於長遠布局,以求十拿九穩的保守派,又沒有什麼功績可以定時定候地拿出手,地位自然就慢慢地減下來了。」列君生語氣泰然地解釋道:「也幸虧你早到了,要是再晚一點吶,怕是連煉丹的爐子都要跟別人共用了。」

  「那按照你原本的打算,我們應該在什麼時候動手?」一邊推開那常年經人打掃而不染纖塵的木門,白龍一邊問道。

  「如果沒有你聯繫我的話,按照原本的計劃,我們大有概率會在半個月之後動手。但既然你來了,為了讓你有充分的時間恢復到巔峰狀態,動手的日子應該會相應地延後一些。」列君生如實回復道。但事實上,如果不是復仇心切的林楓選擇鋌而走險,修行冥界吞噬之法,讓列君生有了奪舍的可趁之機,冥界與凡間的正面碰撞,理應是放在七個月後才對。

  林楓所選擇修行的吞噬之法乃是起源於列君生的技法,而作為其創造者,列君生對於吞噬之法的調控自然是登峰造極的,不論是在其中增設花招好藉機奪舍,抑或是小施手段致使他人走火入魔,無論什麼樣的暗線套路,他都可以信手拈來,甚至還能夠讓受害者在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被直接同化。

  林楓便是如此。

  「半個月。」白龍視線下墜,俯視凝望著那些鑲嵌於草坪之中塊塊如玦的青石板路面,暗自咀嚼著列君生的交代。待大門徹底啟張,顯露出那在塔內那佔據離位的金頂圓爐時,他這才轉過身,尤其難得地向列君生鄭重其事道:「有些太遲了吧?」

  「此話怎講?」從認識白龍那一天起,列君生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會無的放矢的人,雖說他的確有些時候脾氣是太沖,還喜歡猛戳別人脊梁骨,可等到聊起正事的時候,他的每一次提議卻總能夠直擊要害。

  「我還沒跟你說過吧?」白龍胸腔向外稍稍擴出微弧,隨後長出一口濁氣,正色道:「我的老哥,白玄齊,他也回來了。」

  「當年那個?」某些時候,往往只需要一個名字便足夠引起重視了。

  「算是,又不是。」白龍的說辭聽得列君生有些雲里霧裡,索性前者很快就做了補充說明:「這一次轉世,他的主體魂魄分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神識,一個繼承了他當年大部分的修為,另外一個則是作為附屬。」

  「聽著像是更弱了啊。」列君生想當然地說道。

  「前提是他沒有將兩魄合而為一。」白龍寒聲道:「據我所知,那個附屬魂魄的實力修為已經成為了現今白家的佼佼者,一旦讓白玄齊將雙神合而為一,他只會更強。」

  「但當年也沒見他有多強啊,對付你一個親弟弟還得要舍了自己的命才勉強作出封印。」縱使白龍語氣無比凝重,列君生卻是依舊沒有把白玄齊放在眼裡。「而且就算是他雙神合併了,這不還有我和你一起出手么?」

  「我能活到現在,就是拜我哥所賜。」白龍並沒有直接回應列君生的話語,而是冷不提防地換了個話題:「以他當年的本事,是完全可以做到瞬殺我的。但他沒有,反而是採取了以命抵命的封印方法,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凍結我的時間與生命。」

  「等等。」列君生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沉重的色彩,他向來都認為白龍的生命之所以能夠從歷史早期延續至今,乃是歸功於冥界秘法的幫助,他一直對此深以為然。「你的意思是……」

  「他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凍了我七百年。」白龍言簡意賅地表述了自己的意思:「四十九歲到五十歲的一年之差,我卻是花了整整七百年才跨過去。換句話說,我在四十九歲,呆了七百年。」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在很多情況下,列君生完全看不懂人類所作所為的背後涵義:「直接殺了你不是更好?」

  「不知道。」白龍晃了晃腦袋,眺望著逐漸暗淡在氤氳飄飄中的星辰,眼神複雜。

  「可能是想我回心轉意?」他小聲嘀咕了一句,卻是讓自己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我怎麼開始揣度起他的心思來了?我跟他可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啊!」

  白龍在這一瞬間的情緒轉變讓縱使已在冥界看慣了各種妖魔鬼怪的列君生都不禁扯了扯嘴角,索性這抹動作幅度極小,加上白龍目光向天,這才沒被後者留意。

  「從我開始煉丹,到我恢復巔峰,大概只需要五天時間。在這五天里,你好好準備一下,等我一出關,便即刻率兵,直搗黃龍,千萬不要再給我老哥任何考慮的時間了。」說罷,白龍飛身踏入煉丹房,不見其如何動手,那兩扇巨大的木門便已自動自覺地關閉,將列君生徹底拒之門外。

  「原本還以為只需要解決一個敦煌而已,卻沒想到現在還多出來一個什麼白玄齊轉世,真是想煩死我啊。」列君生獨自一人負手走上打道回府的路,順便將拇指收入虎口,其餘四指同時用力,摁出一聲清脆。

  聲音剛剛入空,就見有一道掠影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列君生的斜後方。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紫發金甲,不過在此刻已是渾身浴血的披頭散髮,再無剛才城外時,那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在其單膝跪地的同時,那對展開足以遮天蔽日的蝠翼正在背後緩緩收攏,先是翼骨向外折出削鐵如泥的鋒芒,之後才到蔽日帷幕的摺疊收縮。

  「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他抬起紫紅參半的臉,對向列君生。後者轉身就見到他那齜牙咧嘴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馬不停蹄地揚起一拳,宛如石子架上了拉滿的彈弓,徑直轟入那張早已改口為敬重的臭臉。

  披頭散髮的金甲被這一拳直接在臉上揍了個血肉模糊,在倒飛而出的過程中,他極力剋制著自己想要操控蝠翼來穩固平衡的想法,任由這具肉身乘駕列君生的拳威飛遁,最終化為一枚炮彈,直勾勾地砸入澄清靜水池。

  毫無預料的天外來客讓池中錦鯉壓根躲閃不及,頓時就被砸死了一大片,還有一些位居邊緣地帶的散漫遊魚,也是隨著那衝天的浪花一併給炸出池外,在岸上掙扎著甩起魚尾。

  血紅以媲美電光火石的速度瞬間染紅了原本還清澈見底的池塘。

  列君生垂下仍在滴血的右拳,側臉的神情雲淡風輕,只聽他緩緩說道:「去吧,千萬別露餡了就行。」

  直到這句話迴旋於天地,原本就仍有餘力可以從池塘中爬起的金甲男子這才連忙從血池中站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雖說是挨了這結結實實的一拳,可等到男子爬起來之後,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傷痕,反倒是原本不似凡人的紅紫雙色在他的臉上急流勇退,變回了一般人的容貌。

  與之一同消弭的,還有其背後那對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徹底隱去形態的翅膀。

  列君生毫無預兆的一拳轟然,反倒還把他揍回了人樣。

  「謹遵大人吩咐。」男子濕噠噠地從池中爬了起來,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只有畢恭畢敬的無上尊崇。

  說罷,他立馬動身,踏著健步如飛的迅猛,悶頭扎進夜色,往這具身軀理應盡職的城門口奔去。

  「五天吶。」又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的列君生用左手輕輕拂過右手指節上的血液,頓時就有滾滾氤氳騰然飛升可見,等到左手徹底抹過右手,後者便已重現一塵不染的潔凈。「也行吧,反正都差不多準備好了,早動手晚動手,講究的也只是凡人口中的什麼天時地利而已,我又不信這個邪。」

  面掛微笑地走過月洞門,他的身影亦在那一刻同樣消失無蹤.……

  藉助由白蘭雨送給自己的那一紙價值千金的證明,敦煌與碧爾基本沒有受到守城士卒的盤問,尤其輕鬆地進入了白家主城。

  興許是因為盛典將期的緣故,就連素來都號稱是不夜城的白家主城,其四周的街道也很是冷清,每個人都在為明天的盛典養精蓄銳。

  與敦煌他們一起進城的,還有一位帶著白色斗笠的男子,比起敦煌他們的擇大道而行,他則是兜轉入小巷,四下隨意穿梭。

  要是放到平常,敦煌或許還不會對於這人的偏離大道而多加在意,可現如今進城的卻只有他們三人,加上那頂神神秘秘的白色斗笠,這倒是撩起了敦煌十足的關注興趣。

  「碧爾,你先去找田叔,我有別的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交代完畢之後,敦煌甚至沒有等碧爾做出任何反應,側步便沖入白家主城內幾乎隨處可見的小巷,在錯綜複雜中展開了一場敵暗我亦暗的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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