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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不勝酒力

  慕容策發覺自己那麼可笑,他竟然一直在堤防宗凡,吃著大舅哥的醋。他應該堤防的人是叢紹,此時,酒兒正親密地挽著,倚靠著。他冷冷地望著,眼底的火焰,自從知道她就是宗蓼羲,就越燃越炙。

  宗琰注意到對面,說:「酒兒,你是王府的九夫人,還是坐到王爺的身邊去吧?」

  直到這個時候,酒兒才騰出空來,望向對面的慕容策。一張冰塊臉,一雙死魚眼,看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本能地不想過去。

  宗凡也說:「坐到哪裡,還不是一樣。」

  酒兒反駁。「不一樣的,這邊可以坐著,過去可是要站著的。」

  宗琰堅持,望了眼叢紹。叢紹貼近她說:「你先到王爺那邊去過去,一會兒宴會散了,帶著你一起回家。」

  「真的?」酒兒很是驚喜,站了起來。叢紹怕她再跌倒,跟在後邊幫著提披風。走到中間,小福已是迎過來,接手了披風邊角,將酒兒攙扶到慕容策身邊。

  她還沒坐穩,就被吼了。「本王准許你坐在這裡的?」

  「我是九夫人啊,怎麼不可以坐?」終是理直氣壯了一回兒。

  「誰的九夫人啊?」

  「王爺的啊?」

  「既然是本王的九夫人,沒有本王的允許,也不能坐。」慕容策冷她一眼。

  酒兒望著手裡的半塊糕點,朝著嘴裡送。

  「本王准許你吃東西了?」皇后受辱,君王成了傀儡擺設,簡直是天朝蒙羞,皇族添恥。慕容策將所有的怒火發泄了出來。她沒有錯,但她是宗家人。

  酒兒賭氣跪過去,扯起大手,將嘴裡的肉嚼了,骨頭吐了個乾淨。「不許我吃,那就全都留給王爺。」說完,站到後邊,抬起腳踢了踢男人的后腰。

  小福拉住了她,問:「您真的是九夫人嗎?」

  「我才不稀罕是。」說著,酒兒拿著披風的邊角,隔空抽打著男人的後背。慕容策猛地回頭,厲色對她。她沒有一絲慌張,還在嬉皮笑臉。「你看你,王爺都生氣了。」說著,指了指小福。

  這口鍋太大了,小福可是背不動。

  宗太后悄然望著他們。廢掉皇后,尋找替代的人,還有誰比酒兒更合適?清秀可人,聰慧機靈。且年紀幼小,好操控,好調教。

  「王爺,九夫人也不是好惹,是吧。」

  慕容策站起身說話。「本王不勝酒力,先行離席。」拱手主位,環視列桌,便離開。

  宗琰跟著站起來,同行出宮。

  很快,到了宮門。

  宗琰說:「渭西之行,一別數月,內人甚是想念小女,不知,王爺可否讓酒兒隨我們回一趟宗府。」

  「今日已晚,改日,本王帶著人一起回去。」

  宗琰的話還沒說完,人已轉身上了馬車。

  一聽被拒了,酒兒也鑽進了馬車裡。

  「誰讓你坐到本王身邊的?」

  「要不然,坐在哪裡?」

  「給本王滾下去。」

  「王爺,你不可以凶我的,我可是姓宗的,和太后一個姓。」

  慕容策一下子被激怒了,直接拎住她的衣領摔下馬車去,亦如當初。

  不遠處,宗琰看得真切,伸開手臂,擋住向前沖的宗凡和叢紹。

  酒兒在地上打了個滾,站起來。要不是穿著他的披風,也不至於摔得這麼疼。乾脆將披風脫下來,丟到地上,還踩了兩下,叉著腰。

  小福拾起了披風,抖了抖,想著披回去。

  酒兒躲著披風,問:「我現在又不是奴婢,為什麼不可以坐馬車?」

  「不坐,就不坐唄,聽王爺的,總歸不會錯。您別生氣,可彆氣壞了身子,大不了,走幾步。在渭西的時候,您又不是沒有走過。」

  「那能一樣嗎?那會兒不是沒有馬車嗎,王爺陪著我一起走的。」

  「那這會兒,奴才陪著您走,好不好?」

  酒兒撅了撅嘴。

  小福引著她服軟,可是,不上道。只好,自己說出來。「哎呦,奴才該死,怎麼就給忘了,您這腳還沒好利落呢,要不奴才背著您走吧?」

  慕容策清了清嗓子。

  小福朝著酒兒笑了笑,指了指馬車,示意她可以上馬車了。

  這時,禮公公緊趕慢趕,跑過來。一左一右,提著兩個食盒。一看,就知道是太后的意思,一個是拿給宗府的,一個是拿給王府的。

  酒兒聽說有吃的,就等不及了,跳下馬車來拿。

  小福說:「您都說了您是九夫人,就不好再搶奴才的活兒了。」

  酒兒掀開食盒瞧了瞧,便轉過了身。小福一聲沒叫住她,人已是跳回到馬車上。原來就在馬車上的主子也沒下來的意思。小福只好轉身,去幫著謝恩。「有勞禮公公了,九夫人叩謝太后的賞賜。」

  禮公公說:「太后交代了,福公公一定要侍候好九夫人。」

  宗琰走來,也對小福說:「素問,小女在王府都仰仗福公公的招撫,老夫感念。」說著,拱了拱。

  雖是拱手,也算是施禮。大將軍是何等人,向誰施過禮。小福惶恐,屈了屈膝。「大將軍謬讚,要不是王爺真心歡喜,我們做奴才的哪裡敢?」

  慕容策罵著小福。「狗奴才,你是不想回王府,打算留在宮裡了?」

  車駕在無盡的黑暗裡顛簸,漸漸遠去。宗琰看穿慕容策的隱忍不發,不免擔心起來愛女。看不見車輪,聽不見車輪發出的聲響,還在目送中。

  有女孩在,天度山得以脫險。

  放河燈遇刺,有女孩在,宗凡才出手相救。

  有女孩在,西城門化險為夷……

  今生今世,他再也沒有機會,望見頭頂喜帕的女孩。

  今生今世,他都無法知道喜帕后的她是什麼樣子?

  他錯過了他們曾經,錯過了屬於他們的幸福。

  他永遠沒有機會掀起她的紅色喜帕。

  她已是他的女人,卻恨著他,搭弓射箭,置他於死地。

  她偽造休書,誘騙他,想方設法要離開他。

  他竟然去討好她,乞求她留下。

  她竟然姓宗,仇家的女兒。

  她是他的仇人。但,她也不算是仇人,她一次次幫過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救過他。

  他是情意綿綿,無法自拔。

  而她,只是逆來順受,敷衍他。

  她泰然,若無其事。

  他卻無法自處。

  她竟然有恃無恐地坐過來,厚顏地緊緊貼著他。

  酒兒真的是餓了,癟著嘴說:「就讓我吃一口,吃一小口?」

  但,慕容策不讓她動食盒裡的東西。他信不過宗太后。畢竟,新婚之時,宗太后拿著酒兒當誘餌,來誘殺他。酒兒還不知,這世間險惡,人心醜陋。他要時刻護著她,即使她還不理解,甚至還在記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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