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終需面對的接舷之戰
時下海戰的方式大多數的時候也就是兩種，說起來都好理解。
第一種是撞擊。
那自然就是敵我兩條船互相撞唄，無非比的是哪一方的船大並且結實。
而漢地帆船並沒有西方船隻那種在吃水線下的撞角。
實在是因為中國是傳統的大陸型國家，對海外貿易並不是十分感興趣.
如果不是倭寇東來，至少截止目前，中國是很少發生海戰的，那他們在船上裝撞角做什麼呢
第二種那就是接舷之戰。
說白了，就是雙方的船碰撞到了一起，誰也撞不毀誰。
那怎麼辦？當然海站陸地化，雙方把跳板往對方船上一搭，於是就在雙方的船上廝殺起來。
當然了，在敵我雙方船隻接近的過程中會使用噴罐、煙罐、火銃乃至佛朗機這樣的火器，以及弓箭這樣的拋射型兵器。
只是佛朗機這種東西別說對商震韓老六他們了，就是對王值這樣的大倭寇頭子來講也並不是那麼容易擁有的。
受時下製造水平所限，佛朗機炮那是西洋人造出來的，漢地並沒有。
而這時的日本那就是東洋，而這東洋人的製造水平那還比不上漢地呢。
所以，剛剛商震那幾箭絕對是驚艷無比的。
從他們西北側追過來的那兩條快船眼見商震箭法精絕卻再也不見敢叫號了，人家卻是避開了大船又向前追去。
雖然商震自忖用箭還可以射到那船上，可是對方都躲起來了他再射就沒啥意義了。
「哎呀，板凳你可真厲害，側逆風呢，你怎麼能射得這麼准？！」韓文沐如仰望神人般看著商震。
當時他們所有人可都看到商震射箭的過程了。
商震用長弓射的那兩箭在海風的吹動下明顯飛出兩道側弧線出來。
而商震用自己的短弓射那三箭的時候，由於短弓的力度夠強，那三箭的弧度雖然小了些卻也依然可見。
一個人把箭射出弧度來瞭然后還準確的射中了敵人，那麼，就這箭法那可絕對的是超乎其神了。
他們卻哪知道，商震在鐵帷山裡練弓的時候卻是在那風口練的。
他對風有著格外敏銳的感知度，多大的風掌握多大的提前量他那都是有把握的。
他先前射的那兩支箭固然是在向倭寇示弱以吸引對方船隻靠近，那卻也是在試探風力呢。
可是令商震沒有想到的卻是，自己徒手接箭卻又刺激了那爭強好勝的灜人。
那幾個瀛人竟然也想徒手接箭，如此一來，又換了強弓的商震又怎麼可能射不中？
當時商震射箭時心裡那也是較著勁的。
還敢用手接我商震的箭，你們還是用胸口用腦門接吧！
只是現在商震箭法再好也沒用了，敵船也不跟他們這隻大船較勁了，卻是奔前面的小船去了。
商震聽著韓文沐在誇自己了，可是他哪有心思聽這個，仗可沒打完呢！
「六叔哇，你們在海上打仗都咋打啊？」商震卻是轉身問韓老六。
「那能咋打仗？」韓老六聽商震這麼一問就是一愣，隨即就理所當然的說道，「那就是兩方的船能夠著搭上跳板就開磕唄！」
「哦。」商震點頭可隨即就說道，「那咱們那三條小船可打不過人家啊！」
原本，他們那三條小船上每隻船上也就三十來人，而這回他們又搶了一條大船。
這條大船總得有人搖櫓划槳吧，調整風帆方向總得有人吧，船上總得有人守著吧。
所以各船又調了幾個人過來，那麼那三條小船上每條也只剩二十來個人了。
倭寇那三條船卻是比商震他們搶的這條大船小又比他們那三條船大。
而且，他們這一方的三條船和倭寇那四條船都是快船，他們這條大船可就沒有那麼快了。
這條大船本就是一條貨船。
就時下的科技水平，要想船在海上跑的快那主要的也就靠三點，這三點是船的形狀、風帆、划槳搖櫓的人力。
快船的船體都是窄的，當然是流線型船在海里跑得最快，他們的貨船就差了一些。
當然了，在海里也有橫著跑的，不過，那可不是船，那是螃蟹！
商震他們這伙那三條小船並沒有跑到最快，當然是需要和大船在一起抱團取暖的。
如此一來，人家倭寇的船眼見拿他們這條大船沒辦法自然就奔那三條小船去了。
「六叔哇，那咱們怎麼和前面的船聯繫上啊？」商震又問。
「那往常就是喊，要是遠了就敲鼓吹喇叭，反正能讓遠處的船聽到也就靠過來了。」韓老六回答。
「那就吹喇叭讓咱們的船停下來，咱們好追上去。」商震說道。
「啊？那那些倭寇的船不追上了嗎？」韓柱子在一旁急道。
「現在他們就追不上嗎？」喜糖在旁邊插了一嘴。
韓柱子看向喜糖時，喜糖卻伸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那意思無疑是說韓柱子，凡事要動點腦筋。
韓柱子不吭聲了，而韓老六則很乾脆喊道：「韓波！吹喇叭！都跟我上船頭！」
現在倭寇的船都超過去了，那他們想看到戰況那就得上船頭。
所有人呼啦啦的就往船頭跑。
而這時他們就看到那分成兩組的四條倭寇船已經向中間靠攏了，那就是開始截擊他們那三條船去了。
就這場面讓他們這些在大船上的人看著實在是揪心。
眼看著人家一面兩隻船就跟螃蟹的鉗子似的就奔他們那三條船「鉗」去了，這要是撞上再一接舷那廝殺就會起來。
韓老六知道，雖然說他那船上的手下都是自己家族的人，忠誠與勇敢那絕不會差的。
可要是論起廝殺來他們這些人又怎麼可能是那些倭寇的對手？
就王值手下那幫子人可厲害。
那是即有海盜的殘忍賊性又有陸上大盜的兇悍。
這也就是在這次突然而至的廝殺中商震神勇，否則，就在他們搶大船的時候就得被王值的人給滅了！
尖銳的喇叭聲響起。
啥是喇叭，那就是嗩吶啊！
這嗩吶的尖銳與高亢在漢地的樂器里那都是最出了名的。
民間素有「一年琴，二年簫，一把二胡拉斷腰的說法」。
可是卻又有一種說法，卻叫作「嗩吶一出，誰與爭鋒」！
就嗩吶那尖利高亢勁就是二胡也是無法比擬的。
在那嗩吶的召喚下，前面船上的人立刻就回頭看來了。
而這時韓老六就在船頭上比劃了起來。
韓老六可不會什麼手語，他比劃的極是複雜，不過眾人也看明白了。
那就是既告訴前面船停船，還要防止後面追上來的倭寇的船的撞擊。
甚至，韓老六還拍自己的腰，還撅著屁股直拍自己的屁股。
拍腰那意思是千萬別讓倭寇的船撞在自己船的側面，那樣很可能就被人家撞散架了。
拍屁股那意思是可以讓倭寇的船撞自己船的船梢。
雖然說這樣也撞不過人家，可總比被人家給撞散架強吧！
這時候沒有人笑話韓老六。
他們先前以少擊多勝了一場。
可是這種雙方對戰終是要以實力取勝的，該面對的終需面對啊！
而這時商震卻已經不管了，他往腰上掛了一壺箭拿著他的那張短弓又奔他們這條船的桅杆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