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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相聚

  白以樊的身材是一眾候選人中最雄偉的,自遠方走來或不曾察覺,可待其到了跟前,已經算是身材高挑的白皙澤卻仍然要抬頭仰望著那顆大光頭。

  「嘴還是一樣欠揍啊!藍矮子!」白以樊彎了彎手臂,原是蓬鬆的衣袖剎那隆起清晰可見的肌肉線條,用最原始的方式表達出毫無說服力的威脅。

  「對付你,嘴上功夫自然是要毫不留情的,死禿子。」白皙澤對於那誇張的手臂肌肉視若無睹,自顧自地撫開垂髮,同時邁起步子,就要從攔路的猛虎身側錯過。

  「欸。」擦肩的那一刻,白以樊用鐵手鉗住了白皙澤的臂彎。

  「怎麼?太久沒動手了,想要打一架?」白皙澤頭也不回地哼哼,也不甩手掙脫,只有輕焰扶搖。

  而身為令的萱萱似乎早就對這兩位候選者的小打小鬧司空見慣,更是緘默無聲地靜靜站著,嘴角的笑意浮現,但不再似之前那般放得開,或許是因為之前在寒雪閣的遭遇。

  「就不能好好說話么?」白以樊幽嘆一句,空出的手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土黃色的氤氳緊隨其後,僅僅是瞬間,便叫二人之間的氛圍提至決戰前夕的程度。

  「嘿。」就在二人較勁的時候,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胖子搖搖晃晃地從街邊走了過來,與身形相襯而顯得格外短小的右手在空中擺了擺。「好久不見吶,小狐狸。」

  「又胖啦?」比起兩位主子的恩恩怨怨,萱萱和郭狩先這兩位身份相等的令卻是半點沒有針鋒相對的意思。靜下來的九尾狐舉手投足間嫵媚不見,反是露出衷心的微笑,仔細打量著郭狩先那宛若皮球一般上下跳動的肚子,她輕聲道。

  「是啊,誰叫我信能吃是福呢,不知不覺吃得多了,也就胖了。」郭狩先笑呵呵地打趣道,同樣是對於一旁主子那宛如針尖對麥芒的氣焰翻滾熟視無睹。

  郭狩先負在身後的右手立出五指,每過一秒收一指,似乎是在算計著什麼東西。而當五指盡收后,白皙澤與白以樊就像是事先約定好了一般,同時收了氣焰。

  「又進步了啊。」白皙澤率先點了點頭。

  白以樊憨直地笑了笑,主動放開鉗住白皙澤的右手,「你也不差嘛,精神力又是進了一個大階,寒雪閣的那啥斧頭,你練會了?」

  「算是練會了一半吧,現階段還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對於自個兒將來在盛典爭端中很有可能成為立足之根本的神冰訣斧,白皙澤在白以樊的面前沒有絲毫掩飾。

  「聽說別人說你在寒雪閣練習的時候,被人偷襲了,沒什麼事吧?」白以樊雖然說是一臉憨厚的樣子,但對於信息的把控,卻一直位居整個白家的前列,此點得益於不可貌相的郭狩先。

  「都解決了,沒什麼事,只是之後不太可能再去那兒練習了,畢竟我不是什麼時候都能保證全身而退的。」說著說著,白皙澤的眼神下意識地飄向了正和郭狩先聊得開心的萱萱。

  「謹慎點好。」白以樊鮮少地同白皙澤站在了一條線上。「對了,鳳然妹妹成了滌魂,這你知道么?」

  「原來那人是白鳳然啊,我還以為是白蘭雨呢。」說是這麼說,但白皙澤的表情卻是一臉的滿不在乎。「那她不就直接進最後的決賽了?」

  「規矩是這樣不錯。」白以樊微微頷首。「而且聽郭狩先說,我們剩下四個的抽籤日恐怕就定在大後天了。只不過,白蘭雨和白臨霜這兩個人卻依舊沒有回來的跡象,甚至連他們去了哪裡都沒人知道,你說他們會不會跟你一樣,也是被人盯上了?」

  「不清楚。」白皙澤晃了晃腦袋:「不過,既然連我們白家的人都不清楚他們去了哪裡,相信那幕後黑手想要伸到他們那裡也是一件難事。而且,就算是真的對上了他們兩個,光是他們倆人的令就夠那些人吃上一大壺,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說的也是,那兩人的令.……」白以樊倒吸一口涼氣,同時瞥了一臉笑呵呵的郭狩先,「算了,先不說這個,藍矮子,走走走,咱倆去練練?我可是在沙漠里練了很久的法的。」

  「滾開,死禿子,我憑什麼要跟你練?」兄弟之間翻臉比翻書快是常有的事情。「我現在累得很,想回去休息會兒。」

  「累什麼累?趕緊跟我走起!」白以樊大喝一聲,不由分說的一記挽手鎖喉,借著壓倒性的龐然身軀,直接將白皙澤夾在腋下,傲沖沖地往設好的擂台走去。

  「喂喂喂!放開啊!!!」白皙澤無力地呼喚越傳越小聲。

  正寒暄的郭狩先與萱萱剛一抬頭,卻發現二人的少主都已經成為了遠方的一道小點,彼此對望一眼,將眉宇中如出一轍的無奈進行交換。

  「不去看看他們?」郭狩先呵呵笑著提議道。

  「不去了,我還得回去處理一些事情。」萱萱搖搖頭,身後的九尾漸漸合一,化作一道筆挺的絨雪。「就此別過吧。」

  「好,去忙你的吧。」聽到萱萱毫不掩飾的告別,郭狩先也不多留她:「等下次再聚,我給你帶白酒。」

  「還是你自己留著吧。」萱萱莞爾一笑,側步隱入街角,身後的雪白悄然流轉,不過是幾個來回,她便是在郭狩先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消失了。

  「小狐狸看來這次是遭重了啊。」郭狩先目送著萱萱的遠遁,待四下真的無人後,他這才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唏噓說道:「縱觀這天下,敢對白家人下手的,恐怕也就只有那個人了吧。」

  「安穩日子要到頭了。」獨自仰望天際,郭狩先喃喃道。

  當白臨霜真正蘇醒的時候,已經是在其粉碎混元威念珠的三天後了。在這三天的時間裡,他曾有幾次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每一次都伴隨著囁嚅的不清不楚,那模糊的呢喃,就算是一直與他寸步不離的審判,同樣也很難聽清。

  但凡事都有例外,囁嚅中的內容雖然不怎麼清晰,但發音卻都幾乎一致,聽個幾遍后,大體也能猜出他在訴說些什麼。

  「白蘭雨。」

  一個讓白臨霜魂牽夢縈的名字。同時也是一個讓審判心中莫名泛起酸楚的名字。

  「蘭雨!」就算是現在,白臨霜口中所呼喚的,仍是她。但比起之前僅限於呢喃的細聲細氣,如今的下意識吶喊更是多了一個驚坐起的動作。

  片刻后,意識不再飄渺如塵煙,而是化作縷縷黑線流光,絲絲匯入腦海,讓白臨霜漸漸恢復了對周遭的感知。

  他只覺得自己躺在一個略顯僵硬卻溫暖無限的懷抱之中,當他奮力驅散開眸前的迷霧,映入眼帘的,旋即是一位尖耳的少女。

  「少主,您醒了?」收斂心中的酸楚,重歸女兒身的審判迎著白臨霜的眸光,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白臨霜稍稍皺眉,似乎對於初醒的他來說,思考仍是一件費力的事情。半晌,才微聲喊道:「審判.……」

  「我在,少主。」審判為她這一生人來唯一的少主掃開眸前髮絲,輕柔地答應道。自打其恢復了女兒身來,以往那種言簡意賅的寒氣逼人已經不復存在了。

  至少在面對白臨霜的時候是這樣。

  「我睡了多久……」白臨霜強忍著頭疼欲裂,在審判的攙扶下緩緩坐起。

  「三天,不多不少。」洛雲天的背影一直等到二人坐起來的那個瞬間才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如今的他正傲立於洞口,面向窟外灑下的金光沉聲道:「恭喜你,至少,成功融合了混元威的一部分。」

  「一部分……」白臨霜張了張已無紅潤之色的嘴唇,似乎是想問什麼但卻無奈於周身的疼痛,剛才啟齒說了幾個字,便被喘息的慾望與頭疼欲裂結伴奪了話語。

  「你放不下。」縱使問題沒有出口,背對著這二人的洛雲天卻依舊是一針見血地給出了正確答案:「為了保住你的命,我只能插手介入,將混元威的大部分封印在你體內,只讓一點點皮毛漏出供你吸收。」

  說罷,洛雲天緩緩轉過身,一張古樸的臉頰在此刻已是蒙上了顯而易見的虛幻之色:「你體內的混元威會一直保持著封印的姿態,直至你死去也不會有異樣。」

  「同時間,如果你認為有需要,或者說是有能力接納全部的混元威了,你也可以主動去解除封印,吸收當中全部威能。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封印一旦被外力解除,就覆水難收了。等到了那時候,除非你能夠將它們全部吸收,一點不差,不然,就會爆體而亡。」

  「所以,我的建議是,除非等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不要輕易進行嘗試。」洛雲天語氣平淡地說道:「能幫的,我全都幫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之後的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您……」洛雲天臉上的虛幻幾乎是隨著他的言吐而逐漸外擴的,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原本還是局限於半張臉的虛無,此刻已然是遍及整個上半身。

  「我沒什麼事,只是要回去我本該呆的地方了而已。」洛雲天伸手在半空中摁了兩下,示意想要走上前來的白臨霜乖乖坐好。「我留在裂隙毒潭中不過是一縷意識而已,是我為了完成一個承諾而特意留下的意識,現在承諾既然已經完成了,我的這抹意識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等你們休息妥當了,就從這個洞口出去吧,這兒距離你們的白家主城不遠,最多也只有兩百米的距離,走一走就到了。」洛雲天抬手指了指洞外。

  「您要離開了么?」光是攙扶著白臨霜,感受著他的隱隱顫抖,審判便能夠了解這位少主的意思,急忙揚聲道。

  「嗯,已死之人卻依然徘徊在世界上,這像什麼話。」洛雲天的語氣中滿是洒脫。「也不用專程為我做些什麼,你們就安安心心調整自己的狀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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