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引看她。
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清純樸素的臉蛋讓人生不出任何褻瀆之心。
張子月笑道:「余大哥你也知道我們天異國原來分佈有九大封印學院和眾多其他學院,不過現在國家已經進行整改。九大封印學院已經整合成三大封印學院,並根據片區的不同,以秦昭、流金、黑耀列為統稱再自此在各大學院內分設成九大學部,我們學院現在已經改名叫做黑耀封印學院。不過聽院長說,要不了多久學院會搬離宣隆城。」
話畢,張子月皺眉,別的她都能接受,唯一就是搬離學院這事她實在不願意。
「黑耀封印學院……」余引低語。
「嗯,而且不止我們封印學院,連暴術、獸化、奪心這些學院也在整改,聽說要設立什麼職業綜合學院,將這三大職業學院全部融合成一個類型的學院。」
嘴裡稍微好點后,東門艾接話說:「我聽說是因為全國這三類學院數量太多,五花八門的讓國家難以管理,所以才準備融合這些學院。」
「說不得以後學員進去學院后可以自由挑選中意的職業加入,其實這對新入門修者來說這倒是好事。」
「怎麼說?」余引好奇。
「你試想,當下暴術修者學院普遍以南方為主,獸化學院普遍以西北方為多,奪心學院普遍以東部為首。其中再或多或少參雜其他大小學院。就說像我們這裡,大部分都是暴術學院,獸化學院佔少數,如果要學奪心術,豈不要大老遠跑到上萬裡外的東邊去學。以普通人來說,誰有那個本事去!」
「所以,這綜合學院,其實我覺得還挺不錯。」
「以你之言,封印學院再加進去豈不更好?」
白了他一眼,東門艾沒好氣道:「我封印修者個個天資過人,怎能與這些庸人為伍。」
余引無語。
見張子月也沒有反駁,東門艾道:「你看,連子月都不反對我這話。」
聞言,張子月尷尬一笑。學院時刻潛移默化說封印修者如何如何特殊,是以這麼久以來連她都下意識認為自己很高貴,所以才沒有反駁東門艾的話。
余引自然也受到一定的影響,不過他卻未徹底迷失,尤其經歷過這麼多后。他發現封印修者確實很特殊,但弱點亦十分致命,便是限制太多。
從施法成功率,施法次數和施法時間各方面都有致命的限制,是以余引其實並不覺得封印修者比暴術修者和獸化修者能有多強。如果實在要評判,他也只能說物以稀為貴。
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余引開口道:「這麼說連暴術、獸化、奪心這些學院都要徹底改變。」
東門艾掃視周圍小聲說:「余引,你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的手筆嗎?」
不待他開口,東門艾眼中浮現異光:「就是我們新聖人提出的建議,而且國君竟然也同意了。」
「或許你不知道,聽說新聖人年紀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想想真夠恐怖。也不知道人家腦子怎麼長的,厲害啊,居然有這麼大的手筆。」
「對了,那天我去繳納住食費的時候,不小心聽到院長在房中說了一句話。我隱隱聽到他說這天要變了。」
余引錯愕:「天要變了?」
見他神色,東門艾哪能不知他在想什麼,沒好氣道:「不是打雷下雨,你這個傢伙。」
「我估摸著院長的意思是說天異國將要大變的意思。」
「唉……風雲變幻,屆時我等又該何去何從。」
一旁張子月哭笑不得:「東門艾,你能不能一天別老是這麼杞人憂天的。」
「我不是杞人憂天,這是眼光你知道嗎。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我們這位聖人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動兵征討其他國家。」
「呵,如果沒有呢?」
「如果沒有,我輸給你一百萬銅幣如何。」
張子月翻白眼:「你好大的口氣。」
「你覺得一個封印修者不值一百萬嗎?」
「這……」
「好了,若你輸了又如何?」
「我才不會輸呢。」
「那證明你不敢賭。」
「那你說如何!」
東門艾壞笑:「你輸了,你以後就嫁給我好不好?」
「你!我要嫁就嫁余引,才不會嫁給你。」
二人扯半天又扯到自己身上,余引一臉無語。
東門艾沒好氣道:「這是賭注,我也壓了一百萬銅幣好不好。」
張子月氣得面色通紅:「那……那我也壓一百萬銅幣。」
「好吧,成交!余引,你是我們見證人,到時候你可要出來做主才是。」東門艾道。
瞧兩人都看向自己,余引無語:「我不想插手你們的事。」
「嘿,你只是到時候出來見證一下,又不需要做什麼,這你都不答應?」
「余引,你答應吧。」張子月磨牙。對東門艾叫自己嫁給他的話,依然耿耿於懷。
聞言,余引點點頭。
「如此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去了,明天再見。」東門艾說。
「余大哥,那我們先走了。」
「哦……好!」
「對了,趙才、庄九婧也過來了。明天你應該能見到他們。」臨走東門艾說道。
余引一愣:「那導師她過來沒有?」
「沒有,我們班就過來五個。我們屬於第二批,第一批來的還有夏辰,他現在應該在怒江邊。」
「好吧。」
「關門吧。」
「好!」
回到床榻上,見安陽明雪還在沉睡。余引收回目光,吹熄燈捻徑直躺下。
時間緩緩流逝,安陽明雪睜開美目問道:「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突聞聲音,余引錯愕,沒想她竟沒睡著。沉吟道:「是我在學院的同窗。」
「剛才那女子說要嫁給你,她是什麼人?」
余引不明所以,再次道:「他們都是我在學院的同窗。」
安陽明雪頓時沉默,沒有再開口。
想到剛才話語,余引短暫間便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天異國宏偉的地圖。他不禁暗嘆如果可以重來,自己絕對不會離開學院,讓嫿君傷心。
「余引,明天路上我們找機會走吧,你不是要回海域嗎?」安陽明雪輕聲說。
余引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遵守諾言就這麼離開?」
「我們不欠他們什麼,沒有義務過去幫忙。」
「不!」
「什麼意思。」
「我余引一諾千金,既然答應就不會反悔。」
「有必要嗎?」
「現在活著的就我一個人,如果連諾言都不能堅守,我或許連活著存在感都找不到。」
安陽明雪沉默,將目光看向他,雖然看不到,但她能想象得到他現在神情。
「我發現我不了解你。」片刻她道。
「我也不了解你。」
「那你說兩個不了解的人睡在一起,這代表什麼?」
余引怔住。
「代表我們可以被了解,不排斥對方。」
「你說有道理。」
「呵,日子還長,早點睡吧,明天先聽你的,看看情況再說。這城主也不蠢,其實就算我們真想離開,恐怕也不容易。」
「那錢袋裡還有幾十萬銅幣,必須想辦法拿回來。」
安陽明雪頓時噤聲。
天色逐漸明亮。
城門處,近兩千人隊伍在一輛八馬拉架的豪華馬車後面不緊不慢的出城。
城外的的官道很是寬敞,兩旁是稀稀拉拉的參天白樺和小片小片的灌木叢。
因馬匹數量有限的緣故,是以大部分學員都在換著步行。
余引和安陽明雪並肩而行。身前是東門艾、趙才等四人。
見余引面色平靜走在身後,趙才轉頭似笑非笑看他。
「余引,想來你這段時間感悟很深呢。」
「輪不到你管。」余引皺眉,因趙才是貴族,他每次看到他就來氣。
「還是那般不近人情,這次我還準備救你們,看來趙某倒是自作多情了。」
瞧二人這是又要掐起來架勢,東門艾極為熟練的插話道:「都是一個班的,給我個面上別吵了。」
「給了你一年的面子,但這次某人不識好歹,東門,這次卻是不能給你面子了。」趙才道。
安陽明雪對身前的庄九婧疑惑道:「他們這是?」
淡淡看她一眼,庄九婧面色冷漠旋即收回目光。
安陽明雪不由皺眉,庄九婧的態度讓她有些不悅。
張子月後退一步來到她身旁小聲道:「安姐姐你有所不知,余引好像極為憎恨貴族,趙大哥便是貴族,所以從開學開始,他們就極為不對付。」
安陽明雪不知為何有些討厭張子月,聞言對她微微點頭,卻沒有繼續說的意思。
張子月微愣,從剛開始幾人認識時,她就發現對方好像有些排斥自己。強笑一聲只好離開。
「他討厭貴族嗎……」安陽明雪皺眉看了眼余引。
輕視的掃了一眼趙才。但東門艾的話余引很少拒絕,旋即不再跟趙才針鋒相對。
見狀趙才心中火冒三丈暗罵:「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庄九婧!」余引喚道。
「嗯?」庄九婧疑惑看他。
「你還記得太叔岐鶴嗎,就是那日去城主府赴宴回來時和我走在一起的那個學員。」
「嗯。」
「我上次答應過送給他一條絕品魚,以後或許再沒有機會。如果你能見遇到他,麻煩你代我說一聲抱歉。」
「好!」
「多謝。」
安陽明雪靜靜看著這一幕,目光掃了眼庄九婧蹙著眉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