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職第二百二十七:學院真相領了車城任職手喻,余引一路回到才王府。待見大院中凝椒正打掃院子落葉,隨即徑直走了過去。
見余引大步過來,凝椒欠身行禮:「老爺。」
左右看不見酈道五人身影,余引疑惑道:「他們呢?」
「奴婢不知,起來就沒見了蹤影。」凝椒看著他輕聲道。
見其依然是一身粉裙宮內侍女裝束,余引道:「你我就不用客氣,且進屋,有事與你們說。」
話畢,余引拉著她的手向正房走去。
亦步亦趨跟著,凝椒面色複雜看他。在天異國,沒有地位的標誌女子早晚淪落富商貴族官家的玩物。像余引這種好似什麼都不懂又好似看破一切的人,她心裡十分感觸。
帶著凝椒回房,見庄九婧依然躺在金絲軟絨的床榻上,余引上前。
凝椒連忙行禮:「奴婢參見公主!」
庄九婧閉目養神,聞言側顏看向二人。
余引問:「可餓了?」
「有些,做碗金雪粥就可。」庄九婧點頭。
金雪是一種極為昂貴的植物,一般在雪山深處才會有生長,在天異國是只屬於王室才能享用的美食,余引聽得一愣,從未聽說過此物。
余引沒聽懂,凝椒卻聽懂了,躬身道:「奴婢這就去做。」
隨著門關,余引無言,轉移話題道:「王上命我明日去車城任城主,你能走動嗎!」
「沒事。」庄九婧點頭,若非夜太過瘋狂也不至於如此,不禁疑惑道:「父皇為什麼派你去車城?」
一言難盡,但余引還是簡單的說了說緣故。
原來如此,庄九婧頷首,接著轉身摸出一本淡黃色的冊子遞給他:「這是我在學院的心得,你若有空暇不妨看看。」
余引面露驚訝接過,書中內容自不用說,沒想到庄九婧竟真寫了出來。
沒有急著翻看,余引轉身打開牆下一個三尺長寬的檀木櫃,放下書冊並從裡面替換取出一本白面手冊返回遞給她。
坐起身春光無限,庄九婧連忙扯被褥遮蓋翻看手冊,余引第一次送的東西,她比較重視。
手冊為九融志,裡面記錄的是一套開拓封印技的針灸術,余引道:「我的九道封印就是因此拓增,你若有意,我可以助你。」
增加封印技不是兒戲,縱相信余引,庄九婧也不敢大意,一邊翻看一邊道:「等我先看看。」
書上的每個穴位都是死穴,庄九婧越看只會越不會答應。余引不再多言,二人雖為夫妻,但卻非什麼事都要聽從彼此,其如果害怕,自己也不會真逼著對方做。
夜色籠罩大地,整日未見的酈道五人歸來。在得知五人一同去應聘貴胄門客后,余引無言,隨即便將明日前往車城的事說了說。
五人對視,眼中都不露聲色閃過喜色,本正愁找不到讓余引離開虎駒城的辦法,此時不由皆鬆口氣。只要能離開這是非之地,去哪五人都沒意見。
夜幕下,余引、庄九婧同榻共枕。
黑夜中余引抓住庄九婧的手開口道:「明日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想清楚。」
此時的庄九婧並不知道驚鳳樓準備刺殺庄禰的事,聞言轉頭道:「若非皇女身份牽掣,我早離開了這裡。不過有一事不太明白,父皇與我有言,令與你生個一兒半女就任我自由,現下也不應因這點小事使你去邊城做什麼城主。」
「今日皇宮眾官相逼,王上不得不這般做……不管怎樣,你既願意隨我離去,我很高興。」余引道。
「車城離宣隆城不遠,也不知導師她們怎樣了。」庄九婧沉吟。
「我一直不敢去。」
「怎麼說?」
「有些害怕。」
這還是第一次聽余引說到害怕這二字,庄九婧訝異:「你害怕什麼?」
「東門艾、張子月、還有梁英,我擔心他們出事。與其如此不如留個念想的好。」
「梁英可是經常與你在學院釣魚的女孩?」
「對……記得你很少離開小院,怎的知道我與她們經常釣魚?」
「我不止知道,還知道當初你與夏呈的交易誰出賣的你。」
猛的起身,余引連忙摸出蛟晶,頓時房間大亮。他目光有些驚駭的盯著庄九婧,這句誰出賣你的話讓他呼吸一陣急促。當年每次偷放花名冊時,自己可謂小心又小心,是以到現在都不明白究竟怎麼會被左榭發現的,突聞此言,整顆心頓時都要跳將出來。
庄九婧面露驚訝:「這是蛟晶?」
「先莫管什麼,且告訴我當年究竟怎麼回事!」余引道。
「你指的是?」
「誰出賣的我!」
「柳舉、章威,但若真說起來,應該是章威。是他事先發現你暗中給夏呈傳遞消息,所以故意透露給柳舉,而柳舉跟蹤你數日後才將消息傳給院長。」
余引呆住。
「你可知九融志我如何得到的?」
庄九婧搖頭。
「就是章威!當年正是因為在巨松園撞見他與玉影導師的感情事,為堵我的口,他方才將九融志交給我抄錄一份。」
「如此……那便說得通。可我不解他為何要去通知柳舉何故多此一舉?」
「我與柳舉有些交惡,只是想不透他如何知道的。」
兩人對視無言,見庄九婧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余引道:「你又是怎知這一切的?」
「父皇早就在學院安排了一批御衛護衛我,他們每日都會將學院發生的事留書,便自然知曉了。」
「那我釣魚也值得給你留書?」
庄九婧啞然,其實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御衛每次發消息都要單獨將余引的消息單獨做一份留給自己。
在學院呆一年,自己的一舉一動竟一直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余引心底發寒。對這神秘的御衛此刻也不禁高看了幾分。
「蛟晶稀有無比,連皇室都不一定有,你怎會有?」庄九婧忍不住再問。
收起蛟晶,余引深吸口氣,躺下身子道:「一個兄長所贈。」
聽他的語氣似乎不想解釋,庄九婧便不在多言。
想到當年身上的錢財被寬風所刮的場景,余引也不得說一句造化弄人,此番過去車城后的第一件事自是準備討債。至於學院的事,章威人海茫茫難尋,柳舉如今錯打錯殺也算報仇,便不打算再計較。
清晨,將房子交給宮裡一名暗侍看管后,余引與酈道五人騎馬簡行,庄九婧、凝椒安排一兩馬車后一路向城外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