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禁足幽禁

  衣裝破損，披散頭髮，面容污穢，彷彿遇刺般。賀瀾茂立刻迎上來問。「王爺，還好吧？」

  慕容策橫衝直撞闖進正門，迫不及待地命令。「馬上給本王去藏音閣將那個膽大的婢女抓來。」

  站在迎接隊伍里的田岱小心回話。「王爺，藏音閣就只有九夫人在，王爺是忘了吧，早先的婢女已去了伏軒院當差了，不是陪著王爺去宮中赴宴，就站在王爺身邊呢。」

  「你也覺得本王糊塗是不是？你們都在笑本王是不是？」

  田岱被打掉了束髮的布冠，也不敢去拾，親自跑到藏音閣喚人。

  賀瀾茂一頭霧水，問小福。「王爺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本王怎麼了？本王還沒問，你竟敢問起本王來了？」慕容策這般，不算是遷怒於人。最初調查女孩身份的人是賀瀾茂。如果女孩是刺客，女孩是宗太后的眼線，他，端王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賀瀾茂，你來告訴本王，她是誰？」

  酒兒躲避開男人指向自己的手指頭，一臉的不在乎。

  賀瀾茂望著有些得意的女孩，再望男人是怒不可遏，感覺到不妙。

  「難不成，你早就知道她是誰？一直瞞著本王！」

  「打從四歲起，賀某有什麼能瞞住王爺的？難道，她不是叢紹的妹妹，叢酒，還能是誰？」

  小福說：「她是王爺的九夫人。」

  賀瀾茂直眉瞪眼。「九夫人？那她，豈不是宗……」

  小福又說：「千真萬確……」

  頃刻，怒火發生了轉移，多嘴的小福遭了殃。「還有你，福公公，面子很大嗎？大將軍都要向你討人情？說，什麼時候和宗家的人勾結在一起的？」

  小福被踢出好遠，仰著身摔到地上，嘴邊掛著血。

  「有什麼氣，朝著我來，幹什麼亂髮脾氣？」酒兒去攙扶，直接拿著衣袖為小福擦拭血跡。

  「九夫人，您折煞奴才了。」小福連忙推脫，跪著挪動到主子腿邊，表白忠心。「王爺，奴才沒有勾結外人，奴才眼裡只認一個主子，那就是王爺您。」

  賀瀾茂仍然有些不相信。「王爺，是不是誤傳？」

  慕容策瞪了一眼，臉色鐵青，身子還在微微顫抖。「人家父兄親口承認的，還有假嗎？」

  許多事情都不曾背過酒兒，一旦傳到長樂宮，怕是王府都難保。賀瀾茂問：「王爺，如何發落九夫人？」多少有些為了酒兒擔心起來。

  「你覺得還來得及嗎，發不發落是本王的事情。」

  賀瀾茂站到一邊等著吩咐，很是沒有眼色。

  慕容策恨不得吞掉礙眼的人。「你是當算將本王的笑話看到底了？」

  怎麼說這也是夫妻間的事，另外，酒兒若真是眼線，王府早就不在了。這會兒，賀瀾茂才意識到，自己摻和到王府的家事中去了。立時，迴避去了。

  請的人還沒到，坐在正廳的慕容策張望了好幾回。

  「九夫人，您就給王爺認個錯吧？」

  酒兒執拗。「我又沒有錯，是他認錯夫人，又不是我。」

  「有沒有錯，不提了，先去說些軟和話，事情就過去了，不好惹王爺不高興？」

  「我還不高興呢。」宴會上不讓她吃東西，回來的路上也不讓吃，還將她摔下馬車。擱誰，能高興。酒兒尤其的不高興，填飽肚子可是她的頭等大事。

  「這麼說，你還等著本王巴結，討好你了？」

  「不用王爺勾引我，把食盒還給我，就好了。」

  慕容策被噎得沒了話。

  整個宮宴，說錯了不少話，最傷心的一句便是，懶得勾引王爺的那一句。眼前，又多一句類似的，也不用王爺勾引她。這不是，火上澆油嗎。小福都替她著急，眼看，主子抓起了茶碗，挺身擋在了前頭。被潑了一頭茶水，燙得頭皮加臉皮疼。目測距離和力道，原是不去擋，也潑不到酒兒。但，還是去擋了，盡了奴才本分，免了個萬一，順帶著也消消主子的心頭火。

  這時，佩可到了。她是被轎桿一路奔跑著抬過來的。

  「本王的九夫人來了？本王突然記不清九夫人叫什麼名字了？所以，請九夫人過來。」

  佩可不出聲，偷偷地望向酒兒。

  酒兒牽住了她的手。「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還問什麼？我就是九夫人，九夫人就是我，我叫宗蓼羲，姓宗，不姓叢。」

  「沒問你，本王在問她？說，你又是誰？」

  知道事情敗露，佩可說話有點結巴。「奴婢是佩可，侍候九夫人的……」

  「把這個賤奴給本王拖下去打。」

  「要打就打我，是我讓她演九夫人的。」

  「你的打也躲不過去，先給本王欠著。再敢犯錯，一起打！」

  「我早就知道，王爺看著我不順眼，乾脆寫一個休書給我！放我帶著佩可離開王府……」

  「住嘴。」慕容策恍然大悟。他教她寫字，她就是為了一紙休書，為了永遠離開他，為了算計他，為了他付諸真情后，表白愛意后，這樣來傷害他，讓他的心傷透。情殤遠比女孩當初射進他皮肉的箭要痛上百倍，千倍。他的脊樑挺直，強撐起高傲。「打！」

  「放了佩可，你聽到沒有？我是宗蓼羲，你敢欺負我？大哥、爹爹、還有宗太后，不會饒過你的……」

  「你敢要挾本王？今天，就讓你認識一下，本王會不會怕，狠狠地打！」

  酒兒轉身，哀求。「小福，你救一救佩可？我會念著你的好！我們宗家有的是金子，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九夫人，奴才可沒有那個命花，小福只是個奴才，您就再為難奴才了。」

  酒兒又跑到門口，望見賀瀾茂在，捉住他的衣襟跪了下來。「賀公子，你幫我求求王爺，不要再打佩可了，好不好？」

  「酒……九夫人，您快起來。」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站起來！」

  「九夫人，賀某受不得跪拜的，有話站起來說……」

  「你是酒兒的師傅，酒兒可以跪的。」

  「您求我，我再去求王爺，為什麼不自己去求王爺呢？」

  酒兒哭了，扭身回到正廳，來到男人身前。

  「佩可是我在王府最親的人，王爺就饒了佩可吧？」

  一個婢女倒是成了她最親近的人？難道，她在王府里最親近的人不應該是他嗎？他又是誰？他在她的眼裡從來什麼都不是。盛怒之下，是瘋狂。「給本王繼續打，打到九夫人認錯！」

  「我錯了，還不行嗎，求求王爺不要打了！」

  「晚了。」

  「你是壞人，一直就是壞人！」酒兒隨手拾起地面的碎片，朝著他的咽喉刺過去。

  慕容策遲疑了一下。他怎麼就成了壞人了？他不是，他不想做她眼裡的壞人。

  此刻的她讓他感到不安。不遠的將來，她會不會變成宗太后的模樣。她的稚嫩之下到底藏著什麼？它好似破土的一粒種子，藏也藏不住了。他一直再煎熬，等著她的成長，卻是盼來她……

  他捉住了她的手腕。

  一霎那，看見她的身後刺來一把利劍。「賤種！」

  賀瀾茂邁步朝著屋裡沖，小福離得近一點，撲過來，但都來不及了。慕容策飛轉身體，將酒兒摟在懷裡，用脊背擋住劍。好在，穿了軟蝟甲，不然這一劍……

  即使這樣，元彤還是嚇得，丟掉了劍。

  院子里，許太妃眼前一黑，那聲「策兒」沒喊完，就昏了過去。還有，其它夫人們一陣驚呼，說不好是為了夫君，還是為了倒下去的婆母。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院子里，行刑的驚住，高高舉著棍子。

  「將八夫人帶回八面庵，禁足，沒有本王得命令，不得走出半步。」慕容策摟了酒兒許久，確認她沒有受傷，才鬆開手臂。「還有，將九夫人帶回藏音閣，幽禁，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任何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