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箭來箭往
俘虜用完了，商震又一箭拔得了頭彩。
可是，那又如何？
他們現在所拖延的時間還不夠用，他們離那海岸線還得有二三十里地呢，倭寇的那四條快船到底還是追了上來。
而且，對方明顯是有海戰經驗的。
那四條船不再理會商震他們所乘的大船，而是從兩側包抄了過去，人家卻是要先截住他們前面的那三條小船！
「給我拿長弓和箭，弓要勁最小的！」商震叫道。
商震這麼一叫，喜糖、那扎和白玉川都有點愣了。
一般來講，當然是長弓比短弓射的遠。
不過商震的那張短弓卻是特例，那短弓比一般長弓射的還遠呢！
那麼，他又要長弓做什麼？並且那弓還要勁兒最小的！
商震也不跟自己這三個人解釋，他抄起了韓老六遞過來的一張長弓和羽箭了。
雖然說時下已經出現火器了，但普通火器與力大的商震的弓箭射距其實差不多，而至於比較大的佛郎機之類的火炮他們這些走私船還真就沒有。
那麼，商震就也只能射箭了。
先前商震一箭將后船的那名頭目射死那固然是因為他箭法超群，卻也是他刻意算計的結果。
今天海上有風，商震想往回射箭那就是逆風。
風向對羽箭的射程當然有著不可低估的影響。
試想後世那子彈的飛行速度快不快，可是風力對子彈的彈道還有影響呢，更何況現在那輕飄飄的羽箭。
所以商震才讓那槳手突然停槳把后船放近一些，然後他就一箭逆風。
而現在商震所面對的就不是逆風了，而是側風了。
追船要從兩翼超越他們，商震要在這條大船上往與這條船平行的敵船上射箭，那可不就是要面對側風了嗎？
商震搭箭引弓指向了從左側後方逼近的敵船。
冷兵器時代，這回商震又沒刻意隱藏自己，他們這條船上的人也就罷了，就是那敵船上的倭寇也看到了他。
商震射箭了。
可由於有側風，商震雖然把弓都拉圓了，他這一箭也只才射出不到百步。
並且由於側風的作用，這一箭卻是連對方的船邊都沒有射到就掉落到了海里。
如此一箭，敵我雙方的感受自然是不一樣的。
商震這條船上眾人都是齊聲的「嗐」了一聲，那是對商震這一箭感覺到了遺憾。
而敵船上則已是「哄」的一聲，那是倭寇們笑了。
本來，先前商震一箭將那個頭目射死已是把船上的倭寇鎮住了。
可是現在這一箭卻是大失水準了。
當然了，射這一箭的難度也很大。
他現在面對的是側逆風，弓的力度又很有限，這一箭射給了大海那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這就是戰場，倭寇他們哪管這些，眼見商震這一方一箭射到了海里人家那自然是要盡情嘲笑的。
並且由於倭寇船是在上風口，那大聲嘲笑的聲音直接就灌進了這條船上眾人的耳朵里。
而就在那笑聲里還有一種「嘎嘎」的非漢人的肆無忌憚的笑聲，而且那種笑聲還佔了絕大部份，那條船上竟然是瀛人居多！
一聽瀛人的笑聲，商震這條船上包括韓老六在內都有一種惱怒的感覺。
既然已經和倭寇為敵了，那麼倭寇里的瀛人的笑聲尤其讓他們受不了！
可商震也是不理，卻是再次搭箭引弓沖著那船射了一箭。
只是，這一箭卻依舊箭沉大海了。
眼見著商震的羽箭並不能威脅到己方，那條敵船竟然一打斜卻是向商震他們靠攏了過來。
而且，那船上的卻也站起來兩名持弓搭箭的弓箭手來。
那兩名弓箭手一高一矮。
高個子用的是漢弓也就是反曲弓，那是一名倭寇里的漢人。
矮個子用的卻是和弓，那卻是一名瀛人。
從那條船的角度講，人家可是順風，雖然也有點側風，但終究對羽箭的影響也是有限。
說時遲那時快，對面兩名弓箭手就把箭射了出來。
人家用的可是強弓，箭借風勢「嗖」的一下就飛了過來，而那兩箭竟然都是奔商震來的。
「快——」，「呀」，「啊」，大船上喊聲響起。
不同的喊聲代表了不同的心態。
說「快」的那是讓商震快躲，只是由於著急卻是連「躲」都來不及喊了，而「呀」和「啊」則表示的是震驚。
箭射過來那真只是一瞬間的事。
而這時左手依舊在持弓的商震可是真就快了，可人家並不是快躲。
兩船上的人就見商震也只是拿右手向前一抓，那兩支恰好飛到了一起的羽箭竟然被他給抄在了手裡！
海風依舊，可兩船上的人卻都沉默了瞬間，然後商震這條船上的人便哄然一聲叫起「好」來！
那能不叫好嗎？
我們是逆風你們是順風，可那又如何？可你們射出來的箭卻被我們用手給接住了！
商震甩手將一支箭就扎在了船舷上，然後就把手中剩下的那支箭搭在弓上又開弓了。
這時商震這一箭射出敵船可就更近些了，這一箭這回終是射到了對方的船舷上。
只不過，儘管箭射到了可卻已力竭，那箭卻是連船舷都沒扎進去就又掉到了海里。
「哄」的一聲，那條船上的倭寇們又笑開了。
互射之間，兩船的距離自然就更近了。
而時船上本是蹲在船舷擋箭板旁邊的三名倭寇就跳了起來。
看那小個子那就是瀛人！
這回人家還不射箭了呢，人家卻是向大船上站著的商震開始招手了。
商震這條船上的人一看便明白了人家的意圖，那意思無疑是，你不就是徒手接了兩支箭嗎？
可是那有什麼你們漢人行，我們瀛人也行！
要說這些瀛人對自己的功夫那絕對是有信心的。
眼下漢地衛所制名存而實亡，當兵那叫兼職，種地娶婦生孩子那才是主業。
所以他們瀛人憑著自己的功夫和那股逞兇鬥狠刀走偏鋒的勁頭壓根就不怕漢人。
就說這徒手接箭吧，至少在瀛人看來，這並不是難活。
就是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內，他們瀛人憑著身手的矯捷也是徒手接過箭的。
你們現在不是逆風嗎射距不夠嗎？那我們就近點也接個箭讓你們這些漢人長長眼！
雙方互相較著勁，那敵我雙方的船隻可就更近了。
可這時在那條大船上，商震卻已經悄然放下了那張長弓把自己的那張短弓抄起來了，而他右手往身下的箭壺處一搭就夾出了三支箭來。
「都別說話，好戲來了！」這時喜糖低聲說道，他那眼睛里已經開始在煜煜生光了。
自己家板凳這腦袋，哎呀，咋搞的？在鐵帷山裡他是不是吃啥葯了，這咋比原來靈光多了呢！
而這時商震就已經站了起來，在站的過程中第一支箭也就搭上了。
而等他完全站好時就已經弓開如滿月了那捏弦的右手便撒開了。
「嗖」的一箭射出，商震並不管是否射中，第二支箭就又搭上了，而這時他便聽到了自己身後已是震耳欲聾的叫好聲了！
他又哪管這些？第二箭又射了出去。
在他又在射第三箭時，那敵船上敢站起來的三名倭寇中有兩人便已中箭倒下了。
第三名倭寇這時才如夢方醒就往那擋箭板后縮去。
可這時商震第三箭飛出，那名倭寇便已趴下了，他正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時卻是聽到身邊「啊」的一聲大叫。
他扭頭看時，就見一支羽箭正扎在了另外一名同伴的腦門子上！
原來，他們先頭站起來三個人沖前面的大船挑釁，可其他人卻是都在擋箭板后抻著頭看熱鬧呢！
商震就已經算到自己射倒了兩個，第三個怕是來不及了，所以人家壓根就沒管那第三人。
他這一箭射的卻正是趴在擋箭板后抻頭「看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